次日一早,沈意歡送了兒子去張府之後,剛到宜蘭院外,就看到在門口往裏探的宋倩。
她眉頭皺了皺,以前是有想過在宋家壽終正寢的,所以看在宋巍的面子上,她還能將宋家人的挑釁當個笑話看看。
現在不準備在宋家耗下去了,她是真不想與宋倩這腦殘一起待着。
“你怎麼在這裏?”
沈意歡冷冷看着這個讓她厭惡至極女人冷冷質問。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裏?這是宋家,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宋倩轉身,狐疑的打量着她。
“一大清早,你不在宜蘭院裏,你跑外頭幹啥去了,是不是找野男人去了?”
哪怕宋母一再叮囑,可是一個人的習慣是沒有那麼容易改的。
宋倩對上沈意歡時,罵人的話不經過大腦直接脫口而出。
沈意歡上前一步,胳膊掄圓了,“啪”一聲,扇在宋倩的臉上。
“啊——”宋倩一屁股蹲在地上。
疼的眼淚直接就飆出來了。
不等她開口控訴,沈意歡的手指頭就戳着她的額頭,痛罵起來,
“你有病吧你,你這麼喜歡給你哥哥戴綠帽子是嗎?”
“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喫我的喝我的,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喫飽了撐的吧你。”
“你真以爲你哥哥那幾兩俸祿夠你們一家三口肆意揮霍嗎?
告訴你,你喫的喝的就連拉的,都是花的我沈意歡的錢,什麼玩意兒啊你,在宋家這一口水井呆的久了,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
以前的她真是太糊塗了,幹嘛要聽祖母的話嫁人生子呢?
一個人隱姓埋名的過日子不是很好?
嫁人有什麼好,每天伺候那糟老婆子喫喫喝喝,看她明明一副粗鄙的樣子,卻偏偏要擺誥命老太君的譜,她看戲都看膩了。
還有這小辣雞,天天給她上眼藥水兒,以前看她像個蛤蟆一樣蹦躂,還覺得蠻有意思,現在看,真的是辣眼睛的很。
還有那笑面虎老公公,明明花她的錢在外頭養着一個小寡婦,卻偏偏回到家了擺大家長的姿態。
什麼玩意兒啊,這一家子人,早就爛透了,她真是佩服自己,能忍這些污穢這麼多年。
“你 你打我,沈意歡,你是不是想讓我哥哥休了你。”
宋倩看着身上的新裙子上的泥,快要氣瘋了,“沈意歡你是瘋了嗎?我就知道你是裝的,你的好名聲都是裝出來的。
現在你原形畢露了吧,你就是個惡毒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這是我新做的裙子,你看看被你弄成什麼樣了,沈意歡,你賠我。”
“你把我打成這樣,我怎麼見人,怎麼去陶御史府上?”
宋倩簡直要氣死了,這可是她精心準備的京城只此一件的好裙子。
宋倩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臉,雖然有些不安,可是對於這個在沈意歡面前,從來都是大呼小叫的小姑子宋倩來說,罵沈意歡,已經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要想控制住自己的嘴,根本就不可能。
“休了我是吧?”
沈意歡冷笑一聲,“你去問問他,他敢不敢立馬休了我,他配不配休了我?”
她狠狠捏住宋倩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宋倩,以前給你臉,是因爲我覺得看你爲了一件裙子,一支簪子在我面前唱戲很有意思。
畢竟,男人不在家,沒什麼打發時間的時候,女人自己,也要有點兒小樂子打發時間的。
可是你看看你,看看如今這醜陋的嘴臉,連唱戲都唱不好了,還想再花我的錢,還想去陶府相看一個好夫君?
宋倩,你怕是昨晚枕頭墊高了,夢還沒醒吧你!”
說着,她狠狠往下摁了一下,將宋倩再次推倒在地上,這才掏出帕子擦了擦手,“白桃,將她給我丟出去!”
“是,小姐!”
白桃一臉興奮的扯着宋倩的領子,將人丟出了宜蘭院。
“來人,提兩桶水,將門口沖洗一遍,味兒太大,我怕影響小姐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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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吩咐院子裏的奴婢說。
“是,白桃姑姑!”
“嘩啦——”
真是巧的很,一桶水將宋倩潑成了落湯雞!
沈意歡看着她狼狽的樣子,輕笑一聲,“剛剛潑水的丫頭,賞一個月大錢。”
宋倩抹了把臉上的水,氣狠狠的看着她,
“賤人,沈意歡,你別得意,你不就是有兩個臭錢嗎?
像你這樣的女人,簡直噁心,渾身都散發着銅臭味兒,你這個人,就跟茅坑裏的臭石頭一樣,沒有男人會愛你,永遠也不會有人再愛你。”
“沒有人愛你!”
“永遠不會有人愛你!”
這話,她以前也聽過無數次,如今再多聽幾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小姐,我去撕爛她的嘴!”
白桃氣的往外走去,雖然小姐嘴上不說,但是小姐很在意這句話。
沈意歡瞥了宋倩一眼,呵,這就受不了呢?
“去,讓人將她院子裏多餘的東西全部收起來,命人仔細看守好小庫房,不許任何人靠近半步。”
“小姐放心,奴婢保證做到你滿意!”
白桃看着她,眼裏直放光,她家小姐,果然還是霸氣的很!
白桃當即就帶着宜蘭院的下人去了宋倩住的院子。
“你們住手,我哥哥是將軍,你們敢搬走我的東西,我讓我哥哥殺了你們。”
宋倩來不及脫下溼衣裳,狼狽的堵在門口,不讓他們出去。
下人們也猶豫,畢竟,宋倩可是宋家的人,如今將軍又擡了韓曼兒爲平妻,下人中自然也有那大聰明,不想得罪人的,就故意磨蹭着不幹活。
宋倩見狀,再次得意起來,“哼,白桃,本小姐勸你,回頭是岸,不要被沈意歡那賤人誤導了。
像你這模樣,配個宋家的馬伕還是可以的,你幹嘛又自作下賤的幹伺候人的活兒呢,找個男人嫁了不好嗎?”
白桃看着她那囂張的模樣,冷笑一聲,“嫁個男人做什麼?伺候他不要臉的老孃喫喝拉撒倒尿盆?
還是花錢供他不要臉的老爹在外養女人?
或者,是花錢供祖宗一樣供着他白眼狼一樣的大姑子小姑子們?”
她又不想找死,幹嘛要嫁人?
正經人家的女兒到家年紀必須嫁人,她又不是正經人家的女兒,她是奴婢,可以想嫁就嫁,不想嫁就自梳頭的,她幹嘛自找苦頭嫁男人?
這女人真蠢!
“府裏所有人的賣身契都在我家小姐手上,月錢也是我家小姐發的,你們想明白的就幹活,想不明白的我會記了名字給小姐彙報的。”
白桃這話一出來,下人們猶豫了片刻,也都聽話的開始幹活。
就這樣,下人進進出出的,將她從沈意歡手裏拿走的。大到傢俱,擺件兒屏風之類的,小到首飾頭面布料衣裳裙子,全部擡了出來。
浩浩蕩蕩的往宜蘭院的小庫房搬去。
宋倩追在後面,大喊大叫着,“沈意歡,你還給我,你不得好死!”
“我的,那都是我的,還給我!”
“小姐,我們去找老夫人,老夫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宋倩的丫鬟看她這樣,膽戰心驚的說道。
“啪!”
“賤人,早幹嘛去了?”
“去,告訴我娘,就說沈意歡那賤人搶走了我的東西,還要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