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一時糊塗,奴才該死!”
皇后怒目圓睜,低聲怒斥道:“你爲何要對太后下此毒手?”
“奴才……”
小太監慌張嚥了咽口水,這才繼續說:“奴才不想害太后的,奴才就是想讓陳嬤嬤沒辦法交差,所以才……”
從小太監口中得知,他先前與給太后泡茶的陳嬤嬤有過節。
知道陳嬤嬤今日要端茶給太后,他便在太后的茶水裏動了手腳,想嫁禍給陳嬤嬤。
可他沒想到這件事牽扯到這麼多人,最後把他自己也牽扯了進來。
說完這些後,他猛地對皇后磕頭,“奴才所言句句屬實,奴才從未想過想害太后的性命,只是……”
“你這個混賬東西!”
小太監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安樂就衝過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
把她的大婚典禮搞成這樣,她恨不得殺了他。
小太監跪着調轉了方向,衝安樂磕頭,“奴才該死,請公主息怒。”
“該死是吧!那我現在就成全你。”
安樂轉頭衝殿外命令道:“來人啊!把這個狗奴才拖出去亂棍打死!”
“慢着!”
宋雲祈出聲制止,緩緩走到小太監身邊。
安樂皺眉看着他,“容王兄還要做什麼?”
“公主不覺得他有些眼熟嗎?”宋雲祈反問。
眼熟?
安樂把視線落在小太監身上,認出了小太監後,她的餘光不自然飄向一旁的蕙妃。
沒錯!
這個小太監正是蕙妃宮中的人。
就在安樂思索該如何開口時,蕙妃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
“這個小太監是本宮宮裏的。”
沈意和皇后等人同時看向蕙妃。
沈意本就懷疑蕙妃,今日的事,就讓她更加懷疑蕙妃了。
蕙妃風輕雲淡衝皇后和宋雲祈笑笑,擡手扶了扶自己的髮髻,“本宮宮裏的宮女太監太多了,他們私底下想做什麼,也不是本宮能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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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畢竟是你宮中的人,等太后醒了,蕙妃妹妹要親自向太后和皇上解釋此事了。”皇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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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妃微微低頭,“皇后娘娘說的是,臣妾謹記了。”
安樂冷冷看着小太監,“就因爲你的愚蠢行爲,攪亂了本宮的大婚,本宮絕對不會放過你。”
“本王覺得未必。”宋雲祈出聲。
皇后等人的視線,齊刷刷落在他身上,對他的話充滿了困惑。
半晌,皇后才笑着問出聲,“容王爲何這樣說呢?”
“就因爲容王妃碰過,給太后的茶杯,所有人都覺得是容王妃對太后下毒。
現在真相大白,給太后下毒之人是蕙妃娘娘宮中的小太監,而蕙妃娘娘又是安樂公主的母妃,想必安樂公主定時常出入蕙妃娘娘的寢宮吧。”
他的言外之意非常明確,就是懷疑是安樂指使小太監下毒,再把罪名栽贓在沈意頭上。
衆人聽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皇后一言不發,表情嚴肅看着蕙妃和安樂,以及站在那裏的沈意。
安樂率先開口反駁,“就算我和容王妃有過節,也不會在我大喜的日子上報復她吧?”
“那可不見得。”宋雲祈道。
“你……”
安樂被他懟的說不出話來,只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蕙妃。
蕙妃輕笑一聲,“容王是懷疑我們母女了?”
宋雲祈冷冷看着蕙妃,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意思。
“對。”
得到他如此直白的回答,蕙妃心中有不悅,但面上始終維持着她的大方與端莊。
“本宮就算再不喜歡容王妃,也不敢做出加害太后的事。”蕙妃道。
宋雲祈冷哼道:“蕙妃娘娘都不敢加害太后,那他一個小太監,就敢用這麼離譜的原因,去加害太后?”
跪在地上的小太監,似是意識到了什麼,急忙磕頭認罪。
“是奴才一時糊塗,纔會犯下大錯,還請容王殿下治罪。”
宋雲祈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冷聲道:“要不要治罪於你,那是皇上的事,本王只負責查出真兇,還容王妃一個清白。”
沈意臉上露出淺笑。
他不僅抓出了真兇,爲自己洗清了冤屈,還絲毫不顧及蕙妃母女的顏面,直接提出自己的質疑。
在自己的事情上,他從來都是這般上心。
餘光瞥見地上的小太監做出了奇怪的動作,她立即衝向小太監,一把抓住小太監的手腕,搶下他手中的藥丸。
其餘的人察覺到這邊的異常,同時看着他們。
她將藥丸放到鼻子前嗅了嗅,擡頭對宋雲祈說:“是弒心丸,喫下去頃刻間就能斃命。”
“爲何要尋死?”宋雲祈問。
小太監哭喪着一張臉,“奴才犯下了這等大錯,害得蕙妃娘娘遭人誤解,奴才萬死難辭其咎,奴才唯有一死才能還清自己的罪孽。”
“你唯有說出真相,才能還清自己的罪孽。”沈意道。
“奴才剛纔所言,句句屬實,加害太后之事,是奴才一時糊塗所爲,與旁人無關。”
“你真是……”
宋雲祈的話還沒說完,殿外就傳來了太監的通傳聲。
“皇上駕到。”
衆人聞言,同時面向殿門口方向行禮。
來的路上,皇上已經知道了小太監對太后下毒的事。
進屋後,皇上的視線就落在小太監身上。
“就是他加害了太后對吧?”
“啓稟皇上……”
皇后急忙打斷宋雲祈,“回皇上的話,此人已經承認是自己在太后的茶杯裏下毒。”
“那就拖出去處理了。”皇上道。
宋雲祈不打算這樣瞭解此事,疾步走到皇上面前。
“皇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太后房裏的嬤嬤就走出來,笑着衝大家說。
“啓稟皇上,太后已經醒了。”
皇上大喜,“真是太好了。”
顧不得聽宋雲祈要說什麼,皇上帶着衆人一起進入太后的房間。
等宋雲祈和沈意回過頭來,原本跪在地上的小太監,已經被侍衛拖走了。
沈意走到他身邊,輕拍他的手臂,柔聲道:“此事就這樣吧。”
“這件事分明就……”
沈意打斷他,“你我都能看出來,皇上和皇后未必看不出來。蕙妃畢竟是皇上的寵妃,皇上有心想護她,又豈是你我能改變的。”
宋雲祈握住她的手,心疼道:“這件事委屈你了。”
她笑着搖頭,“我只是被懷疑了,並未受到任何實質性的傷害,最遭罪的還是太后。”
想到已經醒來的太后,宋雲祈立即帶着沈意朝太后的房間走去。
二人剛進入房間,就聽到皇上焦急的聲音,“母后?您怎麼了?您別嚇兒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