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淺對一直擔憂看着她的黎太醫淡淡一笑,示意自己無事,說:“皇上容臣女驗一驗那碗藥。”
成德帝微一頷首:“去吧。”
這會兒他也好奇起來,蕭雲淺究竟能有什麼辦法。
蕭雲淺上前端起那碗藥看了看,再聞了聞,又從身上拿出一個小藥瓶,撒了點藥粉進去,輕輕晃動,仔細觀察藥液的變化。
所有人都靜靜看着她操作,都不知道她撒進去的到底是什麼。
看她嚴肅認真的樣子,似乎相當有把握,臉上表情也是時而嚴肅,時而恍然,時而又發出意義不明的冷笑,讓人不由自主跟着她的情緒轉換。
厲景煜和展皇后不自覺把心提到嗓子眼,又互相以眼神安慰對方,篤定蕭雲淺一定驗不出什麼來。
隔了一會兒之後,蕭雲淺終於放下那碗藥,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
成德帝這才問:“如何,可有結果嗎?”
厲景煜接着說:“蕭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再說,不可胡言!”
原本他十分有把握,確信蕭雲淺絕對不可能驗出來。
此時再看蕭雲淺氣定神閒的模樣,他的心又直往下沉,感覺這次又要壞在蕭雲淺手裏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他和母后謀劃一番,感覺十拿九穩的時候,必然要壞在蕭雲淺手上。
像這次,明明可以一箭三雕的,同時弄夸父皇,除掉蕭雲淺,毀了二弟。
結果蕭雲淺來到之後,輕輕鬆鬆幾句話,就瞬間就把局勢扭轉。
這可惡的女人,到底還有多少不爲人知的本事?
展皇后也輕聲說:“是啊,蕭姑娘,你可一定要對皇上說實話,皇上仁慈,會給你機會的。”
她是一直非常安靜地待在成德帝身邊,不打算插手和多嘴。
她覺得即使蕭雲淺來了,也不會改變結果,沒什麼可擔心的。
結果厲景煜明顯很不安,她心裏也有了不好的預感:該不會這次又要出什麼紕漏吧?
厲景煜向她保證過,那毒沒有任何人能煉出來,她是信了的。
蕭雲淺很有把握地說:“回皇上,臣女看出來了,兇手下的毒之所以沒有被幾位大人試出,因它是一種世所罕見的奇毒,名叫‘七星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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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話,她看向陳太醫,眼裏有一種叫人心驚的冷酷之意。
七星海棠這種毒極爲罕見,是每一個醫者的噩夢。
只要是學醫學毒的,沒人不知道它,因爲它是無解之毒。
要解它,必須拿另一個人的性命去換。
厲景煜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彷彿被人狠狠拽住,渾身都顫抖起來。
他竭力想要裝的若無其事,冷汗還是大顆大顆流下,簡直不能相信蕭雲淺真的看出來了!
這怎麼可能呢!
那賣藥之人跟他保證過,這七星海棠是被重新改過的,毒性不變,更爲隱蔽,中毒而死的人,哪怕是最高明的仵作也驗不出來!
展皇后一看厲景煜變了臉色,就知道壞事了!
她也花高價購買過一些毒藥,其中沒有七星海棠,蕭雲淺能驗出來,說不定也能查到他們母子身上,她有點坐不住了。
黎太醫幾人同樣臉色大變,更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陳太醫更是倒退了兩步,驚道:“七星海棠……怎麼會是七星海棠,這不可能……”
成德帝對毒更是幾乎一竅不通,只看蕭雲淺的臉色,知道此毒非同小可,沉聲問:“蕭雲淺,你可有把握嗎?”
原來這藥裏當真有毒,且下毒的手法這般高明,若不是蕭雲淺給他的藥粉,他此時怕已毒發身亡了。
這倒是不用再懲罰蕭雲淺,他對她的態度自然也好起來。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出幕後真兇,讓其承擔此事的所有後果。
蕭雲淺堅定道:“回皇上,臣女有把握。”
“我看這怕是你的藉口!”陳太醫冷笑一聲,還不服氣,“我從未聽說誰服過七星海棠之後還能活着,就不會有人知道中了七星海棠後會是什麼樣,你又如何確定,這就是七星海棠?”
厲蒼雲冷冷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他知道蕭雲淺自有應對,會讓這老固執心服口服。
厲景煜剛纔沒急着說話,若一直都不開口,又顯得心虛,即斟酌着開口:“蕭姑娘,你肯定這是這七星海棠嗎?在場人人都只聽說過,沒有見過,若是宮中當真有此等陰險霸道之物,恐怕後患無窮,父皇以爲呢?”
自己先不要急,或許蕭雲淺只是爲了向父皇交差,故意說這是七星海棠,誤打誤撞而已,她一定不知道!
成德帝對陳太醫和厲景煜話也是贊成的,問:“蕭雲淺,你還有其他證據嗎?”
“父皇,兒臣說句話。”厲蒼雲上前一步,接過話來,“父皇也知道黑市當中常有見不得光的買賣,爲防止生出大亂子,兒臣一直派人盯着黑市。昨晚有人來向兒臣稟報,說是有人花重金購買了七星海棠之毒。”
厲景煜聽這話,腦子裏轟的一聲響,差點跌坐在地,一顆心更要從嘴裏跳出來!
二弟這混賬,什麼時候讓人去盯黑市的生意了,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好在昨晚不是他親自出面去買七星海棠,二弟應該不會查到他身上吧?
成德帝眸光閃了閃,也很意外厲蒼雲居然一直有插手黑市的生意,冷冷問:“你的意思是說,你知道是何人購買了七星海棠?”
陳太醫到了這個份上,識趣地閉上了嘴,心中則更氣!
難怪蕭雲淺這麼氣定神閒,原來她知道有人買了七星海棠,下在了皇上的藥裏!
剛纔他一個勁地提出質疑,想必在蕭雲淺眼裏,他如同跳樑小醜一樣吧?
“回父皇,兒臣並不是插手黑市的生意,黑市存在由來已久,有人買就有人賣,只要不是傷天害理、違背天理倫常的,兒臣都不會阻止,只是這七星海棠非凡物,兒臣也是怕百姓遭了殃,下人回稟,兒臣才前往查看。”厲蒼雲平靜地說。
厲景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完全出於本能立刻問:“那二弟查到是誰了嗎?”
他是讓身邊的陶流去的黑市,那蠢貨該不會被二弟抓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