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腳上的傷口很粗,像是沒有經過細心處理過一樣,其實這種割傷,以汪澈的本事想不留痕跡太容易了,她的心沉了沉,這段時間她只顧着忙自己的事,而陶然能恢復的這樣好,她不在,那一定是有人替她承擔了那份責任。
她不自覺的摸上了那傷疤,忍不住的去想,他這段時間一定很累吧….忙到連他自己的傷口也沒時間仔細處理。想到這,她愧疚的擡起頭看着汪澈,語氣裏帶着微不可查的鼻音,“哥…辛苦你了…”
被心上人這樣親密的觸碰,他本來就緊張,偏偏她此刻的眼神又乖巧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他的心緊了緊有些僵硬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小軟,我不辛苦,你也不要想太多,我們不是從小時候就說好了嗎?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
她的睫毛微微輕顫着,似被觸動,如果說這個世上有一個人可以讓她無時無刻都會心安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是汪澈。
眼底洶涌的溫熱越發濃重,她低頭挪開了視線,她不想哭,也不想再讓汪澈擔心,“哥,其實你的傷疤也挺好看的,像條小懶蛇。”
汪澈勾了勾脣角,知道陶軟是在故意找些輕鬆的話題,深深看了她一眼後配合着,“嗯,是啊,很像。”“哥,如果嫂子知道,會不會怪我?”
她慢慢站起身,雖然是以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來的,可此刻她確真的有些擔心,汪澈太完美了,哪怕她愛過何景琛那樣的男人,也找不出一點汪澈的不好。
汪澈的心猛地收緊,他該怎麼開口,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嫂子呢?可看她小心翼翼的模樣,他又實在於心不忍,“放心,你嫂子和你很像,不會在意這些小事。”
“和我很像?”
她端了兩杯熱水,坐在了汪澈身邊,一杯遞給了汪澈。汪澈端起水杯,看了她一眼語氣輕柔道,“嗯,很像。”
陶軟聳了聳肩,“早就聽老一輩的人說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哥,如果嫂子跟我很像,那老人說的話還真是有道理的。”汪澈喝了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着,“是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又聊了幾句,陶然就跑進來興奮的拉着她去整理行李,整個莊園,也因爲陶軟回來熱鬧起來。整理好了一切,喫過晚飯,已經晚上九點多的,她待在汪澈給她選的臥室,站在陽臺吹晚風。忙的時候還好,只要一停下來,何景琛就像粘在了她的心底一樣,她沒有主動去想,可這個人的名字卻一次次在她腦海裏重複着。
她點了一根菸,思緒忍不住的就想到何景琛這個點已經醒了吧?那…知道她不見了,是會着急還是會平和的接受呢?
那個男人有沒有好一點呢?
菸灰隨着風零零散散的飄散到空中,可何景琛的名字,卻再也沒有辦法從她心裏拿掉。
這裏,何景琛不會找到的,她在吃了晚飯後,就已經察覺到汪澈突然把陶然他們都帶到這,就是有意替她躲過何景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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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菸燃盡,她還站在寒風中遲遲沒有回過神。
今晚難得的寧靜,她洗漱好躺在牀上很快就睡着了,也許是太過累了,所以睡的很踏實。
午夜的時候,好像是陶安的聲音從一樓傳上來,她掙扎着睜開雙眼披了件衣服趕忙跑下樓。
陶安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在這樣都熟睡的時候是一定不會吵醒大家的,能讓他這樣着急,一定是出事了。
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小跑着,剛下了一個臺階,就聽到陶安在喊陶然不見了。
汪澈和汪老也都接連出來。
“小安,你冷靜點,然然不見了是怎麼回事?”
汪老詢問着,汪澈早已大步跑上樓梯扶住了已經慌在原地的陶軟。
“小軟,別怕,聽聽陶安怎麼說。”
她嗯了一聲,可是全身還是忍不住的打着哆嗦。
怎麼才睡了一會兒,陶然就會不見?陶安喫喘着粗氣,“我半夜口渴起牀喝水,可是我房間裏沒有水了,所以就出來,我見然然的房間還開着門,小燈還亮着,我就跟她說話問她在幹什麼,問了幾次也沒人回答我,等我進去看她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人了…”
“怎麼會…?小安,莊園外你找了嗎?”
要不是汪澈這會兒扶着陶軟,她連站都站不住。
汪澈緊緊的摟着她的腰,神色凝重的看着陶安,“小安你大概幾點發現然然不見的?”
“也就十幾分鍾前!”
“我找了一會兒沒找到,就趕緊喊你們下來一起找了!”
這樣慢節奏的找,陶軟看的心急,推開汪澈後,她摸着扶手跌跌撞撞的走着,陶然是很期待去國外的,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不響就消失,她保持着僅有的理智逼迫自己去分析,可結果無疑是最壞的。
越是這樣想,她越是害怕。
汪澈看着她,眼底盡是心疼,“小軟,你先別急,我去看看監控有沒有開。”
這裏他也是今天才帶着陶然他們住進來的,有些設備都沒來得及開。
她被陶安摻扶着坐在了椅子上,汪老出門又去查看陶然會不會是在,沒有聽到他們在喊她。
索性,這裏裝的都是全套智能的家用,監控自動開啓了。汪澈把手機放在茶几上,幾人也齊齊圍過來看。視頻裏,陶然還穿着那套臨睡前的粉色睡衣,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一個人很是慌張的走出了大門。大門外停着一輛商務車。
陶軟的心也揪到了一起,她看着那商務車裏走下來一個全身捂的很嚴實的男人,粗魯的將陶然推上了車。
視頻到這裏就結束了。她沉默着,可她越這個樣子,汪澈越是擔心,陶軟上一次這樣,還是她父母去世的時候,汪澈知道,她已經崩潰了。“小軟,我去報警,然然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會找到她的。”
陶軟沒有回答,一張臉已經蒼白的像一張白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