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遇荌透過擋風玻璃,怔怔地看着手牽手的四人身影。
男人,穿着黑色的制服,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風衣,手裏拎着一隻公文包。
女人,穿着一件很溫柔的白粉色大衣,裏面陪着一件白色的連衣裙,烏黑的長髮柔順地垂在肩後。
兩個可愛的孩子,一人牽着男人的手,一人牽着女人的手,蹦蹦跳跳而過。
季遇荌的視線,一直追隨着他們的身影移動。
男俊女美,一兒一女,多麼美好的畫面。
她當初也設想過這樣的場景。
與裴御城結婚後,多生幾個孩子,有兒有女,他們壓馬路的時候,孩子就在他倆中間蹦蹦跳跳,無憂無慮。
可是,除了季念承,她再也不能有孩子了。
季遇荌看得很出神。
哪怕四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道路盡頭,她仍然盯着那個方向沒動。
還是身後刺耳的喇叭聲,拉回她的神智。
回到御府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主宅,靜悄悄的。
裴御城並不在家。
聽劉統說,好像是連湛和晏策組了局。
裴家老太也回了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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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統原本想給季遇荌安排間客房,順便遣僕人把她的行李箱送房間裏去。
季遇荌卻拒絕了:“我就在承承的房間將就幾天,這樣方便照顧他。”
劉統倒是沒堅持。
從季遇荌手裏接回車鑰匙後,所有心思都去檢查自己愛車了。
柳姨已經幫季念承洗好澡。
季遇荌詢問柳姨,季念承的情況。
柳姨眉頭卻皺了起來:“明明白天都不怎麼發燒了,但是晚飯後吃了藥,體溫又有點升高。”
“嚴重嗎?!”季遇荌一聽這話,緊張到不行。
李雲說,生病恢復的時候都有個過程。
可是季念承都燒好幾天了。
再發燒,是不是情況不對。
柳姨說:“體溫倒是不太高。”
哄着季念承睡着後,季遇荌每隔一個小時便會測量下體溫。一直都在38度左右徘徊。凌晨十二點,季遇荌輕輕換新季念承,叫他起來吃了一次藥。
李雲開的退燒藥,明明之前吃了,沒一會兒便會體溫降下去。
可是在御府藥物室裏配的藥,吃了卻沒什麼用。
明明跟李雲開的藥,毫無二致,分量也是一樣的,爲什麼會不起作用?!
季遇荌有點犯疑。
覺得御府的藥,是不是有問題。
凌晨三點。
季念承仍然處在低燒。
體溫也從來沒往下降過。
季遇荌一直幫季念承進行物理退燒。
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心裏盤算起,等到天亮,她讓柳姨給李雲打個電話,再來御府一趟。
凌晨四點。
季遇荌毫無睡意。
一直小心翼翼受着季念承。
本來感冒了,季遇荌有點不舒服,喉嚨又幹又疼。
她想喝點水,卻發現保溫壺的熱水已經沒了,於是下樓去倒水。
誰知正當她在廚房裏往保溫壺裏摻開水的時候,總覺得身後有異常。
像有人盯着她。
她停下手倒水的動作,扭頭回去看,廚房乾淨通透的落地窗外,只有樹影搖晃,根本沒有人。
季遇荌蹙起眉頭,只覺得奇怪。
她明明感覺窗外有人。
原本季遇荌並沒有放在心上,只覺得是不是自己身體不舒服,產生了錯覺,然而,在她裝好水準備離開廚房時,卻在轉身的剎那,驚悚發現倒映在旁邊黑色冰箱上有一抹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身影。
女人,披頭散髮,映着窗外黯淡的橘色路燈,恐怖到極點。
那一刻,季遇荌全身的寒毛都集體豎立了。
她僵硬着脊背,定定地站在廚房裏。
鼓足十二萬分的勇氣回頭看向窗外。
並沒有白衣女人的身影。
季遇荌剛要長吁一口氣,覺得自己是產生了錯覺,誰知她收回視線,又在冰箱的倒映裏看見了女人的身影。
她轉頭看窗外,女影消失。
回頭看冰箱,女影又出現。
在確定冰箱的倒映,的確是窗外的景緻後,季遇荌扯開嗓子就想叫。
主宅是有宵禁的。
換句話說,到了晚上十點,除了裴家的主人,主宅是不能留僕人的。
前些天季念承頻頻高燒,裴御城破例讓僕人留在主宅過夜。
今天,她照顧季念承,讓柳姨和僕人都回東苑休息了。
裴御城又外出不在府內。
換而言之,偌大的宅子,只有她和季念承兩人。
季遇荌死死咬住牙關,用最快的速度往樓上衝。
可是腿軟得並沒有什麼力氣。
小時候有過不好的遭遇,加之十八歲又被綁架過,所以季遇荌一直怕黑,一直怕鬼。
在她又慌又亂,跌跌撞撞跑到一樓與二樓的轉角處時,忽然一頭扎進了一抹高大黑影的懷抱中,下一秒,熟悉的氣息,將她嚴嚴實實包裹纏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