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喜來見兩個老頭兒又要逗嘴了,忙打斷,“穀神醫,我家公子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們,然後,你和阿中前輩再繼續理論”
“喲,這小子是嫌棄我們呢。閃舞..”
“不敢不敢。”
“還不敢呢,你不都說出來了嗎”
“真的不是這意思,我就是着急我家公子。”
“着急就能亂說話了”
“不能不能”
賴喜來一個勁的賠不是,溫崇正瞧着,嘴角一直掛着淡淡的笑。他知道,谷不凡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把氣氛弄得不那麼的沉重。
果然,不消一刻鐘,谷不凡就面色一整,嚴肅的道:“好了,我不跟你們瞎鬧了。他的情況,說好,談不上,說壞,扯不着。經我谷不凡之手,如果還讓閻王搶了人,那我這神醫之名就白叫了。”
他看向牀上的溫崇正,見他神色淡淡,不禁有些好奇,“你就不擔心自己的身體,怎麼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擔心不然,我怎麼會自習武學心法,把自己弄成這樣呢”
“你自習武學心法,有利也有弊。”谷不凡看向衆人疑惑的目光,又道:“雖然是將毒素流竄到了四肢百駭之中,但也正因如此,我給你排毒就更容易一些。你這一舉動是錯打錯着啊。”
“那神醫說的不好是”
“我說不好是指我不好了,我的醫術,還不是最好的。”谷不凡笑着搖頭,“我起先想着,你這身子沒有一年半載的養不好,現在看來就未必了。用我的藥,再加於正確的練習武學心法,估摸着幾個月就能好起來。”
幾人聽後,全都面露喜色。
太好了
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被搬開了。
顏晴一臉喜氣的道:“我可以教公子練習心法。”
“你不行”谷不凡指着阿中,道:“他來教,那心法不適合女子,再說了,你的身體,還需要很長時間的調養。..”
幾人齊齊看向阿中。
阿中蹙眉,目光落在溫崇正身上,然後點了點頭,“樂意爲少主效勞。”
少主
顏晴驚訝的看向阿中,“你是”
阿中沒應她,而是走到牀前,單膝下跪,拱手行禮,“屬下顧中清給少主請安。”
“顧中清顧大哥”顏晴不敢置信的看向牀前跪着的人,“可是你的臉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顧中清的臉不是這樣的,也不是駝背的。
谷不凡解釋,“他原來那張臉太難看了,我看不過眼,便給他換了一張,現在這張順眼多了。”
這
看臉不順眼,還能直接換一張臉
顏晴和賴喜來都驚呆了。
溫崇正看向顧中清,“中叔,你起來說話,不必如此。當年,你一定也是吃了不少苦吧”
提及當年,顧中清這個鐵漢都忍不住淚眼婆娑,他偏過頭,抹了抹眼角,聲音哽咽:“少主,屬下不苦,只要能看到少主,屬下就不苦,一點都不苦。”
“別啊,阿中,當年我給你換臉時,那種稚心挫骨的痛,你都不哭呢,現在哭啥啊他不是能活下來嗎你不是重新見到你的少主了嗎你還哭什麼啊”
谷不凡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故意挪揄他。
顧中清扭頭瞪他,“谷不凡,你少說話會怎樣”
“不會怎樣啊。”
“那你能不能少說幾句”
“哎喲,你找到你家少主了,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也不念我當年的救命之恩了”
“呸這些年,我給你當牛作馬的,你的恩情,我也還得差不多了。”
“救命之恩,如同再生父母。這父母之恩是一下兩下就能還得清的嗎我說,你這個老小子是不是傻啊這麼一個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閃舞..”
幾人看着他們二人又逗嘴,全都忍不住笑了。
“公子,喝藥。兩位前輩天天都這樣,你習慣幾天就好了。”賴喜來上前,把藥端給溫崇正。
“好”
咯咯咯
外面傳來信鴿的叫聲。
逗嘴的二人連忙停了下來,顧中清出去一會,又返回屋裏。
他把小紙條遞給溫崇正,“少主,這是給你的。”
溫崇正接過信,擡頭看着他,“中叔,你和晴姨都一樣,別再叫我公子或是少主了。你們都是我的長輩,以後就叫我阿正吧。”
“可是少主,你是我們的少主啊。”
“現在還談什麼少主大家都好好的,這樣就行。”溫崇正低頭看紙條。
谷不凡拍拍顧中清的肩膀,“聽他的,叫什麼少主啊多俗氣,就叫阿正吧。”
顧中清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頭。
“好”
“你小子啊,我這裏又不是你的軍營,你這麼一板一眼的做什麼這麼多年了,我最煩你這一點。”
谷不凡朝他翻了個白眼。
顧中清:“習慣了”
谷不凡就不多說什麼了。
牀上,溫崇正看完紙條內容,嘴角溢出一抹微笑。他擡頭看向賴喜來,“家裏的新屋建好了,今天是什麼日子”
“十月二十六。”
“那今天是進新屋的日子。”
“今天”
“對就是今天。”溫崇正一臉喜氣,雖然不能回去陪着宋暖,不能與她一起進新屋,但他還是很高興。
十月二十六
十一月二十六,十二月二十六,然後是過年。
還有兩個月,他希望自己能在年前好起來,他希望自己能回去和家人一起過年。
“中叔,這信是怎麼進來的我想傳信回家,可以嗎”
“可以”
“那”溫崇正欣喜的看向賴喜來,“阿來,晚一點,你給我備紙筆墨,我要寫信給暖暖。”
“暖暖”顧中清低問。
谷不凡笑道:“就是阿正媳婦啊,現在秦縣的人都知道她是我谷不凡的徒兒。哎喲,說起來阿中的少主是我徒弟的夫君啊。”
“少主娶親了”
“你家少主也不小了吧娶親不是很正常嗎”
顧中清頓了頓,高興的道:“太好了等少主能下牀後,一定要親自去告訴將軍。”
聞言,顏晴和溫崇正齊齊看向顧中信。
滿目疑惑過後,全是驚喜。
谷不凡擺擺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當年我遇到阿中時,這小子就是一個血人啊,自己都只剩一口氣了,他還揹着另外一個血人不放。”
幾人眼中的亮光暗了下去。
谷不凡嘆了一聲,道:“他的墳就在谷裏。”
顧中清也神色黯然。
當年那慘烈的場面又浮現在腦海裏。
高山村,。
宋暖做好豆腐,便去客房看唐喬。門一開,唐喬就朝門口看過來,醉眼惺鬆的問:“小宋啊,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亥時剛過。”
“亥時都過了,那我”
“你喝醉了,今晚就歇在這裏吧。明天一早,等人來收豆腐時,你再一起回去。”宋暖把一直溫在小爐子上的醒酒茶倒了一碗,“喝吧,不然,明天早上醒來,你該頭痛了。”
唐喬把碗推到一旁,“不喝要喝就喝酒,小宋,你陪我喝酒。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歸什麼歸,這裏就是我家。”
“對啊,這裏是你家,你今天喬遷大喜啊。小宋,我還沒有恭喜你呢快快倒酒,我們喝幾杯。今天你是主,我是客,你不能讓客人太掃興吧”
唐喬說着打了個酒嗝。
宋暖一臉的無可奈何,“我酒量不好”
“啊”唐喬看着她,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我想起來了,你真的酒量小,但是酒品大啊。那次在酒樓裏,你喝醉了,當着衆人的面,你就調戲阿正。”
“我酒後調戲阿正”宋暖不相信,“你是趁着阿正不在家裏,所以蒙我的吧”
“我可沒有蒙你,當時你就挑起阿正的下巴問他是誰他說是你的夫君,你又說什麼我的夫君真好看。你又摟又抱,又捏人下巴,還搓人家的臉,你這不是調戲,又是什麼現在還不認賬,阿正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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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暖搖頭,“他不會”
唐喬頭暈暈的,一時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來我陪你喝酒。”宋暖起身,“我去廚房端兩盤下酒菜來,你先等等啊。”
唐喬扭頭看着她的背影,輕道:“突然又想喝酒了,這是相思病犯了”
宋暖到廚房裏找了一圈,最後端了兩盤花生米。
“暖暖,你這是”
“阿喬吵着要喝酒,我去陪她喝幾杯。”
“暖暖。”溫老太拉住宋暖,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暖暖,我不是迂腐的人,也相信你和阿喬之間就是純友誼。只是,這男女有別,瓜田李下的,我怕會給你帶來不好的傳聞。”
“祖母。”宋暖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還是湊近溫老太耳邊輕言幾句。溫老太聽後,一臉驚訝,“真的”
“祖母,你還不相信我嗎”
“信”
“真相就是那樣的,不過,祖母知道就行。這事阿喬不說,我們就更不能說。她今天心情不好,我陪她喝幾杯。”
溫老太點點頭,“好你去吧。不過,我們是知道,可別人不知道了,以後啊,人後如何,我不說,人前呢,你們還是注意一下。不要給自己找麻煩。這人言可畏啊。”
“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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