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衝過來的時候,陶軟臉上的笑意更濃。
幾天沒見陶然,陶軟確實很想她,她看着陶然打趣道,“我的然然,好像胖了一點。”
陶然穿着條白色長裙,外面穿着亞麻色的大衣,白淨的臉上宛如少女,陶軟看得出來,陶然的改變都是因爲汪澈。
“姐姐…哥哥每天都最很多好喫的給我,他說我長胖了你也會高興..”
陶軟摸着陶然被海風吹亂的頭髮,感激的看了看汪澈,“要聽哥哥的話,哥哥對我們很好。”
陶然用力的點了點頭,害羞的看了看汪澈。
“小軟。”
“老師!”
汪老帶着陶安走出來,陶軟大步迎了過去,對待汪老,她就像對待父親一樣,既尊又敬,何況,汪老還是她的老師。
“回來就好,你來,老師有話跟你說。”
汪老神色凝重,陶軟一時也緊張了起來。
“爸,別嚇到她。”
汪澈跟在陶軟身後,陶然的目光也一路追隨着汪澈。
她喜歡汪澈,哪怕是生病,她也沒有忘記過。
汪老瞥了汪澈一眼,“你別跟上來。”
陶軟拍了拍汪澈的胳膊,示意他安心,從小到大,陶軟都很聽汪老的話,汪老也很尊重她的選擇,但如果她做錯事了,汪老也會像父親一樣嚴厲的批評她,所以這會兒她也有些害怕。
她一路跟着汪老進了莊園裏,汪澈在外面陪着陶然。
只是一進莊園裏,陶軟更是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十分熟悉。
“坐。”
汪老坐在椅子上,嚴肅的看着陶軟拉開了一旁的椅子。陶軟還是站着沒動,“老師,怎麼了?你說。”
汪老也沒繼續堅持,“小軟啊,你和林家的事鬧的很大,你是心裏有數的吧?”
陶軟的身體僵了僵,“是,我知道。”
“林家的大女兒林婉婉是何景琛的未婚妻,你也知道吧?”
陶軟臉色已經有了幾分蒼白,“是的,我知道…”
汪老端着茶喝了一口,“小軟啊,你的感情問題老師從來就沒有過問過,但你這正處在風口浪尖上,你這樣貿然就留在林婉婉的未婚夫家,你覺得合適嗎?”她垂了垂眼眸,有些難堪,“老師,對不起…”“你對不起的不是我,你是我的學生,也是唯一的學生,除此以外,你就是我的孩子,孩子做錯事我這個做家長的毫無怨言會爲你擋着,可是那些幫你的奶奶團呢?還有你自己這十幾年的努力呢?小軟,你都可以不要了嗎?你的人生還很長,真的要困在眼前這點情情愛愛之中嗎?”汪老說完,她的眼眶已然溼潤了,除了心裏難過外她更多的是難堪,汪老的語氣很輕,卻字字聽入心底。
“老師,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她的語氣帶着濃濃的鼻音,汪老冷着臉看了她一會,目光終於還是落在她有意握緊的手上。“把手伸出來。”陶軟心裏發怵,也還是不敢違抗師命,緩緩伸出還有些在發顫的手。
“啪。”
汪老大力拍了下桌子,站起身後,眸中帶着怒氣拉過陶軟的手,仔細看着那斷指上的紅腫,“這是怎麼弄的?!”
也就是這一瞬間,陶軟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她知道汪老有多看重她的手,多在乎她的努力,“老師….我不小心沾了涼水….”
“不小心?!”
汪老半弓着身子,仔細的端詳着她的斷指,好在沒什麼大問題,可骨頭受了寒氣,這也免不了以後陶軟要遭罪。
“老師….你打我吧。”
她第一次在面對汪老的時候覺得無地自容,困在眼眶裏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
汪老這次是真的動怒了,小心的放下了陶軟的手後,大聲呵斥,“你這麼輕易的就爲了某個人傷害自己身體!不配做醫生!”
這話像一把重錘打在了她的心上,看着汪老有些年邁的身影,她重重的跪了下去。
“老師,我知道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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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擡起了手,又在半空收住,最後也只是帶着氣坐回了椅子上。
汪老不說話,陶軟也不敢動。
見陶軟還沒出來,等在門外的汪澈突然想到陶軟的手,交待陶安照顧陶然後,大步跑進了莊園,他父親的性子他太瞭解。
一進門,就看到陶軟跪在地上的身影。
他的眉間緊緊的擰到了一起,大步走了過去。
“爸,我買了瓶好酒,要不要來試試?”
汪老平生有兩個愛好,一是醫術,二是飲酒,只是汪老從不貪杯。
“你小子什麼時候買酒了?”
汪老瞪了一眼汪澈,他這個兒子在想什麼他再清楚不過,可耐不住酒勾着他。
汪澈溫和的笑了笑,擋在陶軟身前,“就在酒櫃裏,是吧你最喜歡的沉花釀,我廢了好大的力氣纔買到的,小軟,你去幫我拿過來。”
陶軟正低着頭,也聽得懂汪澈是在幫她解圍,可她於心有愧,不等到汪老親口說讓她起來,她是不會起來的。汪澈見她沒反應,也沒太意外,如果她能圓滑一點,她也許就不是陶軟了。
“爸。”
汪老皺眉看了看陶軟,他本也沒打算讓陶軟跪着,可又不得不給她一個教訓,否則日後她總是這樣爲了別人傷害她自己又怎麼能行?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又有誰替這個傻丫頭做主?“小軟,去將當時我收你的時候那份師徒約書拿出來給我。”
陶軟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
(師徒約書,僅此一份,上告天,下告地,爲父爲母,秉承師恩,簽了這份約書,以後你就是我汪家的人。)這一字一字在她腦海裏重複着,這是當時拜師宴,汪老說的話。
如有一日離經叛道,這份約書收回之日,就是師徒緣盡的時候。
她垂在兩側的雙手不可抑制的顫抖着,“老師,是要趕我…離開嗎?”
“爸…你這是幹什麼?”
汪澈扶住即將要倒在地上的陶軟,語氣有些責備,他知道陶軟有多看重這份約書,也知道她有多在乎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