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皇后心重重跳了一下。
小李子彎了彎腰,“回皇后娘娘,是鳳儀宮的宮女彩霞”
“奴才問過了,彩霞之前還在宮宴上忙碌,出事時有人見過彩霞,可出事後就無人再見過她”
“直到剛剛,有宮人見到了彩霞的屍體,經過檢查,是自戕”
“自戕?”,孫才人驚呼,“這好端端的,怎麼會自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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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內無論是嬪妃,宮女,太監,若自戕,都是有罪的。
死後非但遺體不能入土,會被扔到荒郊野外給野獸吃了,嚴重者家人還會受到牽連。
因此哪怕日子過的再苦,都很少有尋死的想法,除非有不得已的理由。
小李子垂眸不說話,這種暗指不是他能接的。
皇后面上惋惜,浸淫後宮多年,就算知道自己被算計了,也有足夠的應對之法。
“宮女自戕是大罪,彩霞在鳳儀宮服侍多年,定有不得已的苦衷”
“晚秋,讓莊永安去細細查問一番,半點疏漏都不可有”
“初夏,你去將蘇才人宮裏的人都帶過來,現在還是查清此事爲重”
木雲霜露出遲疑,眼見初夏走了纔開口。
“皇后娘娘,這宮女自戕的時間也太過巧合,會不會與蘇才人的事有關?”
蕭薔薇冷哼,“你直接說宮女畏罪自殺得了”
“沒聽皇后娘娘已經讓人去查了?你這樣問,是質疑皇后娘娘的決定麼?”
木雲霜側目,“妹妹是否太過敏感?我只是問問,哪裏就是質疑了”
“倒是妹妹,今日何故如此大的火氣,難不成剛剛的驚嚇還沒過去?”
蕭薔薇懶得和她掰扯,“有沒有你自己心裏清楚”,說完就轉頭不再搭理她。
木雲霜一哽,被這麼打岔,也沒辦法再說什麼。
洛妤嬌打了個哈欠,早上起的早,這快午時了,又到了犯困的時候,眼睛都有些要睜不開了。
君澈微微蹙眉,直接起了身,“朕不想聽這些”
“皇后身子不好,此事寧妃你幫着皇后一起審查,有了結果再來告訴朕”
“珍嬪,你懷着皇嗣,不宜過度操勞,朕送你回去”
洛妤嬌被點名,愣了一下,呆呆的點了點頭,“是,臣妾遵旨”
君澈嘴角微不可察的上揚了一些,帶着陸勤離開了大殿,洛妤嬌緊隨其後。
剩下的嬪妃死死盯着那道身影,誰也沒想到,皇上竟是連掩飾都不再掩飾,寵的如此明目張膽。
說實話,洛妤嬌也沒想到。
她不過是打了個哈切,還是在有意遮掩的情況下,居然能被皇上注意到,還不顧凝重的氛圍帶她走,就爲了讓她好好休息。
說是爲了孩子吧,也並不全是,她能感覺到皇上對她的在意。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就好像是一瞬間的事,皇上不再壓制對她的喜歡。
不在意各宮嬪妃如何想,不在意朝廷大臣如何想,妥妥像一個昏君。
但若真細算起來,又讓人說不出什麼錯處。
皇上又不是不寵幸其他嬪妃,一切寵愛皆在禮法之內,不過是多寵了一些,誰又能說什麼。
君澈突然轉身,與她疑惑的雙眸撞上,“怎麼?覺得不可置信?”
洛妤嬌頓了下,點頭,“臣妾就是沒想到,皇上會注意到臣妾的不適,還親自送臣妾回去”
她調皮的眨眨眼,“皇上,您對臣妾這麼好,是因爲皇兒,還是因爲臣妾啊?”
君澈擡手重重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你說呢”
洛妤嬌笑嘻嘻的抓住他的手,“臣妾覺得是因爲臣妾,皇上最好了”
君澈沒有反駁,拉着她往回走,連轎攆都不坐了。
——
後宮出事,但畢竟日子特殊,該忙碌的還是要忙碌,晚間的國宴纔是重中之重。
皇后等皇上走後,按例查了查,就以要準備國宴爲由,禁足蘇玉瑤,將此事推後。
寧妃得了協助的名頭,卻沒過多幹涉,皇后如何說,她就如何做。
木雲霜倒不想這麼輕易將此事翻過去,能抓住皇后把柄的時候不多,一旦推後,皇后定會摘的乾乾淨淨。
可榮妃不在,她再不想都沒什麼辦法,最後只能憋着氣離開。
這些消息,都是洛妤嬌睡醒後紫衫告訴她的。
皇上之前送她回來就哄着她睡覺,等她睡着便離開了,休沐也是休不消停。
她這一覺睡的久,這個時辰國宴早就開始了。
與春節時不同,各部來使這次並不會帶家眷,後宮也就不需要接待這些女眷,皇后能輕省一些。
不過還是要時時聽着前朝宮宴的動靜,以防有什麼突發事情,也好及時應對。
洛妤嬌慵懶的靠在塌上,喫着憐雪做的冰糖葫蘆,分析今日發生的事。
這一局若做的好,不僅可以讓她滑胎,還能將事情推到皇后頭上,一舉兩得,是個很好的計策。
只是想法甚好,結果卻並不如那人的意。
她沒滑胎,甚至連胎氣都沒動,其他嬪妃受傷也沒受什麼大傷,此事就不足以讓皇上動怒立刻徹查。
皇后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只要給一點點空子,此事就必定扯不上皇后。
洛妤嬌也是沒想到,顏才人表面安分,竟都是爲了今日這一出。
也不知是不是經歷了大起大落,倒是長進了不少,沒讓任何人察覺出異樣。
她能發現,還是因着眼力過人,看到了顏才人指甲有些微紫黑顏色,還有灼傷的痕跡。
痕跡不明顯,陷入指甲之中,不可能是無意間觸碰,而那灼傷也不是火灼傷的樣子。
她有點不明白,顏才人這是背叛皇后了?
能跟着皇后,代表其家族與皇后母家有牽扯,顏才人就不怕被發現,皇后找其族人麻煩麼。
除非顏才人有什麼依仗,既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保住家人的安康。
而這個保她的人……是榮妃吧。
榮妃讓知畫只去問皇后,也是知道皇后不會同意她出席宴會,這不就有了沒辦法動手的理由。
也不知榮妃承諾了什麼,竟真打動了顏才人。
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榮妃那裏說的再好聽,也不可能真的幫顏才人,不過是利用罷了。
若真事發,那只是顏才人的問題,可與榮妃半點關係都沒有。
就算顏才人將榮妃供出來,也只會讓人以爲是臨死前的攀咬,又有幾個人會信。
榮妃啊,絕對不會站出來說一句保顏才人的話。
顏才人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性子沉下去也長不了腦子,真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