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寂靜的夜晚最是能增加情愫。
成年男女更是如此。
雖都久經人事,但這種與他人伴侶偷情的事兒,着實還是十分刺激的。
石油廠辦公樓。
四層小樓只有四樓最裏面的房間還亮着燈。
橘色的燈光下,卻不見屋裏有人影晃動,倒是在隔壁漆黑的水房裏,在流水聲之下,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和讓人面紅耳赤的對話。
“好喫…”
馬建軍捧着白婷的小腿,貪婪地親吻着她白嫩的腳丫。
月光透進玻璃,他的胡茬紮在嫩肉上,惹得白婷渾身不停輕抖。
白婷今年三十歲。
丈夫又是癱子,無法與她同牀共樂。
她本又是喜好男女之色的膚淺女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馬建軍主動勾搭,她便半推半就地接納。
“戒指呢?”
親了一會兒,白婷推開馬建軍,伸出小手問,“你不是說,這月開了工資要給我買金戒指嗎,不是又哄我吧?”
馬建軍忙不迭地掏兜,一枚嶄新的金戒指一下出現在白婷眼前。
他一把用力抓住白婷的手,輕輕帶上,隨後粗暴用力,就要拉着她的手按向自己的身體處。
“別急!”
白婷藉着窗外的月光簡單看了看戒指。
上次馬建軍答應買戒指的時候,就給她弄了個假的,爲此,她還沒少被周圍其他女人笑話。所以這次必須要看仔細纔行。
看了幾眼,她不放心,又放在嘴裏咬了一口。有些發軟,是黃金沒錯,她這才戴回手上。
“婷婷…”
馬建軍已經受不了了,猛然湊到近前,一邊胡亂親吻一邊說着,“你太美了,又白又嫩,可比我們家那個黃臉婆好看得多!你放心,這點兒錢才哪兒到哪兒,我家黃臉婆的弟弟現在不得了了,賺了大錢。你等我一點一點找各種理由多扣出一點錢來,再和黃臉婆辦離婚,然後咱們倆就在一起!”
說到錢上。
白婷也來了興致。
一想到自家還有個癱瘓在牀的老公,她也想早點脫身。
她想了想,對馬建軍說,“那到時候你別忘了還得辦個事,就是之前咱倆說過的,你得…”
話未說完。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馬建軍嚇得一哆嗦,差點兒沒陽痿。
眼見他又退縮,白婷氣不打一處來。
她擡起巴掌,對準馬建軍的臉就是狠狠一下,“你又慫了是不,你是不是個男人?你要是真想和我結婚在一起的話,就抓緊動手,讓我解脫!要不我天天下班回家還要給他擦屎擦尿,這麼個累贅,我真是受不了了!”
人人都有私心。
白婷享受男女之歡的同時,更期望着有人能擺平自己的癱瘓丈夫。
當初。
他丈夫也是石油廠的職工。
受了工傷之後,廠裏爲了免除責任,這才讓白婷頂替職位,還特地給了她一個清閒的出納職位做。
但馬建軍可不是這麼想的。
他對白婷說的所有一切,全都是以睡覺爲出發點。
事情怎麼答應都行。
但做不做。
還得另說。
畢竟他心裏想的是年輕貌美的小姑娘,白婷就算是風騷無比,可年紀也在三十左右,用不上幾年也老了,沒啥太大意思。
說歸說。
做歸做。
眼見白婷惱火,馬建軍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證起來。
“幹!”
他一邊胡亂親摸,一邊含糊地說,“弄死他,我弄死他。我的可人兒,快點吧,我可是受不了啦!”
三下兩下。
衣服褪去。
光着膀子,他又一把扯掉白婷的上衣,力氣大了些,領口處撕壞了一大塊。
春光乍現。
馬建軍慾火中燒。
大戰一觸即發。
只是正在享樂的兩人,卻不知道此時房門外,正有不少於十個人側耳細聽。他們早就偷偷摸摸地過來了,仗着流水聲掩護,根本沒被發現。
余天站在一側,冷着臉,緊緊攥着滿臉淚痕的餘秀的手。
高強站在另一側,嘴角掛着滿意的笑。
而馬建軍的父母,臉已經成了紫茄子色,他們聽得是一清二楚,兩人差點兒沒被氣到背過氣去。
歡樂的聲音不時從水房內傳出。
伴隨着流動的水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馬建軍比張偉稍稍強上那麼一點點。
兩分鐘後。
就在他即將要結束戰鬥之前,高強忽然嗷的一嗓子,打開手電筒,一大腳踹開了房門。
“啊!”
“誰?”
兩聲驚叫傳來的同時,一羣人已經衝進了水房。
手電光照在赤裸的兩人身上,好似審判的聖光一樣明亮。
余天安慰餘秀,讓她別哭。
隨即走到馬建軍身前,蹲下身說,“我的姐夫,你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來照顧女同事?”
“小弟…”
馬建軍直咽口水,捂着褲襠,連忙求情,“你不是走了嗎…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他媽的這個騷婊子勾引我!”
他很快轉移仇恨,意圖將所有過錯歸在白婷身上。
白婷也不是喫素的。
她憤恨起身,雙目冒火,匆忙穿好衣服,對準馬建軍的臉就是一頓狠撓。
馬建軍連連抵抗。
不自覺間,一大腳踢在白婷的小腹上,將她整個人踹翻在一旁的水池裏。
場面亂作一團。
高強連忙命人將馬建軍控制住。
余天絲毫沒動。
就拉着餘秀在一旁站着。
“馬建軍!”
高強控制住他之後,聲嚴厲色,“你和白婷通姦,不知廉恥,你們兩個敗壞了廠子的名聲,這回看廠長怎麼收拾你!”
一想到自己的未來,馬建軍緊張無比。
白婷也清醒不少,哆哆嗦嗦,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人連連求情,希望這件事到此結束,甚至願意賠些錢出來,千萬不能告發廠長。
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就是餘秀,高強命人控制着馬建軍,隨即轉頭問餘秀的意見。
餘秀主意已定。
眼前這個男人再沒什麼讓她值得留戀的地方,她深吸一口氣,擦拭掉淚水,搖了搖頭,出門等着去了。
但事情若只是如此結果的話,余天肯定不能滿意。
他趁亂走到白婷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一句驚醒夢中人。
白婷頓悟,猛然擡手指着馬建軍大聲喊道,“不是通姦,他,他是強行侮辱我,他是流氓,定他個流氓罪,看吶,我的上衣都被他撕碎了,我身體裏,還有他留下的…留下的證據!”
嗡!
這一下可不得了。
因爲通姦被廠子開除是小事兒。
要是定上流氓罪的話,沒有三年五年,恐怕是出不了監獄。
這還沒趕上83嚴打。
若是那時,直接槍斃都有可能。
馬建軍哪裏肯從。
他據理力爭,甚至把白婷的老底都揭露出來,包括什麼想要害死親夫等等一切。
但這都沒用。
說了沒做,等於無罪。
眼下。
他和白婷發生關係,倒是鐵證如山的事實!
高強樂壞了。
就以流氓罪這個罪名,扭送着馬建軍去了派出所。
一行人嗡嗡地走了。
余天這才帶着餘秀走出石油廠,回到家中。
“今晚就走?”
餘秀看着呆了幾年的家,仔細回味過往,發現翻遍記憶,歡樂時光屈指可數。
“嗯。”
余天抱起淘淘,輕柔笑着,“姐,咱們回春城去,回去過好日子,不再受這個窩囊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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淘淘很喜歡這個小舅舅,一點兒也不留戀這個家。
眼見如此。
餘秀長嘆一聲,擦掉兩行清淚,打包行李,趁着夜色,搭乘火車,與余天一同返回春城。
兩人到家時。
已是第二天清晨。
余天先帶着大姐和淘淘在省城轉了一圈,看了看自己剛買下的廠子,又回到縣城,給她展示了小樓。
見家裏的日子確實闊氣了,餘秀的心總算放下不少。
不多時。
回到柳樹村,一家人在村東頭團聚,各種傾訴,母女抱頭痛哭自不必提。
聽父母又詳細說了一通余天的重大改變之後,餘秀的心,纔算徹底放下。
團圓。
歡樂。
未來的日子充滿希望。
余天忙了一夜,如今大姐回了家,家裏的事兒,現在除了李婉柔的父母之外,再無什麼特別需要牽掛的。
他太累了。
回家整整睡了一天。
直至黃昏方纔醒來。
“外面怎麼這麼響?”
聽見院外傳來的聲音,余天問正在做飯的李婉柔。
“明天趙家要辦升學宴呢,後天高考成績就出來了,春夏嬸子打算前一天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