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齊若煙氣急敗壞，一臉遭受晴天霹靂打擊般的樣子，被宮女攙扶着離開，江宜夕心如止水。
“她有沒有傷到你？”趙聿準低眸看着她問。
江宜夕避開了他的手，笑容淡淡，“沒有，多謝皇上解圍。”
趙聿準小心翼翼地打量她的臉色，“你怎麼進宮來了？”
他是聽說她在慈寧宮，所以才急忙趕過來的，今日選秀的名單公佈出去，他想讓她知道，他對選秀半點興趣都沒有，其實昨晚就想說的，但她當時那麼生氣，他便沒有說出口了。
“跟大長公主一起進宮的。”江宜夕淡聲說。
趙聿準抿了抿薄脣，“選秀的事……”
“恭喜皇上又得佳人。”江宜夕笑眯眯地說道。
“……”趙聿準心頭一梗。
趙聿準握住她的手腕，“呦呦，朕的心思，你應當清楚。”
“不知皇上當年在戰王妃面前，是否也如此維護齊若煙呢？皇上的深情……真是短暫。”江宜夕笑了笑，另一隻手將他的手臂推開。
“朕回答不了你，當年的事，朕不記得了。”趙聿準啞聲說，“你可以替朕施針，讓朕回想起來。”
一句忘記了，就能徹底抹殺曾經傷害過的人。
“希望皇上將來不要後悔想起過去的事。”江宜夕說。
“呦呦，你怎麼還不進來……”韶音躲在角落等了好一會兒，見杜呦呦擺脫不了皇上，她只好走出來。
“咦，皇上何時來的？怎麼也沒人通報一聲。”韶音叫道。
趙聿準面容冷峻地看了韶音一眼，“朕與呦呦有話要說纔沒讓人稟話。”
“進去吧。”他大步地走進殿中。
“沒事吧？”韶音低聲詢問江宜夕。
江宜夕感激地看她一眼，輕輕搖頭，“沒事，太后跟大長公主應當要跟皇上商議秀女的事，我們就別進去了。”
畢竟她們還沒出閣，並不適合聽這些。
雖然韶音很想看一看皇上面對杜呦呦這張臉的神情，但既然呦呦不想見他，她也只好作罷。
“你剛纔把齊若煙懟得無話可說，看着真是太爽了。”韶音笑嘻嘻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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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太后以爲趙聿準是來跟她說今日秀女的事，誰知她爲吳秋晨說了一通好話，趙聿準才說道，“朕不曾聽說過這件事，母后讓人查明此事，若是皇后無事生非，朕會下旨訓斥。”
“……”原來不知情啊。
“秀女的住處都有內務府安排，明日她們會來請安，皇上要過來過目嗎？”雲太后問。
趙聿準並不想多談秀女的事，“母后決定就行了。”
看着趙聿準這不耐煩的樣子，大長公主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微笑。
在慈寧宮坐了一會兒，沒看到杜呦呦再回來，他便覺得無趣，找了藉口就要離開。
大長公主說道，“皇上好像特別關心呦呦啊。”
“朕與安寧郡主興趣相投，交談甚歡，朕對她……一直以來都很是欣賞。”趙聿準想說他跟杜呦呦情投意合，但考慮到她此時還不肯接受他的心意，只好改了口。
“杜呦呦的性情和樣貌和戰王妃幾乎無異，皇上當初爲何卻不是這麼看待戰王妃？”大長公主挑眉問。
雲太后眼睛微微一睜，心想不愧是皇上的正經長輩，真是什麼話都敢問。
趙聿準面色沉沉地看向大長公主，“姑母，你如今是要替江氏討公道嗎？”
“算不上是討公道，只是皇上曾經那麼厭惡戰王妃，如今對呦呦卻是不同態度，若是戰王妃泉下有知，會覺得這是猶如剜心削肉的痛吧。”大長公主說。
“朕不想提過往。”趙聿準拂袖而去。
大長公主端起茶盞，輕輕抿了一口茶，皇上似乎不太記得江宜夕了，以前只要提起戰王妃這三個字，他的反應都十分厭惡，今日她提起，他卻像在聽說一個陌生人一般。
如果真是忘記了，那真是有意思了。
“你啊，何必在他面前提起戰王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他的逆鱗。”雲太后低聲對大長公主說。
“他對杜呦呦的態度，你看沒問題嗎？他什麼時候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以前傳得紛紛擾擾皇上跟皇后鶼鰈情深的時候，她是從來不信的，真正喜歡一個人，眼中怎麼會沒有絲毫光芒。
雲太后皺眉一想，“以前呦呦貌醜的時候，皇上對她就很不同了。”
大長公主呵呵笑了笑，“那就再看看吧。”
她倒真希望皇上能真正去愛上一個人，體會當初江宜夕對他的苦。
……
……
從宮裏出來，江宜夕又忙碌起來，既要給趙九辭重新準備新藥丸，又要給崔翊安製藥，根本沒多餘的心思去想趙聿準帶來的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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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忘記還有齊褚寒這個自以爲是的無恥之徒。
她把要給他用藥的事給忘記了。
齊褚寒親自到大長公主來找她，以齊老夫人想念她的名義。
大長公主對齊褚寒態度冷淡，“呦呦，你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你如今是江家的姑娘了。”
“無妨，我去看望齊老夫人。”江宜夕低聲笑道。
“七錦，你陪安寧郡主走一趟。”大長公主吩咐着旁邊的丫環，“以後你就是安寧郡主的丫環。”
江宜夕笑着多謝大長公主，便帶着七錦和笑柳一道出門。
“我不會傷害你。”走出公主府，齊褚寒低聲對江宜夕說。
大長公主不必特意挑一個會武功的丫環跟在杜呦呦的身邊。
“我相信靖遠侯。”江宜夕淡淡地說。
齊褚寒皺了皺眉，不太喜歡她語氣裏的疏離。
莫非這是她的欲擒故縱？
“呦呦，你什麼時候可以替我上藥？”齊褚寒儘量語氣柔和，想消除他們之間的隔閡。
“今日我也沒別的事，那就順便替侯爺治傷吧。”江宜夕說，好奇段氏是怎麼看待齊褚寒將接骨膏用在自己身上的。
齊之軒的瘸腿應該是越來越嚴重了吧。
沒想到剛來到齊家，江宜夕就在垂花門遇到段氏母子。
段氏看到江宜夕和齊褚寒，臉色青黑不語。
“二嬸，你要帶軒哥兒去哪裏？”齊褚寒皺眉問。
“呵，沒人管軒哥兒生死，我這個當母親的自然不能看着他瘸了，我們要去找無顏神醫。”段氏陰陽怪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