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子瑜沒想到她突然沉下了臉色,似乎有些生氣的模樣,不禁微微挪動了一下屁股。
原本是不想說的,可看着寧輓歌如此在意的模樣,他不說又心中極有罪惡感,畢竟當初寧輓歌差點就喪命了。
寧輓歌火大的一把揪住了費子瑜的衣襟,火大至極。
她白皙的面容,因着怒火而染上了絲絲紅暈,可這完全是被氣的。
費子瑜嚥了咽口水,有些無奈,可說話的語氣都不免放小了幾分:“七王妃,此舉也確實被迫無奈,當初這曲譜原本是在七王爺手中,王爺將曲譜毀了。”
寧輓歌抓着費子瑜的衣襟的手緩緩鬆了鬆,因着他這話而不免有些驚愕。
原來曲譜,是被風陌寒給毀了?
那是不是代表着,知道曲譜的也只有風陌寒一人?
她的眸光輕輕閃爍了一下,這才放開了費子瑜的衣襟。
“費先生,可否告訴我一下,他爲什麼要毀了曲譜?”
想想也真是氣人,當初她費盡了心思去尋找的曲譜,結果竟然是這樣!
風陌寒既然後來知道她在找曲譜,爲什麼到最後卻一直不吭聲?該死的男人啊,太過分了,過分的該狠狠揍他一番纔行。
她緩緩捏住了拳頭,回想了一下過去的事情,就有些咬牙切齒。
看着她鬱悶的神色,費子瑜小聲的說:“七王妃,事出有因。這《烈焰》曲譜若是讓他人知道了,對七王爺不利,原本七王爺現在身子就不好。”
寧輓歌是越聽越不明白。
一本曲譜,對風陌寒能有什麼不利?
她不免開始懷疑費子瑜和風陌寒之間的關係,費子瑜對風陌寒的關心很多,尤其是看着風陌寒時的眼眸中,那毫不避諱的關切之意,可能比當今皇上更甚。
坐在一旁的馬車裏的南宮煜保持着沉默,聽着他們二人的話,黑眸中閃過了一抹暗芒。
許久之後,他忽然低低的笑了。
“看來七王爺和七王妃之間,還有很多祕密沒有坦誠。”
從隔壁的馬車裏傳來南宮煜的聲音。
兩輛馬車原本是並排的,因此輕而易舉就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
這話,聽上去怎麼有些像幸災樂禍?
寧輓歌眯眸挑簾看他,像是早就知道那曲譜是假的一般。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當初這個男人可是說要和她合作找曲譜的人呢,現在反倒是一副無所謂之態。
想想這些男人也真的是很討厭。
她緩緩捏住了拳頭,忍不住就懟回去:“此事用不着南宮公子擔心,我和我家夫君的感情可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她纔不信,南宮煜會這麼好心,這麼一路走下去,她都懷疑南宮煜是別有所圖。
南宮煜笑音低沉的迴盪在馬車內,沒有再說話。
寧輓歌有些鬱悶的一把放下了車簾,心底多少有些憤懣。
她和風陌寒之間感情,恐怕外人都看得出來,不然也不會分開了吧?其實也不過是鬧了一些小小的彆扭而已,他們這些人倒是站在一旁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馬車朝南行去,直至晚上,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
南宮煜的馬車率先在一家客棧前停下,馬車外的小廝輕輕的喚道:“爺兒,客棧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今日經過此地的人很多,客棧只剩下兩間房了,小的……”
“哦?”南宮煜輕輕應了一聲,“既然如此也沒有辦法了,那便就暫時住着兩間房吧。”
寧輓歌挑開簾子,看着外面不斷落下的雨水,暗暗咂舌。
北方多雨,和現代還真是剛好相反。
最關鍵的是,這會兒天色這麼暗了,下雨不方便趕路。
“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換成坐船過江。”費子瑜邊說邊打着呵欠,站起身來下了馬車,趕馬的馬伕立時體貼的爲他們撐起了傘。
寧輓歌撇嘴,也跟着下了馬車來。
雨水打在油紙傘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剛巧他們入了客棧之時,這雨便也下的越來越急了。
“這般天氣,坐船會不會有些危險啊?”
“向北去往北淵國,必須要坐船。”
費子瑜的話,讓寧輓歌沉默。
路只有一條,她也別無選擇。她輕輕嗯了一聲,便轉身往樓上走去。
既然有兩間房,那費子瑜和南宮煜二人就自己解決吧,反正她是姑娘家,她自己要一間。
唔,不對,她不算姑娘了,她已經爲人婦了,那就是婦女了。
樓上的門“砰”的一聲關上,響聲巨大。
費子瑜輕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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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輓歌這麼執着曲譜和三大神器是爲什麼?雖確實是價值連城之物,寶貝的東西天下人都欲要搶奪也是很正常,可寧輓歌這般執着,並不是爲錢也不是爲利。
房間門關上,寧輓歌發現,她走錯了。
“哎?不好意思,我走錯了。”
南宮煜斜倚在牀榻之上,姿態慵懶,正一手撐着頭,隨手抓起一旁放置的書卷閱讀。
這間客棧的服務做得可真是周到,連書本都備好了。
古代人的生活也確實無趣,沒有電視電影電腦等一切可以用來娛樂的東西,大概也只能看看書寫寫字了。
她轉身正要走,身後的南宮煜卻道:“費先生說,讓我們一間房。”那語調平淡至極。
寧輓歌輕嗤了一聲說道:“憑什麼?我可不會!要睡也該是你們兩睡一間吧?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所謂的紳士風度,對古代人來說確實過了些。
那謙謙君子總該要有吧?
可惜榻上斜倚的男人沒有絲毫覺悟,甚至都不知道寧輓歌口中所說的紳士風度指的是什麼。
“七王妃可以去讓費先生過來與我睡。”他說這話時,眼眸中都含着幾縷淡淡的笑意,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之色。
這麼大好的機會,他豈能不放過。
不管她之前是不是七王妃,不管她是否已經和風陌寒到了哪一步,現在她既然隻身離開往北淵國走,他便認定寧輓歌已經和風陌寒沒有任何的關係了。
他難得看上一個女人,怎麼也不能錯過。
寧輓歌抓着門把的手緩緩鬆開了,紅脣邊綻開了幾分邪氣的笑意,她忽然轉身走至了牀榻邊,居高臨下的看着南宮煜。
對她突然轉回身來,南宮煜有些意外,忙從榻上坐起身來。
可很快,臉就被女人的手給捏住了。
“絲……”南宮煜被揪住了臉頰,忍不住輕輕絲了一聲。
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女人敢如此膽大,竟然敢公然捏他的臉!
“你!”南宮煜被揪疼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臉頰,狠狠地瞪着寧輓歌,眸中怒火中燒。
寧輓歌聳聳肩,頗爲遺憾又嫌棄的揮了揮手說:“真是可惜了,這手感真是差極了啊,還不如我家風陌寒的臉頰,捏着一定舒服。”
“……”南宮煜聽得是胸口劇烈起伏。
捏他也就罷了,竟然還敢用他和風陌寒做對比,讓他氣得想殺人的衝動。
“喏,等着,我這就把費先生給叫來。”寧輓歌說罷又不怕死的拍了拍這個男人的臉蛋,轉身就走。
報復完畢,讓她忍不住覺得愉悅。
……
隔壁的屋子裏。
楚燁整個身子幾乎要貼在了牆壁上,聽着隔壁的對話,暗自咂舌:“哎,我說,你媳婦都要跟別的男人跑了。”
剛說完,他就深刻感覺到一道目光狠狠剜在了他的背脊上。
楚燁輕輕咳嗽了兩聲,暗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阿燁,你廢話是不是多了些?”風陌寒正捏着茶盞,但一個沒留神,竟是將手中的茶盞給捏的粉碎。
楚燁悄悄回頭去看身後坐着紋絲不動的男人,那臉上的表情分明平靜至極,可那眸底閃爍着一股沉怒之氣,這怒氣讓人不寒而慄,他乖乖閉上了嘴。
寧輓歌這麼公然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而且看這模樣似乎準備同睡一屋,這……這太荒唐了吧?
“阿寒,不是我說你,你到底和她鬧得什麼彆扭啊?既然在乎就和她說啊……”
“你不懂。”男人的三個字,毫不留情的打斷了楚燁的話,也就是這麼三個字,帶着男人的一絲無奈。
他何嘗不想,要麼投降,要麼徹底決裂。
可投降,那女人遲早要離開,他又何必如此浪費感情?
可徹底決裂,他也遲遲做不到。
看着男人蹙着眉頭似乎在思考什麼煩惱的事情一般,楚燁聳聳肩,坐回到他的對面,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水。
……
寧輓歌走至費子瑜的門前,推了推,卻發現門根本推不動。
“費先生?”她有些氣怒的用力的敲了敲。
費子瑜這大叔也真是的,他就不怕明早上她會報復他嗎?
寧輓歌暗暗磨牙。
“輓歌,別掙扎了,回去休息吧。”南宮煜不知何時走出門來,斜倚在門邊,看好戲似的看着寧輓歌。
寧輓歌轉身去看,就瞧見南宮煜正一臉平靜的斜倚在門邊,還抱着手臂,那臉上含着幾分笑意,可在她的眼底分明就是不懷好意。
她抿着脣,用眼神惡狠狠地瞪着他,又狠狠踢了一腳費子瑜的房門,這才轉身朝着南宮煜走去。
“算了,不過呢,我有個要求。”寧輓歌走至他的面前,忽然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