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青柏閃身進了房門,利落的一拱手。
作爲隊長,只要秦瑤光醒着,她都會隨侍在側。
但她並非侍女,只待在秦瑤光視線可及之處,警惕着可能的危險,保護長公主的安全。
在秦瑤光看不見的地方,還有兩名精於護衛之道的成員隱匿在暗處,輪流保護。
只有青柏在明處。
看着她,秦瑤光有些羨慕。
這麼好的身手,她好想擁有。
不過,能練出這一身高明功夫,想必付出了常人不可及的艱苦努力。
收回心思,秦瑤光道:“若無變故,接下來半個月,本宮與淳寧都會在此落腳。”
“從明兒開始,我們就跟着你習武。”
這是早就說好的事,青柏立刻點頭應允,道:“既如此,用完早飯半個時辰後,屬下就僭越了。”
要指導兩位殿下,礙於身份,並不是件輕鬆差事。
說不定,會冒犯一二。
秦瑤光看着淳寧,問:“妹妹,你想強身健體嗎?”
說實話,淳寧不是很想。
身爲公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何時需要勞動自己的軀體?
走不動跑不動又有什麼關係,有人擡轎有人趕車。
可她迎上秦瑤光的目光後,便鬼使神差的點點頭,還補充了一句:“姐,我不怕喫苦。”
說完之後,連她自己都詫異爲何如此主動。
淳寧不知道,有句話叫做“榜樣的力量”。
當秦瑤光目光中露出讚許來時,淳甯越發覺得自己作對了決定。
青柏道:“淳寧公主殿下,在下教給您的吐納之法,可從今晚開始練習。”
這麼快?
淳寧一怔。
秦瑤光道:“妹妹第一次練習,青柏你在旁邊看着些。若是有誤之處,及時糾正調整。”
“是!”
青柏立刻領命。
幾句話,兩人就將此事議定。
淳寧張了張口,最終道:“那我去換一身更便利的衣裙,再請青柏指教。”
她離開後,青柏抱拳:“請殿下吩咐。”
秦瑤光訝然,隨即嫣然一笑:“你怎地知道,我還有事找你?”
青柏沒說話,隻眼底閃過一抹驕傲的笑意。
她做青衣衛多年,能做到領隊,她的綜合能力極強。
整個小隊能做的事,如武藝高強的護衛、刺探情報、一擊必殺等等,她都是隊中最強。
察言觀色,乃是本能。
而秦瑤光,向來就不吝於對專業人士送上褒揚。
“青柏你太厲害了!”
一想到這麼厲害的青柏,來給自己做手下,秦瑤光的心裏就美滋滋的。
見到她眼裏閃着真摯的光,青柏一顆冷硬的心忍不住柔了幾分。
長公主她,好像和別的主子不一樣。
她眼裏看見的人是青柏這個人,而不是一個工具。
遇見這樣一位主人,令青柏暗呼幸運。
真心實意地誇過青柏,秦瑤光道:“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替大哥兒找一名師傅習武。”
老大如今十三歲。
從年紀上還是實打實的孩子,但從習武而言,又嫌太晚。
在原書劇情中,老大的勇武是進了軍營後,跟着士卒日夜操練,後來在戰場上衝殺,才擁有的一身本事。
與其說他是在殘酷的戰場上學會武藝,不如說是憑藉一身怪力殺出一條血路,再加上在沙場上練就的敏銳直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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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辛苦。
受過好幾次重傷,差點送命。
才錘鍊出一身銅皮鐵骨。
秦瑤光可不想老大再受這樣的磨難。
就算他真的要上戰場,首先也得有自保之力。
不能只憑着一身力氣。
她動過念頭,也讓鄧嬤嬤去武行時一併尋過,只是這個師傅並不好找。
能做師傅的人,除了自己武功高強外,還得會教。
可在大景朝,真正厲害的高手,又怎麼會出現在武行呢?
長公主府並非武將世家,習武的人就只有侍衛,讓他們去教老大不合適。
多虧現在有青柏。
青柏是習武之人,一定有她自己的門路!
“殿下,您就不怕……”
青柏語氣遲疑。
自古以來就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傳統,難道,長公主就不怕自己借這個機會,在公主府裏培養自己的勢力?
聽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秦瑤光燦然一笑。
“不怕,我相信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
她的笑容,晃花了青柏的眼、照亮她的心。
原本只秉着謹守本分的一顆心,忍不住熱烈起來。
“是!”
青柏抱拳:“屬下當竭盡所能,替大少爺尋一位最合適的師傅!”
崔家培養出一代接一代的青衣衛,還有護衛男主人的影衛。
教他們的人,也在慢慢老去。
她着人回去一趟慢慢尋訪,必能找到合適的。
見她應承,秦瑤光神色一鬆,笑道:“有你在,可太好了!”
青柏心頭一暖,建議道:“殿下,明兒習武時,也可讓少爺小姐們一道。”
主人既然要培養老大,對其他幾個孩子想必也有另外的安排。
根本不是坊間傳聞的那般,苛待庶子的惡毒嫡母。
就她這幾日來看,她待孩子們極好,幾個孩子對她更是真心敬重。
如今,主人更是開始規劃他們的未來。
樁樁件件,哪是惡毒嫡母會做出來的事呢?
果然,坊間傳聞不可信。
“好!”
秦瑤光欣然應允。
不管將來五個孩子要做什麼,從小開始鍛鍊,擁有一副好身體總是沒錯的。
室內,她慣用的薰香嫋嫋升起。
一切都佈置得跟長公主府裏的臥室,一模一樣。
牀頭還擺了一冊她心心念唸了一路、想要看的話本子。
燭臺上,燈火明亮。
寒露來請秦瑤光:“殿下,都準備好了,可以洗漱。”
秦瑤光點點頭:“好。”
她離開後,蘭香便來請青柏,去守護淳寧練習吐納之法。
被驚醒的溫泉別院,又一點一點的安靜下去。
周清荷蜷着身子縮在被角里,臉上淚痕宛然。
距離她不遠的地面上放着一牀被褥,一名青衣衛和衣而睡。
她把雙手交疊於腹前,抱住一把以牛皮爲鞘的彎刀。
聽着她綿長均勻的呼吸聲,周清荷心裏清楚,只要自己稍有動靜,她那雙刀子似的眼睛就會冷冷地射過來。
爲什麼會派這樣一個人來看住自己?
不覺得大材小用嗎?
周清荷心裏抓狂。
但更讓她心頭髮寒的,卻是老二低聲對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