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霍越清一張溫潤俊逸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眼睛都腫泡起來,鼻尖還掛着發黑的血漬,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
李姨娘失聲驚呼:“清兒,你的臉怎麼成這樣了?這是怎麼回事?”
要知道,霍越清最討人喜歡的就是這張臉了。
沒有一張好看的臉,他拿什麼去哄騙雲蘇?偏偏這時候受了傷,李姨娘心裏一下子懊惱起來。
霍越清苦笑道:“姑母,我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回事,只要我一出門,就總會被人暗算,好像總有人在暗地裏蹲守我一樣,已經連續好幾天了……”
“還有這樣的事?你看清是誰了嗎?”李姨娘驚愕。
“沒有。”
霍越清越發苦澀,搖搖頭,“對方總是趁我不注意,從背後用麻袋套住我,然後就把我狠狠打一頓……也不劫財也不害命,打完就走了,我根本沒看到動手的是誰。”
“這……”
李姨娘有些傻眼,問道:“你是不是跟人結仇了?這不是存心報復你嗎?有報官沒有?”
霍越清苦笑,“報官也沒用,對方來無影去無蹤,如同鬼魅一樣,官府也無從查起。不過,我心裏倒有一個懷疑……”
“你懷疑什麼?”李姨娘急忙問。
“上次我去萬藥樓抓藥,偶然遇到了蘇蘇,我想跟她解釋私奔的事,蘇蘇卻不肯原諒我……還把我教訓了一頓。”
霍越清臉色黯淡,“從那之後,我每次出門都會被人襲擊。可能是蘇蘇恨我,用這種方式想報復我吧。”
畢竟上次見面時,雲蘇毫不留情地警告了他。
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否則,她見一次,打一次!
所以,霍越清在出門被人襲擊後,立刻就懷疑是雲蘇派的人。
明珠苑裏。
“阿嚏!”窩在躺椅上的雲蘇,重重打了個噴嚏。
她莫名其妙地揉揉鼻子,嘀咕道:“誰又在背後叨唸我?”
書房裏。
李姨娘聽到霍越清的話,又惱又氣:“雲蘇怎麼敢做這種事?這不是無法無天嗎?”
霍越清苦笑:“總歸是我對不住她,她對我有怨,也是應該的……這點傷勢,就當是我對她的補償吧。”
言下之意,彷彿認定了是雲蘇派人動的手。
李姨娘神情古怪地看着他:“清兒,你跟姑母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雲蘇了?”
偷偷藏在窗外的蘇溪,一下子豎起了耳朵,緊張地看着屋內。
霍越清沉默了一下,輕嘆道:“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呢?她馬上就是鎮北王妃了。”
“當然有意義!”李姨娘一下子激動起來,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只要你真心喜歡她,姑母就有辦法成全你們,你願意嗎?”
霍越清愣了一下,“姑母,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姨娘傷感道:“其實雲蘇這樁婚事,你姑父和我,心裏都是不願意的,雖說鎮北王府地位顯赫,但鎮北王身中劇毒,眼看就要命不久矣了,雲蘇嫁過去也只是個擺設。在我的私心裏,其實更願意把她許配給你的,你們情投意合,這纔是良緣呢。”
如果雲蘇真的嫁給了霍越清,淪爲平民,那她對雲王府的爵位就沒有一點威脅了。
只怪天盛皇帝賜婚太突然。
打了李姨娘一個措手不及。
“你和雲蘇私奔那次,我也是暗中幫了忙的,不就是想着你們小情人終成眷屬嗎?可誰知道途中出了岔子,雲蘇還誤會我要對她不利,現在處處跟我過不去,我這心裏……實在是難受極了。”
李姨娘掏出手帕,傷感地擦了擦眼角。
霍越清急忙安慰道:“姑母,您別傷心,蘇蘇她只是一時誤會了,以後就會明白的!”
“等到以後就來不及了,我一向把她當親女兒看,怎麼捨得她嫁到鎮北王府守活寡呢?”
李姨娘激動地抓住霍越清的手,“越清,你是姑母最信任的侄兒,又和雲蘇情投意合,現在只有你能救她了,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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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你想讓我怎麼救她?”
霍越清不解又失落,“蘇蘇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她是不會答應跟我走的。”
“姑娘家總是口是心非,心裏再喜歡,嘴上也會拒絕。你是男子,既然真心喜歡,就該主動一點,如果她實在矜持不肯答應,你還可以……”
李姨娘一邊說着,一邊悄悄壓低了聲音,在他耳邊絮語幾句。
霍越清臉色微微一變。
李姨娘說完又取出一個香囊,塞到他手中:“拿着這個香囊,只要你們生米煮成熟飯,她還有什麼不答應的呢?”
霍越清神情僵住,下意識看着手裏的香囊。
香囊織金繡花,精巧漂亮,散發着一股奇異的香氣,聞久了讓人渾身發熱,意識模糊。
“這香囊裏的香粉可是好東西,只要放一點點到香爐裏,雲蘇肯定什麼都聽你的。”
李姨娘嗔道,“要不是看你是我侄兒,姑母才捨不得給你呢。”
“姑母,這是不是……”不合適?
霍越清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他也聽出了李姨娘想讓他做的事,一時間口乾舌燥。
“我雖然對蘇蘇有心,但是這種方式,就算真的成了……只怕蘇蘇心裏也會恨我,我也沒臉繼續讀書了,這不行……”
“雲蘇是雲王府唯一的嫡女,只她出嫁的嫁妝,就有百萬之多!”
李姨娘打斷他的話,“清兒,你可要想清楚了,錯過了雲蘇,這京城裏其他有身價的貴女,你都是高攀不上的!”
霍越清臉色一僵,想要推開香囊的手,頓住了:“……”
“你也不用着急,這三日你就先住在王府,拿着這個香囊,好好考慮一下,姑母不會害你的!”李姨娘硬是把香囊塞到他手裏,便打算離開了。
在窗外偷聽的蘇溪見狀,急忙躲到柱子後面。
李姨娘也沒發現她,臉上帶着篤定的微笑,慢慢走遠了。
過了一會兒,霍越清神情恍惚地走出來,沿着花園,心不在焉地走着,手裏緊緊握着香囊。
“霍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