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太陽高懸於天空之中,灑下熾熱的光芒。
玄墨胤和蘇落雪終於遠遠地望見了落城的城門。
城門處進進出出的人非常熱鬧,因爲是大白天,玄墨胤也不方便用輕功進城,便和蘇落雪一起朝城門走去。
玄墨胤所擁有的五萬私兵,雖然被安置在封地之上,但實際上卻駐紮在距離落城城數十幾裏外的一座軍營之中。這座軍營實行獨立管理,與城內的聯繫並不緊密。
回想起十年前,那時的玄墨胤因爲在軍營之中,沒有時間來自己的這塊封地,於是,他便委託當時擔任落城府尹的羅大人暫時擔任城主一職,負責管理這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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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又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時間過來,直到今天帶蘇落雪一起,也是他自己第一次過來。
因爲不想太過招搖,玄墨胤打扮成普通商甲的裝扮,而蘇落雪則女扮男裝成玄墨胤的小跟班。
城門口很是熱鬧,有不少人進城出城,負責城門守衛的士兵也會一個個檢查後才放行。
輪到玄墨胤和蘇落雪時,見他們主僕二人這一身的商甲裝扮,坐在城門牆根陰涼處的一個小頭目走了過來。
小頭目過來,讓那士兵去檢查別人,自己上下打量了玄墨胤一眼,問道:“做生意的?”
“是。”玄墨胤看着這個小頭目,冷冷的應道。
他本來不想搭理這人的,是蘇落雪在他後面悄悄用手戳了他一下。
“第一次來應安府?”
“是,第一次。”
“做什麼生意的?”
玄墨胤有點厭煩了這個問東問西的小頭目,剛要發火,只見蘇落雪手裏拿了幾塊碎銀子,笑呵呵的一邊把銀子很快塞到這小頭目手裏,一邊說道:“官爺,做點藥材生意,小生意。”
小頭目將手握緊,掂了掂,有些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行了,走吧走吧。”
而對於小頭目的這種明目張膽收錢的行爲,玄墨胤剛剛要想要訓斥,蘇落雪趕緊一把就把他拉着往前走,嘴裏還故意說着:“少爺,出來時,老爺可讓小的好好照顧您來着。”
等把人拉着到離城門遠一點的地方,玄墨胤還很氣憤的說道:“他這樣就是訛詐過亡的百姓,你不應該給他銀子。”
“是,是,是,不應該,這種人還是讓下面人處置,那咱們現在去哪?”蘇落雪看着較真的玄墨胤,哄着他問道。
“餓了,要不咱們先找個地方喫飯?”玄墨胤說。
“好。”
兩人一前一後朝城裏走着,一路下來,街道兩邊都商販確實不少,街上人也多 ,也熱鬧,只是,蘇落雪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一時又說不上來。
兩人邊走邊逛着,也不着急。
“餛飩,餛飩,十文一碗。”
“糖葫蘆了,新鮮的糖葫蘆了,又香又甜的糖葫蘆了,一文一串。”
“唉,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了……”
“賣刀了…… 賣刀了……”
大街上各種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
直到走到一家二層樓的酒樓前,“就這吧。”玄墨胤問。
蘇落雪看了一眼這酒樓,從外面看裝修的倒是挺氣派的。
門口的小二非常有眼力勁的過來說道:“客官,您可真有眼光,本酒樓可是這應安府裏最好的酒樓了,您裏面請……。”
蘇落雪看了一眼小二,“帶路。”
說着就往裏面走進去,玄墨胤跟在她後面。
哪有下人走在主子前面的?小二有些詫異,不過這也不是他的事。
他趕緊上前帶路,“客官,您雅間還是大堂?”
“大堂。”
“雅間。”
蘇落雪和玄墨胤同時回答。
不過聽到蘇落雪說大堂,玄墨胤也趕緊改口道“大堂。”
“大堂二位……”小二叫着,將玄墨胤和蘇落雪帶到臨窗的一個位置。
玄墨胤和蘇落雪坐下,離他們座位後桌坐了兩個喝酒的男人。
見他們坐下,這兩個男人還特意看了他們一眼,可能是第一次見下人敢坐着和主子一起喫飯吧,不過他們也只看了一眼,就又將視線轉移開來,繼續他們的話題。
“聽說張裁縫家的閨女昨天被扔了出來,扔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死了,丟了二十兩銀子了事。”一個男子小聲的說道。
“唉,這城裏有閨女的人家,有地方去的都走了,哪怕去鄉下投靠個親戚,嫁個老實本分的莊稼漢子,也比被那羅家父子糟蹋去了強。”另一個人也小聲說道。
“誰說不是啊,造孽啊! 可人家是城主,羅家父子說了,在這落城,他們就是天,誰敢不聽他們的,都得死。”兩人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但玄墨胤內力深厚厚,哪怕兩人再小的聲音他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他聽着兩個喝酒男子的對話,手裏的茶碗被他不知不覺中捏得緊緊的。
突然,“咔嚓”一聲,茶碗四分五裂,小二剛好過來上菜,見狀嚇了一跳。
“客……客官,您沒事吧!”
“哦,他沒事,沒事。”蘇落雪的看着玄墨胤失態,趕緊對小二敷衍道。
小二把菜擺上桌,不經意間正好迎上玄墨胤那要殺人的眼神,嚇得手裏的托盤差點掉地上。
“客……客官,您的菜……菜都齊了 ,您……您慢用。”小二結結巴巴說完,趕緊一溜煙的就下去了。
那桌喝酒的兩個人似乎也感覺到了強烈的低氣壓,一口喝完杯子裏的酒,就匆匆離開了。
“豈有此理,如果這兩個人說的是真的,那羅家父子千刀萬剮也不爲過。”玄墨胤咬牙切齒的低聲說道。
“彆着急,如果他們真幹了缺德事,我第一個斃了他們。”蘇落雪說道。
這時候她突然想到剛剛在街上走的時候哪裏不對勁了。
這街上雖然熱鬧,人也不少,但是卻沒有年輕的姑娘。
蘇落雪把她這個發現與玄墨胤一說,玄墨胤也突然察覺到了這一點,他從窗外向大街上望去,發現就算偶爾有個婦人經過,也是低着頭,急匆匆的走了。
“看來,這個羅家父子要好好查一查。”玄墨胤說道。
“好,我們先找個客棧住下來,再做打算。”蘇落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