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紗被人解開。
季如笙下意識地用闊袖遮住面容。
但突然想到什麼，她又大方的放下手，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人，脣角微彎，冷笑着出聲，“姐姐，你這是作何？”
季如蘭本想讓人出醜。
但她看到妹妹光滑的臉蛋，她的面上劃過震驚。
那一刻，她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
待她緊緊盯着妹妹的臉蛋看，左瞅右瞅，都沒有找到任何瑕疵。
眼前人的一張臉蛋甚是光滑，宛若剛出生的嬰兒肌膚，哪裏像是毀容的模樣。
這樣清秀的面孔，竟是比她還要美上好幾分。
嘲諷的話語哽咽在喉，季如蘭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
她一直愣在原地，好半響都沒有反應過來。
“如蘭！”
此時。
一個明亮的聲音響起。
下一刻，便有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季如蘭的跟前，此人直接伸出大手，摟住女子的腰際。
爽朗地笑道，“如蘭，可是她又惹你生氣了，何必跟這種人廢——話。”
來人是季如蘭的未婚夫司徒譽。
他本是要藉着機會嘲諷前未婚妻一番。
但他看到後者的面容時，卻驚在原地，反應和季如蘭一模一樣。
不過。
司徒譽的反應倒是迅速。
只在頃刻間，他便回過神來。
他收回自己的大手，來到季如笙的跟前，滿臉堆笑，出口的語氣中盡顯諂媚，“如笙，你變得如此美貌了，我差點都沒認出來，你說你恢復了容貌，怎麼也不與我說一聲，我倒是好恭喜你一番。”
“今兒可是你姐姐又說你了？你放心，等回去我就好好兒罵你姐姐，給你解氣，好不好？”
對上男人臉上討好的笑容，季如笙只覺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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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理會來人，轉身朝着月流鈴笑道，“姑娘，實在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不如到那邊休息片刻，我給你斟上一盞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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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月流鈴從喉間深處應了聲，點點頭，便去了休息的區域。
“如笙，你坐着別動，我去幫你。”
司徒譽見季如笙要去給人倒茶水，他趕緊將季如笙安置在一旁。
隨後熟稔地跑到後堂，以極快的速度端了一壺茶出來。
“各位客人，來，喝茶。”他給每個人都倒了一杯茶，態度甚是周到。
眼看着季如笙又是去包布匹，又是去算賬。
司徒譽又趕緊巴巴兒地貼上去，“如笙，我來幫你，你可別累着自己了。”
“哦，這匹絲綢的價格在這裏是吧，我來看看，多少銀兩。”
“……”
司徒譽圍着季如笙鞍前馬後的，儼然忘了自己現在是季如蘭的未婚夫，季如笙的姐夫！
見此一幕。
被晾在一旁的季如蘭，整張臉色變得極其陰沉。
她的眉眼眯了眯，眼底拂過一絲狠意。
不過很快便恢復了正常的神情，來到長公主的身邊。
她見到男人過來了，趕緊笑着招手，“譽哥哥，這匹流雲絲綢是長公主的東西，快拿到這邊來。”
然而，不等司徒譽過來。
季如笙便拿過了他手裏的東西，看着不遠處的姐姐，笑道，“姐姐，這絲綢是這位姑娘的，你重新挑選一匹罷。”
“如笙，你實在太不懂事了！”季如蘭輕聲喝道。
“哎喲如蘭，快別和你妹妹置氣，這流雲絲綢有的是，改日我再陪你去拿幾匹回來。”見美人被指責，司徒譽甚是心疼。
“譽哥哥！”
季如蘭沒料到自己的未婚夫現在幫着別人說話，她氣得直跺腳。
“姑娘，你的流雲絲綢請拿好，實在是對不住，家裏的一些醜事，讓你見笑了。”
季如笙不再理會一旁的二人。
雙手將布匹遞上。
月流鈴看了眼她手裏的東西，只微微點頭見禮，輕聲地說道，“多謝季小姐費心了，這流雲絲綢給那邊的客人罷，就不讓你爲難了。”
“我還有事，告辭。”
最終。
月流鈴放棄了絲綢，領着兩個丫鬟離開了布莊。
季如蘭見妹妹還一直愣在原地。
她心下不滿，立馬過來，搶走了妹妹手中的布匹。
再來到長公主跟前，討好道，“長公主，這匹流雲絲綢，算是送您的，今兒的不愉快，還請長公主莫要放在心上，改日我再命人準備些更好的布匹，送到貴府上。”
長公主朝着身邊的嬤嬤使了個眼色。
沒有給季如蘭任何好臉色，便在丫鬟的簇擁下離開了。
一番熱忱卻換來冷眼，季如蘭是有氣不敢出。
“司徒譽！”
待貴人離開後。
季如蘭才重喝了一聲，想要拿這個未婚夫出氣。
可她等了小半響，身邊都冷冷清清的，預料中的討好沒有到來。
再側目看去。
她的未婚夫，正對着自己的妹妹鞍前馬後，她本是低落的心情，更是跌至谷底。
闊袖下的手指緊握，她狠狠瞪着不遠處的二人，心下拂過恨意。
季如笙，你給我等着！
——
這邊。
月流鈴出了布莊。
她瞧着天色差不多了，便坐上馬車回月府。
“小姐，方纔那匹流雲絲綢甚是好看，您爲何要讓給長公主？”
自出了布莊，素心心中都十分疑惑。
月流鈴將視線放在丫鬟的身上，淡淡地說道，“季家只是普通商戶，若是招惹了她，許是會惹來滿門禍端。”
“原來小姐是爲了季三小姐，纔會主動放棄那絲綢。”素心感慨道。
月流鈴輕輕點頭，便沒了言語。
恰在此時。
馬車驟然停下。
素心蹙着眉頭問道，“可是發生何事了？”
車伕的聲音傳來，“後面有輛馬車一直追在我們的馬車後面，小姐，我們要不要讓一讓？”
“嗯，那便靠邊停下吧，讓他們先過去。”月流鈴輕聲說道。
馬車剛靠到街邊，將軍府的馬車也追上來停在一旁。
長公主修長的手指捻起車簾子一角。
她看着對面車內的人，說道，“月二小姐，不知你可有空閒，我有要事想與你談談。”
聽到熟悉的聲音，尋着聲音轉過頭去。
月流鈴才見是長公主的馬車。
此時長公主正目不轉睛盯着自己。
四目相對，月流鈴沒有拒絕，她輕輕點頭，“好。”
有些事情。
是該早些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