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柳枝迎風舒展,枝條上的嫩芽隨着隨着春風的輕撫一點點變綠。
沈意歡手裏扯着風箏線,帶着韞兒在空地上放風箏玩兒。
另一邊,則是陸安邦帶着陸嫣然,父女倆抓着風箏線,一邊跑一邊笑。
陶蘇葉坐在一邊的躺椅上,愜意的看着女兒與陸安邦,深深覺得,人生最幸福的,莫過於此了。
“韞兒,好巧,原來是你們在這兒放風箏呀?”
阿瀟一身青色袍子,整個人都顯得年輕了幾分。
不知道何時,居然出現在了沈意歡與韞兒面前。
“阿瀟叔叔,好久不見!”
“陳公子!”
母子倆同時扭頭,與阿瀟打招呼。
手裏的風箏也隨着母子倆停下腳步,而栽了下來。
阿瀟忍着不往沈意歡臉上看,只一個勁兒看着韞兒說話,
“是啊韞兒,我們還真是好久不見,今兒剛好沒事出來走走,無意間聽到你的聲音,
本以爲是我聽錯了,就想着過來瞧一眼,沒想到,還真是你們。”
“阿瀟叔叔,我們不愧是好朋友,還真是心有靈犀,你要和我們一起放會兒風箏嗎?”
很顯然,韞兒喜歡阿瀟。
“當然,好友盛情相邀,我作爲你的好朋友怎麼能拒絕呢?”
能被韞兒開口邀請,省了他自己提出來留下,阿瀟自然求之不得。
兩人目的一致,默契的將目光落在沈意歡的身上。
似乎在等她表態。
聽到他們的對話,以及感受着他們熱切的目光,沈意歡眼眸微閃,目光不經意望着跑向遠處的陸安邦父女。
心頭微微有些失落,韞兒剛剛看到陸安邦將嫣然架在脖子上放風箏,雖然很收斂了,可她還是捕捉到好幾次,韞兒看向他們時羨慕的眼神。
罷了,阿瀟與韞兒相熟,且兩人又聊得來,她又何必掃了孩子的興!
“既然韞兒有自己的好朋友一起放風箏了,那,娘也去找自己的好姐妹了。”
沈意歡摸了摸兒子的頭,玩吧,總歸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離開了。
沈意歡說完,又將目光落在阿瀟臉上,“陳公子,那韞兒就交給你了,希望你們,玩的愉快!”
“沈姑娘安心,在下一定會護好韞兒!”
“多謝!”
沈意歡微微頷首,上前一步,將手裏的風箏線遞給他。
阿瀟抿了抿嘴,心裏撲通撲通直打鼓,可是臉上還是一副淡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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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意歡手裏接過風箏線時,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他的指腹居然劃過她的掌心。
粗糲的指腹如刷子一般,將沈意歡的臉掃的染上緋色,心也不平靜的跳了起來。
自從與宋巍和離,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一個男人有曖昧的接觸。
她擡頭看了一眼,卻發現始作俑者似乎根本沒注意到一樣,拿着風箏線,背對着她與韞兒說起了話。
看來,她真是想太多,誤會人家了陳公子了。
也是,她一個和離婦,居然這般胡思亂想,想想都臊得慌。
沈意歡幾乎是落荒而逃!
背對着她的阿瀟,則是在她走遠後,才長舒一口氣。
幸虧剛剛他背過身了,不然,他這盪漾的神色,指定被她察覺出來。
韞兒看着他嘴角的弧度,眼睛亮了亮,湊近問:
“阿瀟叔叔,你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
“嗯?”
阿瀟想着那夜竊香的畫面,哪裏聽得到韞兒問的什麼?
“阿瀟叔叔,你都高興傻了吧,我也是很高興!”
“是,高興,今天最高興!”
阿瀟說着,將多餘的線纏了起來,這才遞給韞兒,兩人一同配合着,將風箏重新放了起來。
陶蘇葉這邊,已經等不及沈意歡過來了。
她從躺椅上起來,小跑着走到沈意歡跟前,滿臉八卦的看她,
“沈姐姐,誰呀?”
沈意歡對上她別有深意的眼神,笑着搖頭,“想什麼呢!”
“哎呀姐姐,人家就是好奇嘛!”陶蘇葉任由沈意歡扶着她,一同走到躺椅上坐下。
這才又問:“姐姐,真的不是你的愛慕者吧?
剛剛你們三人站在一起的時候,不看臉,單看他的背影,真真是像極了一家三口呢。”
沈意歡聽她越說越離譜,敲了她一下,“人家可是韞兒的忘年交,你可別亂說。”
沈意歡說完,突然又想起了剛剛自己被他的指腹她劃過掌心時,那股勁兒!
再聽蘇葉這樣說,總覺得有點彆扭。
陶蘇葉聽聞是韞兒的朋友,心不死心的又說,“姐姐,你真沒想着再找一個嗎?
這位陳公子,看他身長到還行,就是我覺得他這張臉太普通了,跟你站在一起有些不搭。
不過男人嘛,也不能光看臉,還是得身體好。”
陶蘇葉說完,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笑的不懷好意的湊了過來,“姐姐,將來你若是想找,千萬可別在文官裏考慮了。”
陶蘇葉說着,看了眼遠處的陸安邦,心說自家男人就是武官出身,也只有武官的夫人,才能知道嫁給武官的好處。
“爲何?”
沈意歡有些走神,聽她這麼說,隨口問了一句。
難不成,二婚找男人還有什麼講究不成?
陶蘇葉聽她這麼問,眼睛突然一亮,“姐姐,你好單純哦!”
她說着,臉貼了過來,“姐姐不知道嗎?武官比文官身體耐的住。
文人後院一堆女人,根本應付不過來,再說了,他們那兩下子,哪有武官出身的男人夜裏來勁兒。”
陶蘇葉說着話還朝沈意歡挑了挑眉,“你知道安平公主吧?
安平不是嫁給了探花郎嘛,原本她貪圖探花郎的美貌,可現在過的日子卻是苦不堪言。”
沈意歡看了她一眼,“探花郎可是出了名的寵妻,怎麼,安平的日子,能不堪到哪兒去?”
安平的母妃難產死了,她是養在惠貴人跟前的。
算不上得寵,卻也喫喝不愁,被惠貴人護着養大了。
如今探花郎家中人口簡單,原本以爲是個好去處。
卻不想,誰家鍋底都有灰!
陶蘇葉四下看了看,將丫鬟們支走,這才又說:
“上次陸家壽宴上,安平曾來過,她跟我訴苦,這日子也是沒法過了。
她說自己跟駙馬爺的房事,不怎麼順暢,總覺得不上不下的,晚上不甚得勁兒,她說自己剛有點兒感覺,可還沒怎麼,上頭那個就趴着不動了。”
沈意歡聽她說着,忍不住四下看了看,紅着臉勸她,“祖宗,你可小點兒聲吧!”
萬一被人聽到了,她們倆可就沒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