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點燭！”
安籍塵一直都是連名帶姓叫她的，不過這次格外兇狠。
看來夏梔自殺，這一招真的走進他心裏了。
蔣點燭掏了掏耳朵。
“給我地址，我這就過去。”
安籍塵在電話另一端又囉嗦說了什麼，蔣點燭根本沒往心裏去，只當一隻蒼蠅在嗡嗡。
安籍塵現在對她做什麼，她都不覺得意外。
心如死灰就是如此，她有最糟糕的打算，如果自己沒能奪回安氏企業，那麼她會壟斷安籍塵所有供血製藥人，只要安籍塵沒有抗性藥，自己走後不出兩個月，他也會來黃泉相會。
之前那個小程序的獻血者，就是她織網的一角，後來她又拜託朋友幫忙監視夏梔在網上的動靜，但凡和她有血型類似的，她都會攏過來。
她已經想好所有身後事了，安籍塵現在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撼動她的想法。
至於夏梔，她自殺不過是給她添了樂子而已。
蔣點燭依照安籍塵發的地址，施施然前往醫院。
期間打車正好路過一花圈壽衣店，她特意看了眼地址，默默記在心裏。
再去看夏梔之前，她特意給許應心這個神婆打電話，讓她給自己算算，自己能否成功揭穿夏梔真面目。
許應心讓她和安籍塵保持通話，讓安籍塵在偷聽情況下了解夏梔爲人。
蔣點燭不認爲這樣安籍塵就能看穿夏梔，但她這個建議很有趣。
只要是讓他和夏梔難受的事，她都樂意去做。
夏梔所在的醫院距離蔣點燭不遠，打車不到二十分鐘。
進入病房前，蔣點燭撥通了安籍塵的電話，確認接通後，她沒有囉嗦，只告訴他好戲上演。
揣着手機進入病房，蔣點燭兩手空空。
夏梔正依靠着牀邊閉目養神，聽到腳步聲沒有睜眼，就知道是蔣點燭。
她膚色在陽光下病態蒼白，像是一隻隨時碎裂的瓷娃娃。
“來了。”
輕飄飄兩個字，跟着緩緩勾起脣角，直到蔣點燭走近了她才睜眼，濃密的睫毛在眼簾下投出一排陰影，她笑眼彎彎無害看她。
“姐姐，你比我預想中來的早。”
“擔心你啊。”
蔣點燭拉過一邊椅子坐下，好像普通姐妹話家常一般，“怎麼想到割腕？疼麼？爲什麼不深一點，手段真是……”
她搖頭表示拙劣，夏梔不以爲意。
“姐姐，空手來的？”
蔣點燭手放在胸口上，“帶着滿滿的心意。”
夏梔點了點頭，“不虧是我的好姐姐。”
“你沒去監獄看李崇嗎？”
蔣點燭隨手拿過桌面的桔子撥開，當着夏梔的面細嚼慢嚥。
是酸甜的，回味悠長。
夏梔因爲割腕的緣故左手不敢喫力，只能眼睜睜看着。
蔣點燭把喫剩的桔子皮放到桌上，“我去看他了，他真是個好男人，當着我面什麼都沒說，我好感動，你呢？”
“姐姐這是什麼話，我和李崇本來也沒關係。”
“本來也沒關係，就是前男友而已，你我都知道的。”
“姐姐，桔子酸嗎？怎麼說話陰陽怪氣的。”
蔣點燭沒急着搭腔，她先低頭看了眼口袋裏手機，確認還在通話中，這才繼續道，“是什麼刺激了你自殺呢？你不和安籍塵說清楚，他還以爲是我逼的你。”
“當然和姐姐有關了，我想和姐姐和好，可姐姐一直不給我機會。我已經換上了抑鬱症，這樣姐姐都不肯原諒我嗎？”
“如果殺了人道歉就可以抵消罪行，那我當然原諒你了。”
夏梔揚起眉梢，上下看蔣點燭一眼，跟着拿起手機給人打了電話。
電話裏不知道她聽到了什麼，掛斷之後她笑着看蔣點燭。
眼神示意，點了點蔣點燭身上。
不知道是蔣點燭太敏感，還是夏梔真有此意，她似乎知道蔣點燭開着手機。
“姐姐……”
她悠悠叫她一聲，跟着把自己手機頁面給蔣點燭看，對方正是安籍塵，但顯示是忙線狀態。
看樣子她知道安籍塵監聽了。
蔣點燭掛斷電話，雙臂環繞胸前，冷笑看她。
“我以前小瞧了你。”
“姐姐真以爲我從破舊出租屋走到今天的別墅，只是運氣好而已嗎？我一行一步，謹慎的很。”
“哦？”
“你以爲你在資助大學生時是選中了我，而我何嘗不是選中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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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讓蔣點燭心頭一涼，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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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家那幾個小保姆有多難對付，你以爲只花錢就能買通嗎？你走之後她還試圖效仿我想要上位，開什麼玩笑。”
“我今天過來，可不是爲聽你演講的。”
“哦，順便一提，我自殺只是開胃菜，姐姐。”
夏梔拔掉吊水，隨意往牀邊一扔，吊針滴滴答答還在滴血，她不管不顧。
她側身一手支撐腦袋笑眯眯看蔣點燭，“我真的等不及了，所以只能加快進展，李崇只是小小的警告，如果你不離開安氏的話，我可要開始正餐了哦。”
“真巧，我最近胃口很好。”
“怕你喫不消，傷到五臟六腑，骨頭渣都不剩。”
“我今天路過一家不錯的壽衣店，回頭推薦給你。”
蔣點燭面帶微笑，“你別用這種粗糙自傷的手法了，跟我學了這麼久，還不懂的攻心爲上嗎？”
“所以你跟在籍塵哥身邊那麼久，也是在攻心嗎？似乎沒什麼作用呢。”
蔣點燭沒急着反駁，反而從包裏不緊不慢摸出一張照片。
照片類似於早年的大頭貼，上面笑盈盈的兩個人，正是夏梔和李崇。
夏梔看到照片臉色一白。
這玩意兒一直是放在李崇錢包李貼身放着的，照片上的折角是自己弄得。
“你！”
“李崇很快會找你見面的。”
蔣點燭起身，好心爲夏梔拽了拽被子，“回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