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雷睿修從別院離開後,循着門前的小路漫步往回走。
霍心蓮對他的咒罵並非完全沒有影響。
好歹也是他一直敬重的母親,只是沒料到一切都是假象。
雷睿修前行的步伐略顯沉重,剛繞過林蔭路,驀地在一棵古樹下,聽到了細微的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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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定,凝眸,一眼就瞧見雷小五的小臂撐着樹幹,整張臉埋在臂彎處,肩膀還輕微抖動着。
雷睿修望着他的身影,深呼吸後,便踱步而至。
“哭了?”
雷小五的脊背一僵,兀自搖了搖頭,“沒有,大哥你怎麼還沒回去?”
“正打算回!”雷睿修溫厚的掌心落在他的脊背上順了順,環顧四周時,沉聲安慰:“別想太多,都過去了。”
雷小五依舊埋着臉,半餉才沙啞地呢喃:“大哥,能不能別怪咱媽,如果你恨她,想打想罵可以衝我來……”
他沒膽量去看大哥的臉色,很怕會從他的表情中看到嫌惡和痛恨。
這時,雷睿修輕笑出聲,“打你,你受得住嗎?”
雷小五豁然擡起頭,眼睛通紅,撇撇嘴,委屈巴巴的說:“你還真打呀?”
“多大的人了,還哭?事情都過去了,就像咱爸說的,既往不咎吧。”
雷小五抿了抿嘴,表情鄭重地說:“大哥,我代媽向你道歉,以後這些事肯定不會再發生了。
我是雷睿航,你是雷睿修,我們都是雷家的孩子,你永遠都是我大哥。”
聽聞雷小五這般嚴肅的口吻,雷睿修舒眉展笑,“好,道歉我收下了,該幹嘛幹嘛去吧。”
“那你呢?”雷小五睇着雷睿修與往日無異的神態,酸澀的情緒也緩解了許多。
他還是自己的大哥!
“我還有事,先回觀湖苑了。今天的事,到此爲止,以後也別再提了。”
雷小五還想說些什麼,但瞥見雷睿修已經轉身的動作,便悻然地閉了嘴。
他遙望着雷睿修遠走的身影,眼眶再次溼了。
雷小五煩躁地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特別沒有男子氣概。
他知道大哥不日就要出發去國外,或許未來他不在雷家的這段日子,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守好雷家的一切。
大哥,我等你回來!
……
十分鐘後,雷睿修一個人漫步回到了觀湖苑。
五月末的南海天氣燥熱,陽光熾烈,步行了一段路,讓他的額頭上也沁出一層薄汗。
門廊附近,溫橙一直在徘徊。
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她急急轉身,看到雷睿修的身影時,明顯鬆了一口氣。
她沒說話,隔着門前的草叢望着雷睿修。
“幹嘛站在這兒?不熱?”
雷睿修看到溫橙的身影,下意識便彎起薄脣,只是緊繃了一路的神情,讓他的笑容略顯牽強。
待他走近,溫橙仰起頭,捕捉到他額間的細汗,擡手爲他擦了擦,“事情解決了嗎?”
“嗯,解決了!”雷睿修雲淡風輕的口吻迴應着。
溫橙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爾後拉住他的手,一言不發地往別墅二樓走去。
她雖然不如小柒心細如塵,但也看出了雷睿修眼裏深埋的落寞和頹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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