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公主豎起了耳朵。
趙雲璟拱了拱手:“回皇上,是訂婚宴。”
“訂婚這麼大的事都不跟孤講一聲,雲璟,你對孤竟有如此深的防備!怎麼,是怕孤還要給你指婚?”皇帝指着金鈴,“便是孤執意指婚,金鈴也是孤最心愛的女兒,雖說沒什麼優點,但嫁給你,也不算是辱沒你吧?”
“公主金枝玉葉,知書識禮容貌端莊,是妻子的不二人選,只不過學生出身貧寒,無法保證公主婚後的生活還如婚前一般的質量,再者,雲璟心裏有人,就算勉強與公主成了婚,也給不了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關愛與照護。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皇上,與其讓公主委身下嫁,不如成全我與阿嬌有情人終成眷屬。”
“那你可要想好了,孤可以不指婚,但很有可能在殿試中將你刷下去。”
“學生沒得功名,那就回去繼續種田。正如學生之前所說,雖然有些東西需要朝廷的介入才能推廣傳播得更快,但也不是朝廷不介入學生就辦不成,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這段時間學生與皇上接觸下來,深知您不是那種爲了子女的私情便會拋卻百姓民生的君主。
與阿嬌結爲夫妻,是學生一直以來的心願,人活一世,如若不能爲蒼生爲百姓做奉獻,那就儘自已的所有,與所愛之人相依相守吧。”
皇帝扭頭看金鈴:“聽到了吧?金鈴,不是父皇不替你爭取,實在是雲璟不願意。孤要是再逼他,孤就要變成爲了子女的私情便拋卻百姓民生的昏君了!”
皇帝都這麼說了,金鈴公主若是再糾纏不休,那就是丟皇室的臉了,不過她不鬧不糾纏,不代表她將這事放下了。
堂堂公主,竟被一個村姑比了下去,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去的!
十天之後,帝京降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初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晚,到早上時枝頭被壓得微彎,道上也覆了薄薄的一層積雪,太陽一出來,薄雪沒一會就融化了,只餘一陣陣的涼氣與一地的水。
周慕嬌又進宮了,這次是因爲太后病了,另外,金鈴公主也該進行第二療程的治療了。
屋外北風裹着涼意,風華宮內四角燃着爐子,溫暖如春,周慕嬌手裏執着銀針,淡笑着靠近金鈴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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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要這麼笑。”金鈴公主心裏發毛,“雖然我跟你不對付,也是你的情敵,但你是醫者,俗話說醫者父母心,你得把我當女兒來疼,你不能太用力,更不能故意讓我——啊!”
啪啪啪連扎十二根銀針,周慕嬌收起了笑容:“金鈴公主,我勸你不要太過矯情,病痛不會因爲你是公主還是乞丐而選擇要不要找上你。像你這種病,就算你成了統一七國的女皇,該發作的時候還得發作。”
熬過了最開始那半盞茶,金鈴公主緩過來了,她撇了撇嘴:“你也只敢在這個時候偷偷欺負我。”
“光明正大扎的針,也有旁人在場,何來的偷偷欺負?公主剛纔那句醫者父母心說得極好,若我是你的父母,這會已經打你屁股了。有病就治,有藥就喫,矯情個什麼勁?人能活着就已經很好了,更何況你貴爲公主!”
“巧舌如簧!趙公子就是被你這麼忽悠的吧?”
“怎麼在你心裏,趙大哥就是這麼傻的男人?那我就奇怪了,既然他能被我三言兩語就忽悠過去,你又看上他什麼呀?”周慕嬌不解,“長得比他好看的男人也不是沒有,怎麼不見公主去喜歡?莫非是公主好日子過膩了,想要做一下村婦,過過苦日子?”
“你!我講不過你!我要睡覺,不要再跟我說話!”
“你睡你的,我治我的,你不說話,我還能掰開你嘴巴讓你說話不成?”
“你!本宮要砍了你!”
“嘖。”
這樣的對話,幾乎每次治療都會上演,柳太醫和兩個醫女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現在的見怪不怪,只花了半個月時間。
不過柳太醫還是那句話,公主就是公主,周慕嬌敢不敬,不代表他們也能跟着對公主不敬。
第二療程需要五天,爲了方便治療與研究,周慕嬌搬進了風華宮,由於衛旭的治療也已經開始,金鈴公主便讓衛旭也進了宮,就住在風華宮的偏殿。
原本以爲衛旭是自已嫡親的表弟,肯定是跟自已站在一道的,他們兩個人難道還吵不過周慕嬌一個?
哪知道衛旭進了宮,一口一個姐姐喊得歡,還天天跟在周慕嬌屁股後面轉,活像個小跟班。
這日周慕嬌又要去給太后診療,衛旭又十分自覺地幫周慕嬌揹她的小藥箱,一雙小短腿噠噠噠的跑得快飛起來了。
金鈴公主在後頭看得心驚肉跳:“旭兒你慢點!別磕着了!重不重?把東西還給她!”
又罵周慕嬌:“周慕嬌你還是人嗎?你是沒有手嗎?那麼重的箱子你竟然讓一個孩子去拿!還說幫旭兒治病,我看你是想旭兒累死!”
“衛旭只是長得沒尋常人高,力氣還是有的,五歲的孩子背個十斤的東西,有什麼不妥?我五歲的時候都能挑水淋菜下地種田了。從風華宮到慈寧宮也就一盞茶的距離,累不着他。”
“金鈴表姐,旭兒不累,旭兒有力氣的,旭兒力氣可好了!”
“明日一早,我幾時起牀你便幾時起牀,我要先把你的身體素質拔高,不然你這身子骨承不住後頭的治療。”周慕嬌摸摸衛旭的頭,想起了小九,想起了小五,不禁在心裏輕嘆了一聲。
要不是那天晚上皇上突然將她召進宮裏,也就撞不上金鈴發病了,撞不上金鈴發病,她也不用總往宮裏跑了,說不定小五小九他們這次都能和梁山長他們一起上京了。
冬至這日,各地上京赴考的學生們陸續到了。
趙雲璟接到了消息,一早便去了城門口,辰時剛過,總算瞧着了幾個熟悉的面孔。
“陳兄!小然!何久!馮偉!這邊!”
闊別兩個月,二十位考生再一次相聚。
趙雲璟在悅東樓準備了接風宴,表達了自已的欣喜,並道:“國子監那邊已經開始招生了,各位休息兩天,我們再一起去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