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從謝北辭那出來，就直接回了工作室。
她提着下午茶到了工作室，才發現今天的氛圍，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昨天大家都是興高彩烈的，沉浸在對項目滿懷希望，和熱情的氛圍當中。
可今天不但比之前更加死氣沉沉，而且有一半的人都不在工作室。
一個同事正在收拾東西，方淮陽和幾個同學，圍在在他身邊，心急火燎地勸說他留下。
這位同事收拾好東西，端起紙箱要走的時候，看着大家說：“不是我不想留下來，可是我也要喫飯，連飯都喫不起，還談什麼夢想，拜託你也現實一點好不好。”
轉身，看到站在前面的餘音，身體僵了一下，略有些不自在。
眼睛有些紅，有些傷感，動了動脣想說什麼，但最終只留下一句“對不起。”
就抱着自己的紙箱直接離開了。
同事們個個臉色都很不好，垂着頭不說話。
只有方淮陽，愁眉苦臉地對餘音說了一句：“他離職了，去了清風科技。”
這場景，餘音哪裏能看不出來是個什麼情況。
清風科技，國內3d醫療的龍頭老大，招聘起步都是211碩士，他有這樣的好發展是好事。
餘音當下沒說什麼。
把下午茶拿到桌上，給大家分了一下，然後進了她的工作間。
方淮陽進來了，餘音才問他發生了什麼，剛纔是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有一半的人遞辭職信，並且直接就離職走了。”方淮陽嘴脣發白，心急如焚。
餘音皺眉：“剛纔沒在的人，全部都走了？”
方淮陽點頭。
餘音不是沒想到，工作室現在遇到困難，會有人離職。
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的時間，整個團隊居然走了大半的人。
這太不正常了。
方淮陽解答她的疑惑：“他們全部都是去了清風科技，清風科技也聯繫了我，希望我能過去，待遇很好，獎金豐厚，也不怪他們會想過去。”
餘音說不上，心裏是個什麼感受。
有點酸澀有點難過，也有一點點怨氣。
畢竟大家同事那麼久了，她對他們都挺好的，怎麼說離開就離開了，而且還是在她最困難的時候。
但是，人家也沒有錯，人往高處走。
所以，她更多的是自責。
作爲一個工作室的負責人她是失敗的，非常的失敗。
她不喜歡應酬，把一切交給了林立軒，也不喜歡管公司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把一切都交給了林立軒。
總以爲最重要的是項目，只有把項目攻克了，工作室纔會更好。
卻忘記了巨大的利益面前，人是會變的，人心是貪婪的。
成人的世界，或者有光明磊落，謙虛忍讓，但更多的是爾虞我詐和不擇手段。
工作室會到現在這地部，一半以上是她的責任。
餘音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工作間不大，中央擺着一個實驗操作檯，四周靠牆擺了一圈辦公桌。
桌上擺了幾臺電腦，電腦屏幕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英文和數字。
桌面上還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電子元件，天線，模塊等，還有各式各樣的無人機成品和半成品。
餘音問道：“清風科技是以3D打印設備起家的，主要專攻智能醫療方面。”
“他們近年在研究的項目，是AI醫療機器人，怎麼會突然挖我們團隊的人？”
方淮陽：“我也是很奇怪，所以找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們有個負責人，和林立軒見過面。”
說着，方淮陽惡狠狠地罵了一聲，“該死的林立軒，肯定是他在中間搞的鬼。”
餘音心頭充滿疑惑：“爲什麼這樣做？”
方淮陽咬牙：“林立軒肯定是在故意報復我們！團隊的人都被挖走了，那麼工作室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不是就得關門，你當然也就告不了他。”
“這種小人，遲早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餘音搖了下頭：“我說的不是林立軒，是清風科技，爲什麼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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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淮陽怔了一下，不確定地回道：“難道清風科技也準備搞飛控系統。”
餘音不確定，研飛控和無人機的工作室很多，多一個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她擡手，摁了摁緊蹙的額頭。
不知道爲什麼，心突然涼了一大截，總有一股極其不好的預感。
*
謝北辭在餘音走了後，總感覺心底有一股沒來由的煩躁。
落地玻璃半開着，剛剛下過雨，秋風清爽，他拿着一杯果汁站在那兒吹風。
張特助進屋，就看到了這一幕，立刻說道：“謝總，醫生說你過敏，不能這樣直接吹風。”
每個下午，張特助都會過來送文件，拿謝北辭簽好的文件。
謝北辭回到沙發上坐好，把工作交待了一下，突然想起餘音說的項目，便問了一下張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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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特助立刻打開他的電腦查了一下，“這個飛控項目，目前還在二次評估中。”
還真有這麼個項目，謝北辭漆黑的眼眸冷了一下。
張特助能擔任謝北辭的特助，察言觀色能力自是不差的。
他明顯感覺到，謝北辭有些不高興了。
心生狐疑，繼續介紹項目的情況：“這個項目研發的工作室，內部有些亂，最近半年所購的一些材料，全部都高於市場價。”
“賬目亂七八糟，明顯就是挪用公款，而且他們現在的研究人員流失非常嚴重，我們原本是打算判定項目失敗。”
“國內有名的清風科技，他們對這個項目很感覺興趣，希望能夠與我們合作。”
張特助說的時候，一直看着謝北辭。
不確定謝北辭的態度。
但謝北辭既然問了這個項目，張特助猶豫了片刻，還是詢問了謝北辭：“謝總，明天直接把項目拿過來給你？”
謝北辭冷道：“不用，走正常程序給我。”
這時，當歸走了過來，嘴裏好像咬着什麼東西，直接放到謝北辭腳邊。
謝北辭定睛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小公仔。
之前好像是掛餘音包包上的。
怎麼會落在這裏？
謝北辭嚴重懷疑，是餘音故意落下的。
真是無所不在的纏人。
謝北辭按了按太陽穴，突然說了一句：“算了。”
張特助怔了一下：“……項目，明天還是拿過來？”
謝北辭傲嬌地“嗯”了一聲。
只是拿過來，項目最後給誰，還是要看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