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長淵輕笑一聲,搖頭:“刺客不是皇帝派來的。”
雲蘇蹙眉,又狡黠笑了出來:“那你是承認,你和皇帝的關係其實很差了?”
君長淵眨眨眼:“本王可沒有這麼說。”
“你承不承認都一樣。”雲蘇皺了皺鼻子,“既然皇帝連賜婚都不安好心,那不是我,早晚也是別人,你總要有個人幫你佔着王妃的位置,防止皇帝繼續往你身邊塞人。”
“我們合作,我可以幫你解毒,替你佔着王妃的位置,相對的,你把鎮北王府的勢力借給我,幫我解決雲王府的麻煩。”
雲蘇眸光銳亮:“我們各取所需,事成之後再和離,誰也不影響誰,如何?”
和離?
君長淵眸色一閃,意味不明地勾着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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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得倒是挺美。
雲王府外表光鮮,內裏卻烏糟一片,她想要肅清雲王府,只憑自己不夠,所以需要借勢。
利用鎮北王府的威勢,壓制蘇明昌等人,把他們解決之後。
再一腳把鎮北王府,把他踢開。
用完就丟?
君長淵鳳眸閃過危險,薄脣的笑意卻愈發輕柔:“照你這麼說,本王能得到什麼好處?”
雲蘇翻了個白眼:“我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第一個好處,是你的命。”
“第二。”
她猶豫了一下。
“你不是一個被皇帝忌憚羞辱、卻坐以待斃的人。就像白天時候你被刺客追殺,看似落入下風,實際卻早早埋好了伏兵,等着將刺客一網打盡。
由此可見,你肯定有你的計劃和想法,我不追問,還可以配合你,直到你的計劃完成爲止,這樣足夠了吧?”
君長淵展顏一笑,親暱的將嬌小的少女抱在懷裏,微微勾脣。
“我家王妃真聰明。”
或許,他應該感謝皇帝,真是慧眼識珠,給他挑了個好王妃。
渾身都被男人霸道曖昧的氣息包圍了,雲蘇不自在的推了他一把,仰頭看着他:“那你是答應了?”
君長淵慵懶的靠在她身上,笑道:“既然是合作,王妃是不是該證明一下,你真的能幫本王解毒?”
這纔是最重要的。
雲蘇揚眉,“可以,你先放開我。”
君長淵依言鬆手,卻沒讓她從身上下來。
“給我一滴你的血。”
“要什麼位置?眉心血?心頭血?”
雲蘇嘴角微抽:“不用,普通的血就行。”
君長淵聞言,脣角浮起惡劣的笑,將手指送到她脣邊:“咬吧。”
雲蘇瞪他:“你自己咬。”
“本王怕疼。”君長淵略帶委屈,又將指尖遞了遞,“王妃輕一點,別咬太……嘶!”
他調戲的話還沒說完,雲蘇張口,狠狠咬在他指頭上。
疼得男人眉頭一抖,笑容都僵了僵。
雲蘇解氣的咬着他的手指,虎牙狠狠地磨,直到嚐到血腥味才鬆開。
男人修長如玉的指尖,被少女尖尖的虎牙咬出一道口子,暗紅的血珠顫巍巍的沁出來。
雲蘇眼眸微凝,低頭去看。
她左臉的黑斑上,有一道被暗衛箭氣劃破的小傷口,血絲緩緩沁出,凝成一滴血珠,在她低頭的剎那滴落下來。
不偏不斜,正好落在男人的指尖上。
兩滴血瞬間融在了一起。
雲蘇和君長淵同時看見,原本暗紅色的兩滴血融在一塊後,顏色瞬間變得暗沉,甚至連君長淵的指尖傷口都泛出了淡淡的黑色。
這是……毒!
雲蘇反應飛快,立刻抓着男人的手指放進水裏。
水面暈染開暗沉如墨一般的血痕,過了片刻後,才緩緩消散。
君長淵擡起手,看到指尖上的傷口恢復正常顏色。
他凝聲道:“這是什麼?”
雲蘇臉色難看,指了指自己臉上的黑斑:“這個,是毒斑,就像你剛剛看到的,從我臉上傷口流出的血,帶有毒素,與你血液裏的毒素完全相融,毒性大增。”
君長淵看着她臉上不同於正常胎記的黑斑,微微眯眼:“是同一種毒嗎?”
“不是,但出自同源。”
雲蘇解釋道:“這世上的毒素分爲兩種,相生與相剋。相生的毒素可以彼此融合,讓毒性增強。而相剋的毒素卻能相互抵消,也就是俗稱的以毒攻毒。”
君長淵一點即透:“既然出自同源,解毒的方法想必也一樣?”
“大差不差吧。”
雲蘇皺皺鼻子,鬱悶地摸了下臉:“我本來以爲,這只是普通的毒斑,還好沒亂用藥,否則說不定真要毀容了!”
君長淵身上的厄命蠱來歷不凡。
毒性卻能與她臉上的毒斑相融,這就說明,她臉上的毒斑也不是簡單東西。
原主的記憶裏只說,這毒斑是她九歲時大病一場後,突然出現的。
雲蘇之前以爲,是李姨娘買通了大夫,給她用了毀容的藥,現在看來沒這麼簡單。
如果李姨娘真的給她下了毒,爲什麼只針對她的容貌?直接下點慢性毒藥,趁她生病的時候慢慢毒死她,對外就說是病死的,豈不是更方便?
這裏面肯定有貓膩!
看來,她得好好查查,解毒的事情也不能亂來。
雲蘇心思急轉,對君長淵道:“給我三天時間,我先研究一下,等有了解毒的辦法你再來找我。”
君長淵輕笑地揉揉她的頭髮:“不急,你慢慢研究。”
雲蘇拍開他的手,瞪他一眼:“你就剩三個月的命了,還不急呢?就算你不怕死,我也不想頂着一塊黑斑當醜八怪,解毒要趁早!”
君長淵忍俊不禁,屈指刮刮她的鼻尖:“行,王妃說了算。”
在雲蘇惱怒之前,他及時收回手,笑道:“本王給你的那塊玉,還收着吧?”
“怎麼了?”
“那塊玉,是鎮北王妃的身份象徵,有它在手,你可以隨時調用鎮北王府的人,士兵、暗衛、下屬,爲你所用。”
君長淵輕描淡寫地道,見雲蘇愣住,他飛快湊過去親了她一口。
“本王在鎮北王府等你。”
低沉含笑的聲音落下。
雲蘇回過神時,浴室裏已經沒了男人的身影。
她裹着君長淵的外套,坐在溫泉池裏,憤憤地伸手擦臉:“又佔我便宜,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