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璽寶玩得累了,月流鈴當即讓素心帶他出去找好喫的。
屋內只餘自己和爹孃。
月流鈴這才放鬆神情,拉着爹孃坐在一旁,開始嘮家常。
“我和璽寶在莊子上,整日裏都是飽一頓飢一頓,孩子跟着我,倒是吃了不少苦頭。”
話到這裏,月流鈴瞬間紅了眼眶,淚珠子在鳳眸裏直轉溜,她硬生生隱忍着,纔沒讓眼淚掉下來。
前世的她,每次回家都是隻報喜不報憂,爹孃一心以爲女兒在九皇子府過得很好,殊不知,她都是在冷院度過餘生的。
這一世,她不會再像前世那般隱忍,提前將事情說出來,也好讓爹孃有個準備,斷然不能再中了墨擎的陰招!
聽聞女兒這番言辭,月生海和梅氏相視一眼,有些詫異,“方纔,你二人不是那般恩愛?”
“哎,都是些表面功夫罷了,女兒離京四年,他心中許是已經沒了我。”
月流鈴輕輕一聲嘆息,其中內裏一時間告訴爹孃怕他們無法接受,只能編排個得當些的理由,她繼續囑咐道,“爹,日後他若是尋你相助,你只需適當伸出一點援手即可,不必那般盡心竭力,畢竟,男人嘛,心易變。”
話落,月流鈴垂下眼眸,眸中流轉着恨意。
這一世,她倒要看看,沒了父親相助,他如何能登上那個位子,又如何能得償所願!
聽了女兒這席話,月生海心領神會,鄭重道,“爲父知曉,鈴兒,你若是在外受了委屈,就直接和爹孃說,爹孃斷不會讓你白白受屈!”
“嗯,女兒知道。”月流鈴含笑點頭,細聲應道。
恰在此時。
一抹白影閃身進屋。
定睛一看,是月寒杉回來了。
只見月寒杉面目清秀,同月流鈴一般,生了一雙好看的鳳眸。
鳳眸如清泉般清澈,挺拔的鼻樑,星劍眉,脣型標準美觀,一身精緻白袍,墨幫白底長靴,頭髮高高豎起,綁了一根青色絲帶,妥妥一副溫潤如玉的書生模樣。
“寒杉,今兒不是休沐的日子,你怎的回來了?”
梅氏見是兒子,臉上一喜,邁着盈盈碎步,率先上前接過兒子肩上的書箱,拉着他在一旁落座。
月寒杉臉上掛着溫和的笑容,薄脣輕啓,“許久不見姐姐,心中甚是想念,聽聞姐姐今兒回來了,我特意向先生請了一天假,馬不停蹄從書院趕回來的。”
話至此,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姐姐身上,出口的語氣裏頭滿是關心,“姐姐,可還好?”
月流鈴與之四目相視,熟悉的鳳眸刺痛了她的心,曾經沉痛的記憶翻涌而來。
小弟的這雙眸子生得煞是好看,可惜卻被那人活生生挖了出來,還將一個好好兒的人做成了人彘,她心中閃過濃濃的恨意。
不過片刻,她便壓制住情緒,恢復了正常。
她若是沒記錯的話,這個時候,她這弟弟並沒有專心修學,而是不知從哪染上了賭錢的壞毛病,害得月家差點傾家蕩產,爹孃爲此還氣得大病了一場!
思及此,她臉上笑容頓滯,變得極爲嚴肅,厲聲輕喝,“來人,將他綁起來!”
“姐姐,你這是作甚?”
胳膊被人左右架着,月寒杉神色慌張,滿臉疑惑,不明白姐姐爲何前一刻還好好的,這一聲不吭間,突然就變了個臉色。
“寒杉,爹孃將你送進書院是讓你好好修學,將來爲官光宗耀祖,可你卻揹着二親幹了些什麼蠢事?”月流鈴勃然大怒,蹙着柳葉眉,目不轉睛盯着眼前的人。
月寒杉腦袋懵懵的,向着姐姐求饒,“姐姐,我什麼都沒做,整天都待在書院裏,今兒也是太想姐姐了,才請假回來的,我的好姐姐,快將我放了吧。”
話落,月寒杉眨巴着鳳眸,一副乖巧討好模樣。
月流鈴卻是不理會他,挑起鳳眸轉向雙親,嚴肅開口,“爹孃,他和同窗賭錢,已經輸了月家好幾個鋪子了,若是再任由他這般下去,月家家底都得被他賠個乾淨!”
月流鈴這番話鏗鏘有力,不容人質疑。
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月生海和梅氏看向兒子,滿臉的不可思議。
月寒杉也是心慌,眼神變得閃爍不定,暗道姐姐怎會知道此事。
對上兒子閃躲的眸子,月生海就知道這兒子肯定沒幹好事,踱步到他跟前,嚴厲開口,“你姐姐說的,可都是真的?”
“沒,沒有的事兒,我整日裏溫書可認真了,爹若是不信,大可以去問先生。”月寒杉側過臉,壓根兒不敢說實話,父親生起氣來十分可怕,他可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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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兒子都不敢正眼與自己對視,月生海篤定了此事是真,再次出口的聲音比之方纔更加有力,“說實話!”
“爹……”月寒杉被父親的怒喝震得一抖,不敢再有所隱瞞,哆嗦着全招了,“我……我就是這兩日小賭了一下,不過爹,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將輸掉的鋪子都贏回來!”
“你,你個逆子!”
月生海勃然變色,怒火叢生,氣得吹鬍子瞪眼,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胸脯因生氣而劇烈起伏。
見老頭子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了,梅氏趕緊上前替夫君順氣,“老頭子快別動怒了,小心氣壞了身子。”
話落,她回頭給兒子使了個眼色,嚴肅道,“還不趕緊給你爹道歉。”
“爹,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月寒杉不敢嘴硬,垂着頭,用餘光小心翼翼瞅了眼父親,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把這逆子拖出去,杖打二十,讓他長長記性!”
板子落在月寒杉身上,痛得他齜牙咧嘴,鬼哭狼嚎。
梅氏在一旁見了,心疼地落淚,拉着夫君勸道,“寒杉他知錯了,你看他這細皮嫩肉的,若是傷着哪裏了,可如何是好啊。”
“你閉嘴!”月生海正在氣頭上,狠狠瞪了眼梅氏,沒好氣道,“還不都怪你,若不是你平時慣着他,他會這般放肆?今兒,我非得好好教訓他不可!”
月生海下定了決心訓兒子,盯着行杖之人打足了二十個板子,才讓人將兒子擡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