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廬城最大的酒吧“暗潮”,門口停着一排排豪車轎跑,這裏是廬城公子哥最愛光顧的娛樂場所之一,聲色犬馬,皮肉買賣,頹糜誘人。
吧檯邊,江胭杯酒下肚已經有點迷醉,旁邊的任曼也好不到哪去,
“阿胭,你真的準備辭職啊?”
江胭晃着手中的酒杯,透明的玻璃杯壁上印着她嫣紅的小臉,
“嗯,決定了,明天我就遞交辭職信,”
“辭職之後呢?打算做什麼?”
“去溫氏,他們準備挖我過去,”
任曼突然拔高了聲音,
“什麼?溫氏?哪個溫氏?是我知道的那個溫氏嗎?”
江胭點了點任曼的鼻尖,
“是的,就是你以爲的那個溫氏,”
“我去!江胭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吧!咱倆這關係你什麼時候攀上溫氏了居然都不告訴我!你知道溫氏門檻兒有多高嗎!我一個碩博連讀科研生都夠不上標準,是誰挖你過去的呀?”
“溫景堯,”
任曼念着這個名字,溫景堯?
而後一拍桌子,
“我想起來了!昨兒訂婚宴上那個大帥哥是吧!我靠江胭你可以啊,長得好看就是好,身邊總是環繞着各色帥哥,嘖嘖嘖,不過話說,他不會是想泡你吧?!”
“想哪裏去了!他知道我都要結婚了,怎麼可能還有那份心思,”
任曼曖昧的靠過來眨眨眼,“這可說不準,你不知道男人最愛結了婚的少婦嗎?再說了,你這張臉,生他個七八個在婚戀市場依舊是天菜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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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胭無語翻白眼,直言任曼在國外待了幾年,嘴上都奔放起來了。
又喝了幾杯,江胭的手機響起,宋逾白打來的,江胭不想接直接給掛了,男人似乎是鉚足了勁,鍥而不捨的繼續打過來,江胭乾脆關了手機,
“宋逾白?”
“嗯,”
“怎麼不接?鬧彆扭啊?還是昨晚……不和諧?”
江胭一頭黑線,任曼不提還好,提起昨晚,男人在她耳邊吐息深喘,說盡了旖旎情話,大掌所到之處皆留下痕跡,再和今天下午她聽到的對話相比,那拒接的幾通電話一如三年前江路失蹤的那天,撥不通的電話永遠像無情的巴掌扇在她不長記性的臉上,讓她覺得自己真是犯賤!
她伸出細指慢慢撫上小腹,昨晚深陷情慾的男人也曾微眯這雙眼問她腹部疤痕的由來,
江胭只是搖頭,
“之前有點囊腫做了個小手術而已……”
男人後來親吻了那道疤,虔誠又熱烈,但她只是渾身僵硬瑟縮着把男人推了開……
任曼見她手指搭在腹部,眸色暗了暗,三年前的江胭失去過一個孩子,彼時她在國外讀書,回來時江胭卻始終不肯告訴她孩子的父親是誰,以及孩子是怎麼掉的……
作爲最好的朋友,她能做的,只有陪伴,和安慰,
端起杯子和江胭碰了碰,
“阿胭,別想那麼多,男人而已,根本不重要,乾杯!”
喧鬧的酒吧午夜場已經開始,江胭和任曼已經喝的找不着北,她想回家了,推了推任曼,任曼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像是昏過去了,江胭皺眉,這就麻煩了……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眼前的酒保都現出了重影,她晃了晃腦袋拿出手機開機,好死不死沒電又自動關上了,
暈暈乎乎的滑下吧檯座椅想把任曼攙起來,奈何醉鬼重如千金,
她把任曼的胳膊擡起架在肩上準備起身,突然,肩上的力量沒了,江胭轉頭,任曼已經被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的男人扯進了懷裏,
男人眉眼深邃,個子很高,薄削鋒利的面部線條凌厲冷漠,像是地獄裏跑出的劊子手撒旦,下一秒能把人無情捏死,
江胭眯懵的水眸努力瞪圓,大着舌頭拼命擺出一副兇狠的樣子,手指着男人,
“你是誰!把……把曼曼…還…還給我!”
她搖晃着站不穩,兩個黑亮的瞳孔快要對到一起去,男人眯起狹長的鳳眸,
不耐煩的開口,
“她是我的,我要帶走她,”
江胭一聽不樂意了,纖細的小手握成拳頭想要跟男人幹一架,剛擡胳膊,她突然一怔,
“你!你是…”
話沒說完,江胭眼一閉直接暈在了吧檯邊,男人緊了緊懷中的任曼,撥通電話,面無表情的說,
“‘暗潮’,把你的女人接走,”。
宋逾白趕到‘暗潮’時已經凌晨一點多了,酒吧裏熱火朝天,dj臺上是裸着上半身只穿個性感內褲的舞男在秀肌肉,他臉色臭的不像話,墨黑的深瞳裏蘊着滾滾怒意,江胭深夜泡吧掛他電話還不回家,就是爲了看這個?!
握緊拳頭穿過人羣,遠遠的看到吧檯上趴着的小女人,昏睡的側臉被胳膊壓得鼓鼓的,像只河豚,身邊站着一個帶着墨鏡的男人,是阿進。
宋逾白邁步到女人身邊,撈起醉酒的女人塞進懷裏,剛要走,又轉頭對阿進說了句,
“替我和宋慕說一句,謝了,”
“是,二少。”
宋逾白托起膝彎公主抱把女人帶走,大概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江胭迷迷糊糊間在宋逾白的胸前不安分的蹭起了腦袋,男人被蹭的火大,抱緊女人用下巴抵住女人的頭防止她亂動,
“江胭,老實點!”
他自己都沒注意,開口的聲音有多嘶啞……
宋逾白身形高大相貌出色,周身裹挾着生人勿進的氣場,抱着江胭穿過人羣時引來酒吧裏的男男女女紛紛側目,男的小聲嘀咕那女人真美,女的都花癡掏出手機拍照,
角落裏的嚴韻之目睹着這一切,聽着身邊男人們對江胭的誇讚,她上挑的眼尾攜着詭譎的陰毒之色,掏出手機緩緩按下快門,在列表劃了會兒發送出去,配字,想不想聯手?
宋家老宅,起來喝水的席媛看到手機鎖屏亮起,點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喧鬧酒吧中英俊的男人小心翼翼抱着懷中女人的樣子,宋逾白低垂的下巴放在江胭頭頂,曖昧又親密,彷彿做過許多次這樣的舉動般自然熟稔,席媛關滅手機,面容陰狠,眸中的瘋狂在黑暗中忽明忽滅,手中的玻璃杯狠狠砸向地面,杯子應聲而碎,她又自虐般的一片片撿起,握進掌心直至鮮血順着指縫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