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從京中來的,是李娘子夫家的故交。”炫白見主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忙插嘴說道。
“原來如此。”章掌櫃點點頭心裏想,莫非這貴家公子與這李娘子的死去的夫君沾親帶故,要不然他那張臉爲何與小小姐如此相似?
“林家是否就是鎮國公府的岳家?”裴謹低聲問道。
“公子說對了,林家正是鎮國公府的岳家,那同喜綢緞鋪子原就是國公夫人林夫人的嫁妝鋪子。”章掌櫃抹了一把汗說道,這大清早的,自己正在鋪子裏忙,沒想到這裏還出事了。
“哦,這就對上了。”裴謹展顏一笑,他不想讓那些人知道真相,“那我們就去同喜綢緞鋪子見李娘子。”
說完,他與炫白對了個眼色,帶着他往巷子口走。
“章掌櫃,你有沒有發現這位公子的長相有些眼熟?”等人走了,王嬤嬤拉過章掌櫃忍不住問道。
“嬤嬤,我也發現了,他許是李娘子夫家的人也說不定。”章掌櫃緩聲說道。
“可這位公子一看就是滿身貴氣,非富即貴,想來這李娘子的夫家……”王嬤嬤不敢往下說。
“嬤嬤,你看看我家娘子這氣度這容貌,這江陰府誰人能比,若她是個高門貴女出身我是一點都不奇怪。”一旁的春月仰着頭撅起嘴驕傲地說道。
“我的小祖宗,這話出了這個門可千萬不許對別人說,我們都是奴才,主子怎麼樣不是我們奴才可以議論的。娘子帶着小小姐到這裏定是有她的苦衷。”王嬤嬤捂住春月的嘴說道。
“嬤嬤說得沒錯。”章掌櫃點點頭看了眼院門說道,“一個婦道人家帶着這麼小的娃娃寧肯不回夫家也要獨自住在偏僻小鎮,定是有她的苦衷。我們還是少說多做,既然娘子是被錢掌櫃他們帶走的,我這就進城去看看。”
“對對,章掌櫃勞煩你去看一看。哎,一大早的把人誆出去,帶人走了也不說一聲,我老婆子心裏頭總是七上八下的。”王嬤嬤連聲說道,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裴謹與炫白兩個在巷子口停了會兒,不久就有打探回來的暗衛向他們稟告。
說是探明瞭確實有幾輛馬車從鎮子的西邊出去了,但這馬車從主路出去之後,一輛徑直往南邊江陰城的方向行去,而另兩輛卻沿着兩條岔道分開了,一輛往東一輛往西,都不像是回江陰城。
“糟糕!這是他們佈下的迷魂陣,就是不想讓我們知道少夫人他們是往哪裏走了。”炫白低聲說道。
“時間不等人,我們這就分開三路進行追擊。就不怕找不到他們。”裴謹沉聲說道,眼裏的倦色越來越濃。
“主子,您放心,我們立即兵分三路去追,他們帶着孩子定然走不快。”炫白扶住裴謹的身子低聲勸道,“主子,您還是身體爲重,要不然屬下怕少夫人與小少爺找到了,您自己卻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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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謹撐了撐額頭,覺得胸中有股火在燃燒,更要命的是頭又開始劇烈疼痛起來,他知道自己已經撐不住了。
“主子,主子,讓黑鷹帶您回船上,你們在船上等,屬下這就去追人。”炫白扶着裴謹坐在巷子口的石凳上。
炫白一看裴謹的樣子,心知他這是熬不住了,連忙招呼黑鷹過來,低聲囑咐了一番,衝着裴謹躬身行禮後,立即帶着其他人離開了。
黑鷹取出水袋遞給裴謹,裴謹無聲接過,將水袋裏的湯藥緩緩喝下,此時胸中的那股火焰才慢慢熄滅,胸口卻漸漸疼痛起來,額頭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一張臉毫無血色,蒼白如紙,看上去極其嚇人。
“主子,”黑鷹心頭一驚,立即想起剛剛炫白的囑咐,要他立即帶着主子回船上,主子這是心力耗盡,若是不好好休養,說不定倒下就起不來了。
裴謹喘了口氣,擺了擺手,已經無力開口說話。
黑鷹扶着他,想要背起他,卻聽見一陣駿馬的嘶鳴聲。
“喲,這位是誰啊?來了本王的地界居然都不敢來拜見本王。”一人從馬上躍下,一雙眼睛如淬了毒般盯着裴謹。
“王……王爺……”福清氣喘吁吁地從另一匹馬上跳下來,揉了揉被顛成六瓣的屁股,尖聲叫道。
“你趕緊去辦你的事!”景佑白了他一眼。
“是……是……”福清欲言又止地看了眼王爺,看來這發瘋的不止自家王爺一個啊。
他帶着護衛趕緊往巷子裏跑。
“怎麼?你這是傻了?”景佑看着裴謹這張臉嚇了一跳,擡眉看向黑鷹,“你說,怎麼回事,他怎麼像是快要死了?”
“王爺。”黑鷹躬身行禮,“我家世子他……”
“真的是要死了?哈哈哈哈哈……裴謹,沒想到你就要死了?要不要本王送你一程!”景佑低低笑道,取出懷裏的摺扇,用扇柄擡起裴謹的下巴。
“你……”黑鷹一把打掉扇柄,將裴謹護在身後。
“不要命了,敢與本王作對,信不信本王將他殺了!”景佑大聲喝道,“你家主子在父喪期間無令出京,就是回了京也是死路一條。”
“順王爺,話可不能這般說。”裴謹突然笑着開口說道,一邊從衣襟裏取出一枚玉玦在景佑眼前一晃,又收了回去。
“這是……”景佑變了臉色,這分明是父皇的玉令。
“順王爺,我們還有事,恕不奉陪。”裴謹溫聲說道,大步流星往前走去,根本看不出有何異樣。
這是怎麼一回事!難道他是父皇派來試探我的?這裴謹藏得真深,原來他是父皇的人啊!
“王爺,王爺……”福清驚慌失措地跑出來,拉着景佑的胳膊說道,“李娘子他們被人接走了!”
“什麼?你再說一遍!”景佑瞪向福清。
“王爺,李娘子與安兒還有周媽媽都被人接走了,奴才剛剛問了院子裏的王嬤嬤與春月,她們都說不知道到底是誰,恍惚是一個什麼要定製喜服的客人……”
福清的話還沒有說完,景佑已經氣急敗壞地說道:“快追,定是裴謹將人接走了,故意在巷子口裝病糊弄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