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沈意和宋雲祈對視一眼,同時停在門外。
謝彤好半晌纔開口,“我腹中的孩子與本案無關,我拒絕回答。”
羅揚被她的話噎了一下,只能放棄詢問她腹中孩子的事。
“你的貼身丫鬟丁晴說,那日茶樓的房間裏,除了你和老王爺之外,還有第三人在,那個人是誰?”羅揚又問。
“根本沒有第三人,丁晴在胡說八道。”謝彤道。
跪在她身邊的丁晴急忙衝羅揚磕頭,“大人明察,奴婢絕對沒有撒謊,奴婢親眼所見房間還有人。”
“那你說那人是誰?”謝彤問。
“奴婢……沒有看清那人的樣貌。”
謝彤冷笑一聲,“你什麼都沒看清,就敢在這裏胡說八道,到底是誰讓你來誣陷我的?”
“奴婢沒有,請大人明察。”
丁晴急的眼眶都紅了,不停對堂上的羅揚磕頭。
燈光搖曳,堂上有些昏暗,羅揚臉上的表情一直在變。
來到大理寺後,謝彤變得冷靜了許多,倒是讓他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往下問了。
“丁晴沒看清房裏的人,謝彤打死不認,眼下只有從茶樓那邊找線索了。”宋雲祈冷靜分析道。
沈意點頭,“我已經讓寒雲繼續在茶樓那邊找線索,可寒雲遲遲沒有傳回消息,想必……”
她的話還沒說完,寒雲就帶着人趕來了。
見宋雲祈和孤鴻也在,寒雲走上前衝他行禮。
“屬下見過王爺,您總算回京了。”
宋雲祈問:“茶樓那邊可有消息?”
寒雲面露欣喜,點頭道:“多虧了側妃和丁晟兄弟幫忙,我們在茶樓找到了一個目擊證人,那人曾見到過從那間房走出來的人。
屬下找來了畫師,根據目擊證人所言,畫出了那人的畫像。”
寒雲將一幅畫像拿出來,恭敬遞給宋雲祈。
宋雲祈打開畫像,和沈意看了看畫像,拿着畫像走進去。
“羅大人,我們有重要的物證。”沈意道。
羅揚正愁不知道該怎麼辦,沈意和宋雲祈的出現,解決了他眼下的難題。
他笑道:“將證物呈上來。”
沈意把畫像交給官差,官差把畫像拿給羅揚。
羅揚一臉困惑看着畫像,“這是什麼?”
“這畫像上畫的就是那日在房間的第三人。”
堂下的謝彤聞言,倏然擡起頭,直勾勾盯着羅揚手裏的畫像。
她的這些反應,完完全全落在沈意眼裏。
沈意走到她面前,“謝小姐沒想到過,即使你們處處小心,還是有人看到了他。”
“根本就沒有別人。”謝彤吼道。
“把畫像拿給謝小姐看看。”羅揚衝官差道。
“是。”
官差把畫像拿到謝彤面前。
看到畫像上那張熟悉的臉,謝彤面露驚慌,不敢再看第二眼。
“此人是誰?”羅揚問。
“我不認得此人。”
謝彤低着頭,悶聲回答。
沈意衝她冷笑道:“看來只有把此人找來,讓謝小姐親自辨認了。”
“不要!”
謝彤忽然情緒失控,大聲制止。
對上沈意審視的雙眼,她跌坐在地上,淚水瞬間溼了眼眶。
“不要找他來,我認!我都認!”
吸了吸鼻子,謝彤才接着說:“是我不知檢點,與男子有了私情,有了身孕不敢告訴家中父母。
那日恰好在茶樓碰到了老王爺,知道老王爺和我父親是政敵,我便想出了栽贓老王爺的法子。
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與我父母無關,他們是被我矇騙,才相信真是老王爺欺負了我,纔會到皇上面前告御狀。”
說完這些話,謝彤重重在堂前磕了一個響頭。
眼淚滴在地面上,她絕望閉上了雙眼。
事已至此,她只想一個人扛下所有,不牽連到其他人。
羅揚有些喫驚。
他在大理寺多年,也曾見過大大小小無數的案件,還是頭一次遇上這樣匪夷所思的案件。
一個女子竟用自己的名節,去構陷他人。
這簡直是一把無形的大刀,稍有差池,被構陷之人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太狠毒了!
宋雲祈走到謝彤面前,“你以爲構陷皇親,是你一個人就能扛下的?皇上因爲此事寢食難安,我父親在大理寺天牢裏關押多日,這些事你能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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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只求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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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彤對宋雲祈磕了一個頭。
“想死,也要把事情弄清楚。”
宋雲祈看向寒雲,“拿着畫像,把人找來。”
“是。”
寒雲拿着畫像離開。
謝彤的情緒再次變得激動起來,不停對宋雲祈磕頭。
“求容王放過他吧,他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我甘願一死。”
宋雲祈無動於衷。
謝彤又對沈意磕頭,“求容王妃殺了我。”
沈意也不說話。
謝彤又看向坐在堂上的羅揚,她正要開口,就聽羅揚搶先道。
“這個案子非同小可,不是你一個人死了就能結案的。”
幾番求情未果,謝彤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了。
她失魂落魄坐在地上,滿腦子都是該怎麼辦?不能把他牽扯進來類似的話。
沈意看着她,“謝小姐情緒激動,希望羅大人能允許她先下去歇息片刻。”
“準了。”
“多謝羅大人。”
因爲大理寺沒有女子,沈意和丁晴便陪着謝彤去隔壁屋子休息。
此時臨近子時,漆黑的屋外下起了瓢潑大雨,整個大理寺卻燈火通明。
羅揚一副勢必要在今晚把這個案子審明白的架勢。
一個時辰後,雨勢漸小。
寒雲帶着畫像上的男子來到大理寺堂上。
男子一身誇張的紅衣,臉上化了妝,五官俊美,渾身上下透着一股陰柔之氣。
若不仔細看,都會以爲他是女子。
寒雲湊到宋雲祈身邊,把男子的底細告訴宋雲祈。
宋雲祈聽完,皺緊了眉頭,“白臨,京城最有名的天湘畫舫上唱戲的戲子,你是如何認識謝彤的?”
因爲他在京城比較有名,寒雲拿着畫像在街上一打聽,很快就問到了他的姓名和下落,便把人找來了。
“我不認得什麼謝彤。”白臨冷聲道。
“謝彤什麼都交代了,否則你以爲我們能找到你?”
白臨皺眉追問:“她都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