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淺視線透過車窗,看向正前方,羽睫輕顫,意味深長說:“顧硯辭,總有一天,你會爲你今天的所作所爲悔斷腸子。”
她的意思是,你將我強留在你身邊,倒是方便顧瑾瑜弄死我。
她沒有明說,顧硯辭聽不出她話裏潛臺詞。
他從車窗邊緣收回手臂,語氣篤定說:“沒有悔斷腸子的那一天,以近乎變態的手法困住你,是我這輩子做過的最正確決定。”
這句話說出口,顧硯辭心臟倏然一沉。
後來的後來,當顧硯辭收到法院下達的《離婚判決書》,當他成爲林淺的前夫,再收到她寄來的她和新歡的《訂婚請柬》,他終於知道,林淺今日所說,竟是先見之明……
……
再回到半城別墅,林淺直奔主樓臥室,反手鎖上臥室門。
顧硯辭不停敲門,叫她開門。
七八分鐘之後,林淺打開房門。
她身影一晃,伴隨“吧嗒”上鎖聲,顧硯辭右腳的腳踝上,圈套上與她同款的電子腳鐐。
“不錯,以牙還牙。”林淺拿着手機,笑吟吟的盯着顧硯辭骨節分明的腳踝,“無意間在牀頭櫃的抽屜裏,發現還有個備用的電子腳鐐,是給我準備的吧?準備了不用多可惜,正好送給你。”
顧硯辭提了提褲子,用褲腳嚴絲合縫的遮擋住電子腳鐐,眉梢一挑問:“怎麼,你怕我拋下你,跟外邊的野女人私奔?”
林淺笑意加深,表情促狹,擠眉弄眼說:“不,是爲了懲罰你。說明書上說,這東西除限制人身自由之外,更大的作用是處以肉體懲罰。”
她在鏈接電子腳鐐的手機APP上,選擇“懲罰”功能,顧硯辭腳踝上的電子腳鐐,立即發出“噼裏啪啦”的釋放電流聲。
一股股暗藍色電流,在緊貼腳踝的腳鐐上迸射。
顧硯辭面色驟變,身軀微微抽搐,沉聲呵斥:“我沒招惹你,你幹嘛無緣無故的懲罰我?關掉!”
林淺手指劃拉着屏幕,拉長聲音說:“收拾你還要看日子嗎?”
她在APP頁面上找到“酷刑”選項,顧硯辭悶哼一聲,跌坐進沙發。
他額頭迅速滲透出菲薄細密的汗珠,眉峯下意識緊蹙,頎長身軀抑制不住的接連抽搐。
腳腕上的腳鐐,像沾了水的電路板似的,接連不斷的炸裂出暗藍色電流。
“停……停下!”顧硯辭從紙巾盒裏扯出紙巾,擦拭額頭汗珠,斷斷續續說:“適可……而止,再胡鬧,要……要出人命。”
看他貼身穿着的灰襯衣被冷汗濡溼,眸光渙散,視線看不到焦點,健壯身軀在電流轟擊下像篩糠似的顫抖,林淺見好就收,停止電擊懲罰。
她樂不可支,勾脣謾笑,“可算是找到拿捏你的殺手鐗,今後,你再惹我生氣,我電死你……嗯……”
話沒說完,顧硯辭身子前撲,將她撲倒在雙人大牀上。
“玩夠了是嗎?”顧硯辭喉結輕滾,一字一句說:“一報還一報,現在,該我懲罰你。”
他的懲罰,漫無止境……
待他鳴金收兵,已是下午三點。
林淺累到虛脫,他走了,她依舊躺在牀上歇息。
到晚上,顧硯辭返家,又一場抵死纏綿的親密戲,緊鑼密鼓的開幕。
結束時,林淺又累的精疲力竭。
接下來的日子,天天日夜不分。
林淺大部分時間,都處在渾渾噩噩中。
清醒時刻,她在顧硯辭懷裏淺吟低唱。累到神思恍惚,顧硯辭不知去向,她在被窩裏沉沉入睡。
真正意義上的,醉生夢死。
某一次,纏綿間隙,林淺依偎在顧硯辭懷裏,提醒他:“沒有耕壞的地,只有累死的牛,當心未老先衰。”
顧硯辭溫存低笑:“能讓你樂在其中,未老先衰又何妨?”
林淺面紅耳赤,說實話,她確實是“樂在其中”。
每一次情到深處,她總是出於本能反應摟抱顧硯辭,熱烈而纏綿的癡吻他,四肢像菟絲花藤蔓似的緊密糾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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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此時,顧硯辭總在她耳邊說:“從你的表現上看,你愛我。”
她口口聲聲說不愛,顧硯辭一口咬定:“你愛,說不愛,要麼是口是心非,要麼是愛而不自知。”
……
昏天黑地的日子不知過了多少天,顧硯辭難得一見的三天未歸。
他不在,林淺恢復晚睡晚起式慣常作息。
臨近中午時分,林淺坐在綠植蔥蘢的花園裏,手捧清茶享受日光浴。
叮鈴鈴——
視頻電話打進她手機,林淺接通,顧瑾瑜眉飛色舞的俏麗容顏,乍現於手機屏幕上。
看見她,林淺心生反感。
她正想掛斷電話,顧瑾瑜拿起一串串在不鏽鋼鐵簽上的鮑魚,嘻嘻哈哈說:“嫂子嫂子,告訴你哦,我們一家三口,我,還有我哥,我媽,在郊外野炊呢。這三天,我哥一直在家待着,倒不是家裏有事拖着他,是他留戀這個家……”
她嘰裏呱啦說個不停,說了半天,就一個意思:林淺,這三天你獨守空房,你牽掛着的男人,時時刻刻陪伴我左右。
她的挑釁,在林淺眼中,無聊至極,無聊透頂。
“哦,”林淺淡漠應聲,“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掛了。”
“別掛別掛,”想進一步挑釁她,顧瑾瑜來勁,湊近鏡頭說,“我想着你一個人待在半城別墅,肯定寂寞空虛冷。我跟我哥說,叫你加入其中。他不同意,他說你不在,大家心情都好。你來了,人人掃興。”
林淺眼睛眯了眯,呵呵,不想搭理你,你還得寸進尺是吧?
她身軀後仰,慢悠悠說:“多烤點韭菜,生蠔,羊肉類食物給他喫,他那方面消耗太大,急需喫點好東西滋補虧空。”
這句話,殺傷力夠大,顧瑾瑜臉上的笑容剎那間僵硬,嘴脣囁嚅着說不出話。
她手裏的手機掉到地上,鏡頭定焦到燒烤架上。
林淺淡淡一瞥,瞳孔驀然緊縮。
燒烤架上“滋滋”冒油的各色美食中,山珍海味的食材皆有,更有一串串經溫水泡發後膨脹幾倍的……蘑菇。
不是可食用的食用菌,是外表類似無毒食用菌,實際上蘊含劇毒的硫色口蘑,虎皮牛肝菌,黃蓋鵝膏……
喫下去,大概要一命嗚呼。
心狠手辣的顧瑾瑜,因愛生恨,到底對顧硯辭下手了。
要提醒顧硯辭嗎?
林淺脣瓣抿微抿,算了。
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顧硯辭自己人鬼不分,活該他死在顧瑾瑜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