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宜夕收到谷冬的消息，得知崔家家主今日會到草埔衚衕，她將趙九辭送到王府之後，便來到草埔衚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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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顏神醫到底在不在，我們都等了半個時辰，你們該不會是耍我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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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若是等不得，那也是可以先回去的。”谷冬面色淡淡地說道。
崔家三小姐崔瑤瑤氣得臉色一變，“你……”
江宜夕戴上銀質面具，清麗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線中。
“姑娘。”谷冬和谷南臉上的漠然瞬間被笑容替代。
“你……你就是無顏神醫？”崔瑤瑤將江宜夕上下打量，怎麼也不相信，外面傳得跟神一樣的大夫，居然是這麼年輕的女子。
江宜夕輕輕頷首，她以前與崔家大姑娘崔瑤華是同窗，而且相處得極好，要不是後來爲了避嫌，她也不會跟崔瑤華斷了聯繫。
以前她是見過崔瑤瑤的，不過不算熟悉。
“大哥，我覺得不靠譜，還不如到宮裏請御醫。”崔瑤瑤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屋裏所有人都能聽到她語氣裏的嫌棄。
辛珉沉着臉皺眉，他最聽不得別人說姑娘一句不好的。
崔翊安溫聲地道歉，“抱歉，舍妹無狀。”說完，他擡眸一掃崔瑤瑤。
“無顏神醫，對不起，我是胡說八道的。”崔瑤瑤神情一凜，急忙道歉。
江宜夕腦海裏完全找不到有關崔翊安有關的記憶，她是第一次見到崔家家主。
聽說還是這兩年才從崔老爺子手中接棒，看起來也才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能夠穩住百年大族崔家，他一定是個厲害人物。
“無妨，我越不高興，診金會收得越高。”江宜夕淡聲說，擡眸打量崔翊安。
崔翊安有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只是坐在那裏，便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內斂睿智氣質，說話的聲音也比同齡人更顯沉穩。
這是個聰明機智的男子。
崔翊安客氣疏離地說，“能得無顏神醫爲在下出診，診金多少並不是問題。”
“青河世家果然不一樣。”江宜夕笑了笑，“崔公子，手。”
崔翊安伸出右手放在手枕上，深邃的目光落在江宜夕的面龐，他神色一動，眸中流轉熠熠光芒。
“？”江宜夕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診錯了。
“無顏神醫，怎麼樣，你能治好我……我兄長的病嗎？”崔瑤瑤在旁邊焦急地問。
江宜夕嚴肅地看着崔翊安，“崔公子，平日是小腹覺得不適嗎？”
“經常墜痛不已，藥石無靈。”崔翊安淡聲說。
“其他人都先出去，我有話單獨跟崔公子商量。”江宜夕擡眸看了谷冬一眼。
崔瑤瑤跺腳，“有什麼是我不能聽的。”
“瑤兒，你先出去等着。”崔翊安自知身患重病，早就看淡了，他也好奇，無顏神醫能夠說出與他人不同的話嗎？
等屋裏只剩下他們兩人的時候，江宜夕低聲問，“崔公子身上是不是有其他變化？”
崔翊安的臉色微變，緊皺眉心看着她。
“我第一次遇到像你這樣的……病人，崔公子要我治好你，至少要讓我知道，你想治成什麼樣子的。”江宜夕說。
“！”崔翊安眼中神色逐漸凌厲。
江宜夕看向他的胸口，“我能摸一下嗎？”
“……”崔翊安猛地站起來，“無顏神醫，你這麼不知羞恥嗎？”
“崔公子，你想多了吧？在我眼中，你就是個病人，跟男女無關，我沒把你當男人。”江宜夕很好奇他的病，所以對他非常和顏悅色，“你到底要不要治病？”
崔翊安俊臉燒起一層紅暈，“你知道我是什麼病？”
江宜夕露齒一笑，“男女同體，這世上並非沒有，不過很多人活得不長久，我第一次見到活的。”
“難不成你還見過死的？”崔翊安問。
“那倒沒有，書上見過這樣的記載罷了。”江宜夕笑道，“崔公子，你就讓我看一眼，大不了我診金少收你一點。”
這個無顏神醫真是……與傳聞中清貴如仙子的說法沒有一點相似的。
崔翊安想拂袖離開，但心裏又抱着最後一絲希望，萬一，她真的有辦法治好他呢？
“若是傳出一個字……”
“我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江宜夕立刻道。
崔翊安不知爲何，竟覺得她是值得信任的，大概是她眼睛太清澈坦然了，讓人不自覺地相信她。
他只好解開腰帶，裏面是一層緊緊裹住的白紗，將白紗解開，讓她看到他比正常男子更豐滿的胸脯。
江宜夕差點哇一聲，但考慮到崔翊安的自尊，她剋制住了，小手還是忍不住戳了一下，“什麼時候開始變化的？”
崔翊安被她溫軟的手指一戳，整個人更是羞恥到極點，“兩年前！”
“兩年前突然有了變化，最近開始腹痛。”崔翊安咬牙切齒地說，爲了守住這個祕密，他從不讓人近身伺候，也沒打算成親。
“那……你想保住男子的象徵，還是想變成女人？”江宜夕問道。
崔翊安的臉色難看到極點，“當然是男子！”
江宜夕點了點頭，“那還容易些，若是你想成爲女子，只怕我也沒辦法。”
“……”她說的話，怎麼那麼氣人呢！
“接下來你要經歷一段比較痛苦的治病過程，會將你身體裏屬於女子的象徵全都扼殺，如果不這麼做的，你活不到三十歲。”江宜夕說。
崔翊安一怔，居然真的能治好他嗎？
“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能治好你。”江宜夕又道，“至少我是保證不了你將來能夠生得出兒子，你這個身體……醫書中曾經提過一例，一個女子生活到十幾歲的時候，突然有了男子的象徵，你除了這胸口，還有沒有其他地方……”
“沒有！”崔翊安臉色青黑。
江宜夕嘆了口氣，“那好吧。”
她這有點失望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崔翊安警惕地盯着她，“你確定能治好我的病，而不是拿我當試練？”
“怎麼會！”江宜夕乾笑幾聲，雖然她的確是，但她不會承認。
崔翊安看她一眼，“你是杜呦呦吧！”
“？”江宜夕愣住了，只憑側臉認出她的身份，除非是以前見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