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青龍驚駭的瞪大了眼睛,急的趕緊上了馬車趕馬。
“……走,去找楚燁。”風陌寒虛弱的說,語氣中帶着萬分隱忍。
青龍明顯在他的眸子裏看見了痛楚,不敢再停留,立即翻身上馬駕車出了山莊。
分明之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這般……突發?
看來是從一開始就忍住了這般痛楚吧?
馬車直直奔出了山莊,下山的路途上顛簸萬分,青龍的心底滿滿的都是擔憂,又不敢將車駕的太快,又怕王爺的身子受不住。
直至二更天的時候,成功感到了楚燁所在的客棧裏。
楚燁打着呵欠走出,原本想抱怨一聲時,忽然就被青龍給抓住了衣袖。
“楚公子,王爺他……好像不行了!”
青龍的聲音都在顫抖,讓楚燁打着一半的呵欠硬生生嚥了回去。
楚燁瞪大眼睛,萬分驚愕的說道:“不會吧?”
因爲青龍的語氣着急的感染到了他,讓他不敢再大咧咧,迅速上前將車簾挑開,瞪大了眼睛!
“這也……”他驚愕的回頭叫道,“快,快來兩個人,將阿寒擡入屋內!”
青龍的眼眶都紅了。
他活這麼大,還是頭一回想哭,一種絕望的痛苦。
腦子裏忽然清明的劃過了一抹亮光,他想到了寧輓歌。
……
夜色分明很深了,可寧輓歌在牀榻上怎麼輾轉都睡不着。
知道明天就要上路了,可她沒有絲毫激動興奮之色。
風陌寒那死男人把她睡了後,連個鬼影都沒有了,讓她心底漸漸升騰起了一股濃烈的怒火。
正在這時候,門忽然敲響了。
這應該快三更天了,誰會來敲門?
風陌寒?
一想到可能是風陌寒,寧輓歌有些期待的起身,在觸及到門把手的時候又停下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的臉上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來,以免那男人瞧見還以爲她很在乎呢。
然而,沒有等她開門,對方卻已經用力撞開了門來,讓寧輓歌暗罵了一聲。
對方也顧不得什麼,立刻撲倒在她的腳下,連忙說道:“王妃,求王妃去看看王爺吧,王爺快死了!”
寧輓歌被對方的架勢給嚇到了,連連退後數十步,定睛一看,正是青龍。
“青龍?你說什麼?風陌寒快死了?”
她沒有聽錯吧?
那男人怎麼可能會快死了,白天的時候還生龍活虎的將她壓在牀上給佔有,那強勢的一次又一次,可看不出任何的體弱!
青龍狠狠的點頭,說道:“當真是如此!”
“他讓你來當說客的吧?”寧輓歌冷笑了一聲,“這點小把戲,還想騙我?”
雖然,心底確實有些擔心。
可對她來說,她懷疑這是風陌寒使詐。
青龍猛地搖頭。
“罷了罷了,帶我去看看吧!”寧輓歌看他這般神情,也不想作假,不免有些懷疑了。
沒道理啊,白天的時候風陌寒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
青龍一聽她答應了,心中一喜,連忙走了出去,將寧輓歌領到了門邊的馬上。
寧輓歌又轉身去推了推在屋子裏還睡的深沉的小綠,“小綠,記得提醒費先生等我。”
小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寧輓歌要走,還未反應過來,寧輓歌就已經走了出去,她有些木訥的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懷疑自己沒有睡醒。
……
趕到客棧的時候,寧輓歌正要在青龍的帶領下入屋,可卻被紅葉給冷冷攔住了去路。
“七王妃,我們家公子吩咐了,不得讓你入內。”
“什麼?”寧輓歌鬱悶的皺眉,轉首看向青龍。
青龍輕嘆,說道:“紅葉姑娘,還請姑娘通融一下,我們家王爺還是需要王妃。”
這話,多少讓寧輓歌心中覺得舒暢。
說風陌寒需要她,讓她覺得,她是特別的。
之前的賬,她還是能夠一筆勾銷的。
畢竟,回想一下過去走來的一路,風陌寒對她付出的這些,總是不動聲色的出現保護她,現在回想過去的每一件事,讓她心底真的很感動。
“恕難從命。”紅葉板着臉,看着寧輓歌的時候,眼神更是帶着一種控訴。
寧輓歌感受到她的目光中帶着的幾分不滿和質疑,有些不悅。
紅葉瞧見已經瘦身的寧輓歌,沒有絲毫驚訝之色,反倒是冷着臉。並不是不驚訝,只是這種情緒都被掩蓋在心底,很好的掩藏住了。
寧輓歌咬脣,手伸入袖中試圖想要用藥,這時紅葉卻忽然出聲了。
“七王妃可知道現在王爺的情況很危急?王爺的毒越來越嚴重,已經侵入五臟六腑,非但如此,而且恐怕連血管中的毒素都在加深,今日怒火攻心,一時沒有忍耐住,黑血吐出。神醫大夫說的,現在不能讓王爺再受刺激,還請王妃離開。”
寧輓歌瞳孔微縮,蹙着眉看紅葉。
什麼情況!
她分明給風陌寒調理了那麼多種藥,不過短短的十幾天,他的毒又怎麼惡化了?
可今日見到他的時候,分明還好好的,難道他一直在忍?
這種痛苦,他也忍得住!
青龍想說話,可被紅葉的一個眼神給制止住了,在這樣的眼神示意下,他終於是不再說話了。
他上前幾步,小聲說道:“王妃,屬下有話對王妃說,還請王妃借一步說話。”
寧輓歌咬着下脣,輕輕頷首。
分明就不該如此的,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不得不承認,她當真是慫夠了!
既然當初一開始就答應給他解毒,就應該負責到底纔對,可最後卻自私地爲了自己的事情將他放在一邊,這事情她的確是要負全部的責任。
“青龍,你想說什麼?”寧輓歌問道。
“王爺半個月前沒有給王妃說什麼就離開,那是因爲朝中有變,更何況當時王爺身子不適,而楚公子說有藥可以給王爺服用,服用這藥比較冒險,因爲此藥可做解藥也可做毒藥。”
寧輓歌蹙眉。
所以,他當時一聲不吭的走,還有解釋了理由了?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青龍說的,服用的藥。
楚燁那小子該不會是害了風陌寒吧?
有些藥是相剋的,難怪這麼半個月不見,男人突然身子有些不同了,原來是這樣!
“該死的,你怎麼不早說呢?那現在這藥已經轉成了毒藥?楚燁這個臭小子!”也不知道楚燁到底是從何處弄來的偏方,竟然也不問過她的意見,就私自給風陌寒用藥,氣得她差點想要揍人。
她轉身又折回到了那屋門前。
紅葉依然不講情面的擋在門邊。
寧輓歌紅脣勾了勾,“可要小心了,這是毀容的藥粉哦!”說着朝着紅葉的面門灑出手中的藥粉。
紅葉下意識的側身讓開躲開了。
對女人來說,這臉可是比什麼都重要。
只是,這藥實際上只是一些迷藥,並未有毀容的成分,她不過是嚇一嚇紅葉罷了。
趁着紅葉轉身躲避,她立刻推開了門往裏走。
楚燁正在搗鼓藥,將一種葉子給搗碎,將葉上的汁液給擠出。
“楚燁,你在幹什麼!”瞧見楚燁的動作,寧輓歌立即呵斥了一聲,幾步上前劈手奪過了他手中的藥。
楚燁被她這麼突然的一聲呵斥給嚇得往後退了兩步。
“你個蠢蛋!”寧輓歌毫不顧忌的罵了一聲,將那碗藥汁端起聞了聞,蹙了蹙眉。
這藥,她是識得的。
但也正是如此,讓她的表情大變。
果然如她所料,並非是藥不對,而是藥和她當初所用的藥相剋,以至於讓風陌寒的身體發現了這樣的變化!
楚燁被她的這一聲呵斥給嚇得有些歉疚的垂着頭,有些無奈。
“你這藥,怎麼來的?”
“呃……找一位大夫要的偏方,我……我就索性死馬當活馬醫,我才……”
“糊塗!”寧輓歌氣得簡直要冒火,“也就是說,我佈置的藥方,這半個月他都沒有喝我的藥,而是喝你的藥?”
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豬隊友啊!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楚燁平日瞧着這麼聰明的一個人,關鍵時刻這麼不靠譜。
寧輓歌心中涌起一股濃烈的怒意,簡直想要撲過去咬死他。
楚燁被她那凌厲的眼神給看得有些心虛,弱弱地出聲:“是,後面都是我這偏方。”
聲音說到後面,越來越小聲。
寧輓歌氣得手背青筋暴跳,她猛地跳起,抓着對方的脖子狠狠的掐。
“媽的,楚燁,我真想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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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扼着脖子,若是平常,楚燁早就一掌將對方給揮走了,可是今日自知理虧,他不敢動,卻還是艱難的出聲:“呃……先,先救阿寒。”
寧輓歌聽他如此說,也不再抓着他的脖子,猛地鬆開了去,轉身衝到了牀榻邊抓起了風陌寒的手腕。
她真是後悔,爲什麼他出現的時候,她沒有先給他把脈呢!
現在說再多都是多餘的。
感覺到他的脈象的混亂,她乾脆脫了鞋子爬上了牀榻,跨坐在了男人的腰際上。
楚燁站在一旁,將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寧輓歌的動作。
雖然說這樣的動作,他也不是第一次瞧見,可今日瞧着,卻格外覺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