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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層層疊疊,全是黑壓壓的人。
別說從碼頭乘船回帝都,估計長着翅膀都飛不走。
季遇荌瞧着層層封鎖的碼頭,好不容易燃燒起來的希望,瞬間被澆滅了,她問裴御城:“怎麼辦?!查得這麼嚴,我們混不過去的。”
……
安排接應的人,是當地的漁民。
聽見裴御城說出暗號的那一刻,他嚇得臉色都變了。
趕忙把人迎入家中,然後飛速關上門。
都不等裴御城開口,他已經用當地語言嘰裏呱啦說了好大一通。
季遇荌聽不懂方言。
不過看他說話的表情,很焦急,一副非常棘手的模樣。
而漁民見裴御城一直抿緊着脣不說話,以爲他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於是又用憋足的Z國語言重新翻譯了次:“原本這個碼頭是三大軍閥共同管理,可是華督府的小將軍被人毀了容貌,早在三天前便全權控制住碼頭,每天翻來覆去搜查五六次,我根本幫助不了你們。”
以前三大軍閥共同管理。
有漏洞可以鑽。
現在一軍全統,層層戒嚴,實在無計可施。
季遇荌聽了漁民的話,早已心驚肉跳,她本能看向裴御城,而裴御城斂着眉頭沉默好片刻,這才低低開口道:“你是本地人,對當地的形勢瞭若指掌,只有不想幫得忙,沒有幫不了的忙。”
漁民聽了連連擺手:“真的沒辦法真的沒辦法……”
他似乎還想再說點什麼,裴御城卻摘下了自己佩戴在左手腕處的腕錶,直接放進他手裏,而漁民在看清腕錶品牌LOGO的剎那,猶豫幾秒之後,他繼續用憋足的Z國語言說:“我倒是有個法子,不過……你與……”
漁民話語頓了頓,把探究的視線往季遇荌身上挪了挪,斟酌一番之後,他才又道:“你老婆可能要受些罪。”
季遇荌都還在解析:“受些罪”,究竟指的什麼。
漁民問道:“會浮水嗎?!”
全面封鎖戒嚴的緣故,每天受到批准從碼頭離開的船隻,不僅非常有限,而且,每搜船都會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翻來覆去的檢查。
而漁民的方法,就是潛在船底,混入碼頭之後,等到船隻獲得航海批准,駛離碼頭之後,再由船員將他倆拉回船上。
季遇荌本來就極度怕水。
別說潛入船底,她連憋氣三秒鐘都覺得窒息。
可是。
不潛在船底,根本逃不出去。
最後。
她還是同意了。
明明按照漁民的推測,最多半個小時的盤查,便會發船的漁船,足足四十分鐘都沒有航行的跡象。
小型的氧氣罐的氧氣,眼見着耗盡。
季遇荌覺得自己即將窒息而亡。
一直浮在側身託着她不讓她下沉的男人,忽然把自己的氧氣罩,戴在了她的臉上。
氧氣,鑽入她口鼻的剎那,季遇荌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只是。
明明一起潛入水裏,一起開的氧氣罐,爲什麼她的氧氣已經沒了,他的氧氣罐卻還剩了足足十分鐘的氧?!
季遇荌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的體型比自己大,耗費的氧氣,從嚴格意義上講,應該比她多。
然而還剩餘這麼多的氧,說明,至少有十分鐘以上,他是把氧氣罐關上的。
接收到季遇荌投過來的目光時,裴御城朝着她比了幾個手勢。
雖然不是特別懂。
不過季遇荌卻大概明白,意思是:讓她不要恐懼,儘量調整呼吸,別讓氧氣消耗得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