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蓓視線飄忽不定,就是沒有落在走出來的男人身上。
隨着陸行舟視線落在她身上,提着步子過來,他渾厚的氣息也隨之紛至沓來,壓迫感油然而生。
她縮了縮肩膀,忽視他筆直望向她的眸光,光裸着暴露在空氣中的腳丫子往沙發上的毯子裏收了進去。
嚥了咽口水,佯裝打了個哈欠,逼出些淚花,欲蓋彌彰地瞄着他嘟囔:“好睏好累哦~”
對比媽媽的抗拒,小舟表現得熱情得多。
四條小短腿努力地邁在陸行舟跟前,尾巴不停地搖晃,帶着他往前走:“汪汪汪~!”
彷彿在說:爸爸,快過來喫掉媽媽!
陸行舟聞言一怔。
無視腳邊活蹦亂跳的狗子,朝着她徑直走了過去。
客廳只開了一盞昏黃的燈,光線明滅昏暗,陸行舟揹着光線,停在她面前。
他視線落在她緊張的神色上,注意到她咽口水的小動作。
陸行舟眉頭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眼底泛起了幽暗的興味。
隨即俯身低眸,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將她困在沙發與他的胸膛間,低冽的嗓音響起,“困了你不去睡覺,是在這等我一起?”
隨着他低下頭,清晰地看見他胸膛上流暢結實的肌肉線條,那撲鼻而來的雄性荷爾蒙氣息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她吞嚥了下喉嚨,頭皮一片軟麻,一雙眼眸不知道往哪兒看,囁嚅着開口:“沒有!我現在就去!”
說着,便推了下他壓在她身側的手臂,然而男人巋然不動。
她眼眸氳出些赧意,嗓音嬌糯:“你……你想幹嘛?明天…還要上班。”
陸行舟瞭然地勾了下脣。
他俯下身子,俊臉在她瞳孔裏一點點放大,兩人之間氣息開始升溫。
直到脣瓣與脣瓣之間距離輕微到可以忽略,他薄脣曖昧開合,碰到了她柔軟的脣瓣:“想。”
“但還沒買到蓓蓓保護.套。”
曖昧的吐息撩過她的耳廓,許時蓓腳趾本能地蜷了蜷,滿面羞紅。
想幹嗎?
想。
還有蓓蓓保護.套是什麼玩意兒!!
啊啊啊!
這是什麼令人浮想聯翩的對話。
許時蓓整顆心都快跳出來,下意識地往後仰着頭,揪緊了身上的毯子。
陸行舟卻進一步壓了下來,強烈的荷爾蒙盡數傳入她的鼻腔中。
他視線一瞬不瞬地凝視着她,忽而低頭,含住了她的下脣吮吸了下。“但晚安吻,應該不礙事。”
溫熱吐息糾纏。
四目相對。
空氣拂過來的暖風都變得滾燙不已。
陸行舟鳳眸微眯着,在認真觀察她的表情。
許時蓓雙眸瞪大,巴掌大的小臉漲得通紅,呼吸愈發急促,她捲翹的睫毛撲閃撲閃,怏怏撇開臉。
“我要去睡覺了!”
她舔了舔下脣,逃似的從他手臂下鑽了出去,腳尖落到地面。
然而,還沒走兩步,白皙的手腕就被人赫然扼住。
許時蓓身子一僵。
他溫熱的大手壓着她手腕處,微糲的指腹摩挲了下,幽幽開口:“那我睡什麼?”
睡哪就睡哪!睡什麼是幾個意思?
“隨你!”
許時蓓惱羞成怒撂下一句話,緊張到同手同腳,落荒而逃似的跑進臥室。
她跑得是夠快,奈何有狗拖後腿。
小舟一臉蠢萌地看着沙發邊的爸爸,又看看臥室裏的媽媽,不解地擺尾:“汪!我跟誰啊汪!”
許時蓓扶着門,努力忽視他幽深的眼神,咬牙開口:“小舟,你再不進來,我就鎖門了!”
鎖門?
小舟似乎是聽懂了許時蓓的話,討好似的蹭了蹭陸行舟的小腿,繼而邁開短腿去追許時蓓。
陸行舟眯起眼眸,看向那扇被她用力合上的主臥房門,以及房門落鎖的聲響響起。
他眉心跳了跳,真把他當成那些會乘人之危的人了?
他凝神望向緊緊闔着的房門,脣角挑起回味着剛剛的吻。
小未婚妻,嘴脣挺軟。
忽而,裏面傳來了小舟撒歡的清脆汪音。
陸行舟回了回神,他竟然跟一隻狗爭粉色牀單。
算了,讓它再得意兩天。
陸行舟隨手拎起剛剛擱置在桌面上的眼鏡戴上,轉身去了次臥。
*
這一夜,沒有小白兔被狐狸喫掉。
許時蓓爲了早上晚點起,平日裏都是隨便啃塊方包就去上班。
但今天晚起,卻聞到了廚房傳來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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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陸行舟,一大早起來準備了早餐。
許時蓓眨巴了下眼睛,看向餐桌旁一身黑色西服的男人。
陸行舟正慢條斯理地在用餐,喫相相當優雅。
見她出來,他掀了掀眼皮看她,將溫在保溫箱裏的食盒取了出來,“買了你愛喫的蒸餃,過來。”
許時蓓撇撇嘴,坐到了他的對面,一邊小口地咬着蒸餃,一邊暗自打量他。
她原以爲陸行舟就是個冰塊臉大直男,天天就知道變着法子折磨她。
竟然還知道買她愛喫的早餐。
甚至,回想起昨天……
這個男人好像有點兒表裏不一。
昨晚她都快要被他撩到心臟驟停了。
平日三秒入睡的人兒,硬是輾轉反側到了兩點才睡着,滿腦子都是陸行舟一本正經撩她的話。
許時蓓現在餘光打量着對面衣冠楚楚的男人,那顆心又悸了下。
陸行舟不會是喜歡她吧?
完了。
她生病了。
她不僅覺得狗老闆好像喜歡她,甚至還想跟他談戀愛!
這是心理疾病,得治!
“許時蓓,你今天坐我的車。”男人清冽的嗓音響起。
“嗯?”許時蓓走着神,迷糊地發出鼻音。
反應過來後,心底猛地跳了下,“不行!”
坐他的車,那不是等於直接跟事務所宣佈他們倆的關係嗎?
陸行舟盯着她,冷漠地吐句:“車上加班。”
“……”
許時蓓捏緊了拳頭。
果然!她就不該以爲他是單純地想送她上班!
她收回剛剛想跟陸行舟談戀愛的想法!
要不是她爺爺一直希望她好好跟着陸行舟學習,按她的大小姐脾氣早就把辭職信拍他腦門上了。
餐桌那頭的陸行舟捋了捋西服袖口起身,修長有力的雙腿邁開,出門。
“喫完再下來。”
許時蓓憤懣地瞪了他背影幾秒,惡狠狠地吞了幾個蝦餃,這纔跟了上去。
*
車上。
許時蓓端正地坐了快十分鐘,但是陸行舟卻沒有給她安排任務。
她偷偷瞥了眼正慢條斯理看着案件材料的男人側臉,一瞬間有些發愣。
平心而論,陸行舟長了張禁慾系的俊臉,金絲眼鏡,西服下包裹着寬肩窄腰的身材、領帶一絲不苟,就像是斂起男人侵略性的僞裝,顯得斯文又優雅。
而此刻他脖子上那一抹吻痕卻爲他的矜冷添了一絲越軌感,頗有種斯文敗類的既視感。
她有種想扒了他西裝的衝動。
想什麼呢!
許時蓓清了清嗓子,巴掌大的小臉越過了兩人中間空開的三八線,湊近去,“陸律師,你剛剛說有任務給我。”
陸行舟提起長指抵了下鏡框,狹眸挑起,靜靜落在許時蓓那張乾淨的小臉上。
她化了個淡妝,粉脣上染着瑩潤着淡淡的紅色,杏眸綴了窗外明滅的碎光,湊過來時沒有脂粉味,反而是一股淡淡的櫻花香氣,甜而不膩。
陸行舟緩緩地曲起手肘理鬆了點領結,這才從西服內側袋裏取出手機遞到許時蓓手裏。
“密碼是訂婚的日期。”
“挑你喜歡的牌子,多囤點。”
許時蓓狐疑地接過手機,旋即鬆了口氣。
原來是發揮她的購物特長買東西啊!
這任務可太輕鬆了,她一邊輸着密碼,一邊笑着問:“陸律師,要買什麼呀?”
下一秒,手機鎖屏後沒關的頁面映入她的眼簾,許時蓓笑容僵在臉上,不可置信地機械扭頭。
!!!!
這個狗男人!
竟然!
讓她挑.套.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