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泛黃的信紙就這麼直接遞到了寧輓歌的手上。
寧輓歌茫然接過,表情還有幾分懵懂。
“這是何物?”風陌寒垂眸來看,自然而然就瞧見了寧輓歌手上的紙。
不等寧輓歌打開來看,手上的信紙早已易主。
等風陌寒將紙攤開,上面赫然出現的“情書”二字立時就讓二人的表情變了。
寧輓歌瞪大眼睛看了看這種東西后,再低頭觀察了一番自己的身子,暗暗嘲弄的哼了哼。
這些以貌取人的男人,就是個渣渣!
但風陌寒的臉很黑,他不喜歡這麼多的男人覬覦他的女人!
男人黑沉着臉將手中的紙給緩緩揉捏在手心中,再攤開手掌,這紙便化作一道青煙飄散。
寧輓歌循着男人的手緩緩移至他的臉上,清晰的看見他那黑的厲害的臉色,還真有些被嚇了一跳。
雖然知道這個男人的醋勁很大,可是不就是一封情書,至於這麼嚇人嗎?
下一刻,男人的行動就回答了她。
男人的手環在她的腰際上,淡聲說道:“本王的王妃,過兩日隨本王回府,誰若靠近十步之內,別怪本王砍了他雙腿。”
魄力十足的話,帶着濃重的威脅。
伴隨着這一道冷聲的威脅聲,衆人下意識的往後退了數十步,生怕真的要被砍了雙腿去。
寧輓歌聽得是嘴角一抽一抽。
這男人的醋勁,她服!
風陌寒瞥了她一眼,在人羣自動讓開的道路中,挽着寧輓歌的肩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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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了夫子居住的院落裏,風陌寒直接推開了費子瑜的寢屋門。
“哎,這樣不好吧?你不會又要霸佔着費先生的屋子吧?”寧輓歌扶着額際嘆息,這男人的行爲可真是夠蠻狠不講理的,明明知道這是別人的屋子,他還這般理所當然地搶來。
“有何關係,他將你弄成如此,就該知道後果。”男人森冷開口,見到站在門口呆滯着表情的小廝。
他的眸光凌厲萬分,凜然的嚇得小廝臉色一白,往後退了兩步,剛想說些話準備告辭卻被風陌寒給叫住。
“去備熱水,半個時辰內,將熱水送上。”
過去在這傲龍山莊裏所受的憋屈,此刻讓風陌寒想要盡數報復回去的衝動。
他不會再讓寧輓歌待在這兒了,更何況朝堂裏的形勢有些嚴峻,他不想就此浪費時間。
寧輓歌的視線在風陌寒的臉上徘徊了一陣之後,這才緩緩收回目光,瞥向了其他的地方。
很奇怪,分明都分別了這麼久,可再次見面的時候,原本該有的怒意卻全都消散無蹤。
她原本該對這個男人發火的,甚至和他保持冷漠關係,可現在……
風陌寒見寧輓歌還愣站在那兒,微微蹙眉,上前不由分說就給她整理。
寧輓歌被他給抓着肩膀走至梳妝檯前坐下,男人拿起梳子就給她疏離這毫無髮飾點綴的髮髻,將她的髮髻全部打散,細心萬分的給她梳理。
被男人認真的神情給吸引了目光,寧輓歌忽然就忘記了要說什麼。
透過銅鏡裏的映照,她清晰的看見了鏡中的男人,垂着眸子,視線關注在她的發上,神情是那般認真。
“風陌寒……”她忽然喚他一聲,語氣也跟着放輕柔了不少。
大概也是因爲,他的溫柔感染了她。
“嗯?”男人輕聲嗯了一聲迴應,回的是那般漫不經心。
寧輓歌輕輕抿着脣,又道:“我問你,你當初爲什麼一聲不吭離開?”有沒有想過她?
她其實一直都在等他的解釋,他既然已經來了,她就想知道他這樣把她扔在這裏的意思。
可顯然這個男人沒有自覺,一句解釋都沒有。
寧輓歌的話讓身後風陌寒的動作微微停滯住。
男人垂眸看着她,鏡中倒映出她瘦下來絕美的容顏,輕易讓一個男人傾心沉醉的面容。
“我以爲,你都明白。”
明白?她可是一點都不明白!
寧輓歌皺着眉,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情緒在心底醞釀開,說不上來的煩悶。
她記得,那日他們是因爲何事鬧得不開心。
可該說的,她都只能說到這個份上了。
長髮已經被風陌寒給梳順暢了,男人這纔將手中的梳子緩緩放下,輕嘆了一聲。
伴隨着這個男人的輕嘆,寧輓歌感覺整個屋子裏都瀰漫着一種凝重的氣氛,下一刻,肩膀被抓住,她被男人給翻過了身去面對他。
他緩緩蹲下身,將她此刻也沒有什麼肉的手握在大掌中,輕輕捏着玩着。
“輓歌,我一直在等,你徹底坦白。”說到這裏,男人忽然自嘲的笑了笑,“可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他的自嘲笑容,讓寧輓歌的心微微沉了沉。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想說的話最終都被她吞嚥回了肚子裏。
他在怪她,沒有說實話嗎?
可要她說什麼實話?她也有自己的難處!
寧輓歌驀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你不相信我?”她問的語氣是那般灼灼,眼神想要把他給瞪穿的想法。
他感受到她那帶着幾分不悅的眼神凝落在自己的臉上,薄脣輕輕勾了勾,“信。”
一個字,堅定萬分。
可也讓寧輓歌覺得自己的心,沉甸甸的。
他說信,可她卻依然不能說實話。
“你們兩……”費子瑜推開門,就瞧見了自己的屋子又一次被人給霸佔了。
風陌寒聽見了費子瑜的聲音,鬆開了寧輓歌的手站起身來,眸光微微沉了沉,幾步走至費子瑜的面前。
“費先生,本王有話對費先生說。”
看着二人走出門,寧輓歌輕輕鬆了一口氣。
剛剛屋內瀰漫開的凝重氣氛,差一點就要讓她被激的想要說實話了。
不過一會兒,小廝將熱水送上,便退了出去。
寧輓歌看向鏡中自己的模樣,凝視了一會兒後,緩緩握住了拳頭。
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改變了,再也不是過去的那個胖妞寧輓歌了,因此接下來,她該要爲自己更愉快地活着。
所以……
……
“七王爺,這是有何吩咐嗎?”費子瑜被他給叫出來,微微有些無奈。
一想到風陌寒出現在這兒,今晚上他可能又要去和李銳擠一間屋了。
“費先生,本王來接本王的王妃回府。”風陌寒這話說的是肯定萬分,不帶有一絲商量餘地的語氣。
費子瑜微微怔了一下,但眼底立刻閃過了一抹狂喜的神色。
“是嗎?那真是可惜了,那王爺既然帶王妃離開,那今晚上這間屋子老夫就讓給王爺和王妃好了。”
看着費子瑜眼底的喜色,風陌寒還真有些無奈的笑了。
看來寧輓歌來這兒的兩個月裏沒少惹事,現在聽見她要走了,費子瑜一副如獲大赦的模樣還真是讓他覺得好笑。
“既然如此,多謝費先生這些日子的照顧了。”
費子瑜輕輕搖頭,男人卻已經沒有再看他,轉身走入了屋內。
他張了張嘴本來想說話,豈料門就“砰”的一聲闔上了。
他無奈的扶着額際,很想說,那是他的寢屋啊喂!
但隨即,屋內傳來了上鎖的聲音,由不得他說話。
一旁的小廝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家老爺,心中默嘆,費先生對這位七王妃還真是夠忍讓的啊!以往其他的貴族子弟來了,費先生可從來不忍讓,這可真是稀奇。
……
屋內白色的霧氣縈繞。
寧輓歌已經在浴桶中,將下巴擱在浴桶上,在這樣的熱氣蒸騰中漸漸有了幾分睡意。
她都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洗過了,至少已經有很久了吧?
最近一次也是好幾天前她偷偷爬出柴房去後面的小溪洗的。
她的腦子昏昏沉沉,連同着後面的腳步聲傳來,她都沒有察覺到。
直到一雙冰涼的手輕輕放置在她的背脊上,亮的讓她渾身一顫,讓她猛地坐起身來。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一回頭,被這突然出現的男人給嚇的睡意全無,防備的雙手抱住自己。
風陌寒的眸光帶着幾分審視的看着她,從她的臉頰往下掃,直至凝落在她抱着自己的地方。
瘦了的她,身材苗條了許多,玲瓏有致,一時之間也讓他挪不開了視線。
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不過短短的半個月的時間,她就瘦成了這樣。
驚豔,不得不說讓他覺得驚豔!
寧輓歌用眼神狠狠瞪了他兩眼,似乎在警告他不許看,可這樣的警告對男人來說,毫無作用。
“輓歌。”他忽然喚她。
“幹嘛?”她沒好氣的問道。
“明日跟我回去。”他說的是肯定句,沒有任何的疑問句,顯然這話的意思並非是和她商量。
寧輓歌一聽,整張臉都沉下來了,連同着抱着自己的手臂也跟着放下了。
“不行!我不回去!”
她的三大神器還沒有找到,她怎麼願意回去?
更何況只是拿到了曲譜,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
她的一句不行,讓男人的眸底色彩越來越暗,凝着她的臉,微微眯了眯黑眸,眸中滿是危險的光。
“給我一個理由。”
寧輓歌輕輕抿着脣,卻是開不了口說出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