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徵兆的,季遇荌莫名又夢見自己被關在閣樓的情景。
舉家搬遷至M國。
儘管季家當時的處境艱難困窘,但是,季封然選擇的居住仍然是富人圈佔地千平的獨棟別墅。
倚仗財閥勢力而發展存活的國體,財閥家族的領地,不止止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更是權勢的象徵。
所以。
財閥家族的圈地,從來都是角角落落都透着無盡的奢靡。
然而,季家別墅的閣樓,卻尤爲黑暗陰冷。
只有極好極好的天氣,傍晚時分,纔有即將落山的微弱夕陽光芒,滲透窗戶被釘死的木條縫隙,滲透進來。
一切能與外界聯繫的通訊設備,以及所有能自娛自樂的物品,通通都被沒收。
季遇荌不僅沒有任何的時間概念,但凡天氣惡劣的話,她甚至連白天與黑夜都分不清楚。
可是。
她從來沒有屈服。
堅定的心,更是一秒都未動搖過。
每次能有夕陽的傍晚,她都會趴在窗戶上,然後擡起自己冰冷的手指,去接住那小小的一縷卻格外絢麗奪目的陽光。
她從來都不灰心。
甚至執拗得有些病態地認爲:只要自己足夠堅持,那束陽光,總有一天能孕育出五色的花來。
被囚禁的時間,長達三月有餘。
季遇荌明明很清楚地記得:自己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
然而。
在今天的夢裏。
她蜷在閣樓的角落裏,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完全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幾乎都沒有停過。
她那麼堅持。
那麼忤逆。
那麼執拗。
總覺得只要自己不退步,她與裴御城是有以後的。
可是。
在她對兩人的未來拼命努力之時,裴御城卻根本希望她去死。
他並不希望她活着……
……
李威親自跑了趟帝.都.軍.區.醫院,原本是按照裴曲峮的指令,請裴御城即刻回趟別院,結果……醫院裏早已沒了裴御城的蹤影,最後,他只帶走了——鼻青臉腫的裴懷瑾。
“我哥的昏庸,已經到了慘絕人寰、令人髮指的地步。”
“明明長了一張無比英明神武的臉,結果……卻僅僅是個戀愛腦。”
“比晏策都還傻缺的那種。”
“李叔,你說他到底怎麼想的?!”
“季遇荌都把他綠出翔了,他是怎麼做到還能‘忍氣吞聲’的?!他就那麼愛嗎?!”
“如果他的大腦有三斤,絕壁有2.9斤是拿來思考情情愛愛的。”
“我用我的姓氏發誓,在他又一次對我使用暴力,把我從電梯門踹飛的那一刻,我已經沒有這麼冷酷無情的哥哥了。”
“李叔,你一定要給我做個見證。”
坐在副座上聽着裴懷瑾哭嚎着控訴了一路的李威,忽然回過頭一臉平靜詢問:“見證什麼?!”
“我與我哥的恩斷義絕。”
“……”李威。
裴懷瑾是真的傷心欲絕,眼睛都要哭腫了,一個人哭唧唧地坐在後車廂,抽噎了好半晌,這才詢問李威:“好端端的,我父親爲什麼要叫我哥緊急回別院?!”
李威回覆:“大少爺的電話一直都沒人接,我聽老爺說,大統閣下的文書都已經送至裴家別院了,說是要從裴家轉百分之五的支柱經濟權給傅家……”
“你說什麼?!”李威的話都還沒有說完,裴懷瑾已經“騰”的一下從車椅上坐直了身體,“什麼支柱經濟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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