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珩,”顧硯辭意味不明的挑眉,口吻陰沉沉說:“某個合作商說,他家缺少一個刷馬桶的清潔工,我覺得你挺合適,你趕緊去他家走馬上任。”
意識到自己一時嘴快,說了不該說的話,許珩忙不迭改口,訕笑着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當我沒睡醒說夢話。”
一心想氣死顧硯辭的林淺,在氣瘋顧硯辭的邊緣繼續試探,“他說的沒錯,有病就要治。那個病治不好,以後再娶的老婆還是要跑。你到底也是有身份的人物,娶得老婆全跟野男人跑了的傳言傳出去,多丟人多現眼哪!”
顧硯辭擡手,按了按中央扶手臺上的某個按鈕,一道隔板自動升起,隔絕許珩和開車司機。
顧硯辭再升騰起車窗,這下,後方車座變成與外界隔開的狹小空間。
“我,滿足不了你?”顧硯辭神色沉鬱,右手從林淺上裝的下襬內探入,貼着保暖衣布料緩緩上移,“夜夜笙歌滿足不了,難道你要沒日沒夜?又或者說,你要二十四小時無休止?”
林淺羽睫輕顫,桃眸盪滌着促狹神色,脣瓣一張一合說:“就是要敗壞你名聲,讓滿世界的人以爲,你有不可告人的隱疾。反正,你不能用現場直播的方式證明你沒病,這誤會,你永遠澄不清。”
……
又回到半城別墅,林淺一溜煙走進書房,坐在書桌前奮筆疾書。
顧硯辭想看她書寫的內容,她隨手拿起一本小說,嚴絲合縫的遮擋住紙面。
“寫什麼呢?”顧硯辭像法官審犯人似的審問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林淺一板一眼的交代:“總結逃跑失敗的經驗,構思下一次逃跑的計劃。”
顧硯辭眸色一暗,從她背後抱住她,下頷抵在她肩頭,用幾乎夢囈的暗啞語調緩聲述說:“你說走就走,知道你走了之後,我的日子是怎麼過的嗎?”
不等林淺應聲,他自問自答,“我出院之後,你還住在秦州島療養院裏。那地方我進不去,每天傍晚,我坐飛機飛到江洲,再驅車前往療養院,守在大門外,仰望你所住屋子的窗戶,到黎明時分又飛回榕城。”
爲證明自己所說是真,顧硯辭亮出手機裏的照片。
幾十張照片,都是夜晚拍攝,深藍色天幕上陰晴月缺的月亮,顯示照片的拍攝時間,確實是不盡相同。
每張照片,皆是對準某棟住宿樓的二樓。
透過被燈光照耀成半透明淺黃色的窗簾,依稀可見人影晃動。
是林淺身影,看不清面貌,就能看見個朦朧的輪廓。
顧硯辭親吻林淺耳垂,幽幽慨嘆:“那時我跟你之間的實際距離,不過一百米,很近又很遠,名副其實的咫尺天涯。我盯着你的身影發呆,好想我有一雙透視眼,那樣我就可以穿透窗簾看見你。”
他略作停頓,苦笑一下說:“從小到大,只有別人羨慕我的份,我從來沒有羨慕過任何人。那時候,輪到我羨慕別人。我羨慕能陪在你身邊的閨蜜,甚至於羨慕能自由出入你的房間,打掃衛生的清潔工。”
林淺視線下垂,盯着密佈深黑色條紋的大理石桌面,內心有一絲絲的感動,更多的卻是不以爲然。
她開口,語氣冷漠評價:“自作孽,不可活。”
造就那咫尺天涯局面的人,分明是他顧硯辭。
倘若他相信她,在顧瑾瑜誣陷她時,堅定不移的站在她這邊,摟着她告訴她:淺淺,我百分百相信你。
她何至於遠走高飛?更不會躲到秦州島療養院。
倘若他相信她,即便是十個顧瑾瑜加十個甄苒,也破壞不了他倆的感情。
顧硯辭雙臂收緊,健碩身軀緊貼林淺清瘦背脊,低聲懇求她:“之前我說過,在愛我這件事上,你沒有選擇必選愛。現在,我不敢奢求你愛我。只求你留在我身邊,讓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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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淺扭頭,和他四目相對。
他的眼神柔情似水,氤氳着繾綣深情。
她的眼神冷若冰霜,眸光猶如冬夜月華,
她的話,更是猶如霜雪般清冷,“上次留在你身邊的結果,是險些丟掉半條命。這次留在你身邊的結果,大概是丟掉整條命。”
“不會的!”顧硯辭喉結輕滾,承諾說:“上次你之所以出意外,源於你出門時沒有保鏢保護你。以後你出門,我讓訓練有素又忠心耿耿的保鏢一路跟隨你,有他們保護着,你的人身安全有絕對保證。”
林淺嘴角撇了撇,保證?毛線的保證!
那個是視她爲眼中釘,肉中刺的顧瑾瑜,極有可能跑到半城別墅殘害她。
顧瑾瑜都不用收買誰,她裝作發病,直接給自己一刀,便能結果自己小命。
事後,顧瑾瑜只需說一句“我犯病的時候控制不住自己”,既能輕而易舉的洗清“故意殺人”的罪名。
……
是夜,月上中天。
顧硯辭坐在牀沿,修長手指把玩着印有英文字母的藥盒,意味深長說:“顧太太,爲讓你滿意,今晚我喫點藥服務你。我不懂醫學,不知道喫幾顆爲好。你告訴我,喫多少合適?”
林淺搶過藥盒,一口氣掏出十幾顆天藍色小藥丸,簡短催促:“張嘴!”
顧硯辭乖乖張嘴,林淺將手裏的藥丸一顆不剩全塞到他嘴巴里,再拿起水杯往他嘴裏灌水,“是藥三分毒,多喫點,毒死你。”
顧硯辭幽深眸光閃了閃,嘴角一勾,半正經不正經肆笑,“顧太太,你完了。”
……
翌日,日上三竿,陽光穿透窗簾,照耀出一室零亂。
原本光鮮整潔的緞面羽絨被,不知被誰的手,揪扯成絲絲縷縷的破布。
不計其數的雪白羽毛,灑滿牀鋪和地毯,落在牀頭櫃上,裝飾架上……
更有幾片羽毛,落在林淺鼻端。
鼻腔受到刺激,林淺咳嗽幾聲。
她推了推趴在她身上深耕細作的顧硯辭,第二十八次懇求他:“放過我,我困了,我想睡覺。”
顧硯辭輕咬她鎖骨,擡起汗珠密佈的下頷,溫柔誘哄她:“乖,再堅持一會,這次結束後,我讓你睡個夠。”
林淺腦袋一偏,小小聲嘀咕:“上次你就這麼說,臭男人,言而無信。”
顧硯辭拿開掉在她鼻端的小羽毛,就事論事反駁她,“這怪不得我,是你自己作死。用小說臺詞來說,女人,你挑的火,你來滅。”
林淺:“……”
臨近中午,保鏢打來電話,“喂,顧總,老夫人帶着二小姐來了,她們在四號樓等你。”
林淺聽覺敏銳,聽到“二小姐”,她立即從醉生夢死的迷糊境界清醒。
“滾!”林淺用盡全身力氣一腳踢出,顧硯辭毫無準備,直接被她踢下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