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入，這是入秋以來難得的好天氣，大早就有這樣好的陽光。
莊曉醒來時整個人被包在了一道溫暖的體溫中，雙手曲放在身前，也被一雙大手箍住了。
莊曉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懶懶打了個哈欠後，翻轉手掌，撓了撓屠衍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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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蜷了蜷手指，將她的手包住，喉嚨裏發出一聲輕哼，“老婆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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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曉重重哼了一聲，在他懷裏翻了個身，靠着他的胸膛，埋汰道：“讓你早點睡，早點睡，不聽話！”
“嗯。”即便在睡夢中，屠衍依舊有問必答。
鑑於昨天屠衍的表現很好，莊曉將大紅吊帶裙play還給了他，直接結果就是後者激動了大半宿，哼哧哼哧地忙活了半宿，直到差點被莊曉踹下牀，這才勉強罷手。
作爲出力的那一方，屠衍爲此付出的代價——賴牀不起。
當然，可能後續幫提不起勁的莊曉洗澡，也消耗了不少的能量。
昨晚莊曉看着他神采奕奕的模樣，一度在心裏琢磨，這也得虧他沒有回檔的記憶，要是知道她在牀事的要緊時候提離婚，指不定得留下心理陰影，雄風不再。
“壞蛋！”莊曉繼續罵。
“對。”屠衍含含糊糊地繼續迴應。
“罰你今天給我做晚餐。”莊曉試探性地提要求。
“嗯嗯。”屠衍腦子完全是漿糊。
“這一週不準那啥。”莊曉趁勢道。
“不行。”這回吐字清晰，口齒利索了。
“裝睡。”莊曉推他胸膛，不讓他抱着，“騙子。”
屠衍的身體紋絲不動，睜開眼，眼中一片清明，“老婆說話，我怎麼敢睡？”
莊曉不自覺蕩起笑。
兩人度過了一個平淡又溫馨的早晨，臨出門前，屠衍囑咐王阿姨，“今天晚餐我來做，幫我料理點小龍蝦，還有清水面，再做點酸梅湯吧。”
王阿姨滿口答應。
莊曉聽的扶額，他這一通安排，對王阿姨來說，麻煩程度比自己做更甚。
屠衍沒有漏過莊曉的表情，轉過頭來，疑惑地看過來，“怎麼了？”
爲了不打擊屠衍的積極性，莊曉第一次沒有任何負擔地當着阿姨們的面，在他臉上落下一吻，“晚上早點回來。”
屠衍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滿面柔情地答應，這才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院子。
送走了粘人精，莊曉這才騰出手來做自己的事，進了畫室，望着從畫展上被收回來的畫，嘆了口氣。
既然“莊曉”這個名字已經因爲23號的輿論變了味，觀衆的重點也完全從畫作轉向了她和屠衍的八卦，那就索性不要了。
莊曉掏出手機，乾脆利落地換了備用機，註冊了新的賬號。
固定好新的畫布，沉溺於全新的構思之中。
這一天，她好像又重新找到了創作的純粹，僅僅是出於喜愛和表達而創造。
這種美好的感覺讓她甚至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
當然，屠衍點卯似的消息給她報時了，沒讓她誤了午餐。
然而到了黃昏時分，莊曉早早坐在客廳，一邊無聊翻着電視節目的列表，一邊看着牆角的立鍾。
眼看着時鐘從六劃到七，門口依舊毫無動靜。
莊曉心中泛起嘀咕，屠衍幾乎不加班，更何況答應了給她做晚餐，怎麼這時候還沒回來？
莊曉撥通了屠衍的電話，聽着電話那頭的鈴聲響了很久，最終變成冰冷的女聲，“您撥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
莊曉無奈掛斷，轉而打給跟着屠衍的司機，“張叔，屠屠在路上了嗎？”
電話那頭的司機似乎沒反應過來，好一會才問：“您是？”
“我是莊曉。”莊曉雖然奇怪張叔居然沒有聽出來她的聲音、也沒有留她的號碼，但暫時也沒工夫細究。
“莊小姐……”那頭的司機還是反應了一會兒，才噢了一聲，“屠太太，您問屠總是嗎？”
“？”莊曉忍不住皺眉，今天張叔這是怎麼了？
“是，屠衍怎麼這會兒還沒回家？下班了嗎？”莊曉重新問了。
“今天屠總似乎有點事，提前下班了，還說明天是週六，不用我送了，他自己開車回來了。”司機解釋道：“大概……四點就下班了。”
莊曉聽到這個答案，心裏沒由來地有些亂了，草草回了一句，“我知道了，謝謝你。”
掛了電話，莊曉先後撥打了劉助理和屠衍的電話，前者跟司機張叔一樣，反應遲鈍的厲害，好一會兒才搞清楚來電人是莊曉不說，說話還含糊其辭，一副遮遮掩掩的樣子。
莊曉感覺到明顯的異樣，但一時還說不清是哪裏不對，在得到劉助理一句“屠太太，您稍等，我這就問一問屠總。”後，乾脆地掛斷了電話。
莊曉繼續撥打屠衍的電話，一通又一通，冰冷標準的女聲一遍又一遍地在耳邊響起。
期間，王阿姨上前詢問，“太太，時間不早了，要不您先喫晚餐？”
莊曉搖頭，現在一堆疑問冒出來，她還哪裏有胃口？
王阿姨也沒有多勸，輕輕“誒”了一聲。
莊曉想起什麼，叫住王阿姨，“收拾好的小龍蝦都先放冰箱吧，壞了可惜。”
王阿姨聞言一愣，輕聲問道：“您想喫小龍蝦嗎？我現在去買……”
莊曉聞言猛地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盯着王阿姨，“你說什麼？”
王阿姨似乎被她看的不自在，小心地往後退了半步，神情忐忑，“您不是想喫小龍蝦嗎？”
“家裏沒有嗎？”莊曉皺眉，屠衍不是早晨囑咐了晚上要給她做小龍蝦，王阿姨早上出門前還跟她確認了要多大的，不可能沒買呀。
王阿姨被問的有點不確定，“我看看……”
隨即聲音從廚房中響起，“太太，您記性真好，還真有，您現在喫嗎？”
於此同時，是王阿姨幾人壓低的議論聲，“什麼時候買的？”
“看樣子是早上買的新鮮的。”
“早上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這還清洗過了的，你們誰清洗的？”
……
聽着王阿姨的聲音，莊曉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想起剛剛電話裏司機張叔和劉助理奇怪的反應，很明顯，他們關於字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異常。
肯定是23號搞的鬼！
這一點，莊曉很確定。
但這些都不大要緊，莊曉早有預感23號會漸漸把手伸到自己身邊的人身上，問題是，屠衍怎麼會聯繫不上？
就在這時，手中機械重複撥打的手機裏傳出了一道女聲。
莊曉甚至無暇辨別電話那頭的人是誰，只感覺腦中轟然一聲巨響，好久才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什麼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