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翎長嘆了一口氣。
也是,她總不能爲了讓原主爹孃心裏好受一點,就耽擱人家劉譽娶妻吧?
說到底人家好心救了自己,要求過多,那就是道德綁架了不是。
野雞燉上許久,竈房裏漸漸飄了香味。
蘇翎望着咕嚕咕嚕冒開的雞湯,看着鹽罐子裏有些雜質的粗鹽,心一狠,放了兩顆進去。
這鹽,苦是苦了一點。
也有點毒素,控制好鹽量,一點點苦不到哪裏去,也毒不死人。
待以後有了錢,再買點好的鹽吧!
雞湯燉好,稀飯也出了鍋。
劉譽先給劉雪雁盛了雞肉雞湯和稀飯送過去,再把劉五郎請到了竈房。
“劉老爹,這雞肉都燉爛了,可香了,你多喫點。”
蘇翎盛了雞腿給劉五郎,並一碗稀飯端到他面前。
“這幾日頓頓雞湯,村裏人家,誰能比得上咱家?蘇丫頭也是農村人,怎麼就不知道節約?”
蘇翎一臉懵逼。
“這野雞再不殺了喫,都要死了。”
“哼!”
劉五郎把雞腿推給了劉譽:“譽兒喫。”
“爹喫吧,我剛纔喫過了。”
劉五郎哪裏信:“喫過什麼喫過?雞腿還不是給你妹妹送去了。”
看着人家父子情深,兄友妹恭,蘇翎頓時有些羨慕。
“要不你喫?”劉譽看到蘇翎眼裏的羨慕,想到她夢裏經常喊:大吉大利,今晚喫雞!
以爲她饞雞腿,劉譽乾脆給了她。
蘇翎看着雞腿,又看了看劉五郎黑成一團的臉。
她又端給了劉五郎:“劉老爹喫受了傷,劉老爹喫。”
劉五郎再不推讓了。
只是總覺得譽兒對蘇翎越發的好。
劉譽在碗裏找了找,本準備找雞胸肉給蘇翎的,卻沒找到。
似乎每次都沒有找到雞胸肉!
劉譽看着蘇翎,若說前兩天蘇翎藏了雞胸肉,那麼今日他一直在竈房,蘇翎並未偷喫過啊!
“夫君,你什麼時候進縣城啊?”
蘇翎看着認真洗碗的男人,語氣柔柔的問道。
她本來要洗碗的,卻不知劉譽爲何接了手。
“你想進城?”
劉譽一邊洗碗,一遍問道。
蘇翎點頭:“是,我從來沒進城過,好想知道縣裏是不是別人說的那樣繁華。”
“可你瘸着腿。”
蘇翎皺着眉:“不是有牛車嗎?”
“得花錢。”
“那那不如你用推野豬的木板車,推我去?”
劉譽冷笑一聲,瞥眼看向蘇翎:“你怎麼那麼異想天開呢?真的摔壞了腦子?”
蘇翎:“……”
這眼神怎麼那麼凌人呢?
“我推着你?”
蘇翎點頭。
“旁人怎麼看?你我新婚恩愛纏綿,相親相愛?”
蘇翎嬉笑一下。
“這個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便別人怎麼說吧,況且別人還說我們偷情來着,實際上呢?咱們什麼都沒有。”
劉譽點頭,卻是一臉不以爲然:“旁人說的誇大了一些,卻也不是全然不對,比如……”
他看着蘇翎,看着她的腰。
“姑娘家哪怕是被人摸了手指頭,或者看了一眼玉足都非嫁不可。
而我看了你的腰,還給你摸了藥,肌膚之親並非他人多口舌。”
蘇翎:“……”
這事不能翻篇了嗎?
“所以,我這不是想着,等我好了報答你嗎?”
劉譽洗好了碗,走近蘇翎,蘇翎拄着拐着退退退,被逼得貼在牆壁上:“你,你幹什麼?”
“我也想知道,你想幹什麼?”
蘇翎搖頭,看着劉譽她不明白。
“你我有了肌膚之親,你雖承諾嫁給了我,卻一心想逃,爲什麼?”
蘇翎愕然,他怎麼看出來她想逃了?
“當然,因爲你爹不待見……”
“不是這個原因。”
劉譽打斷了蘇翎,一雙手撐在牆壁上,離她的雙耳不過一拳。
她臉色黑紅黑紅的,心頭像是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久久不能平靜。
這麼近的距離,蘇翎纔看到,劉譽的睫毛黝黑密長,星眸璀璨深不見底。
好看的輪廓,猶如上帝之手精心雕琢。
哪怕那道疤有些許猙獰,卻顯得劉譽十足的硬漢模樣。
他的呼吸打在她臉上。
蘇翎直呼要命啊!
心口的草泥馬,小鹿要破喉而出一般。
“要是旁的女子,只怕甘願一死,也不願被棄,更遑論逃走?”
“我……”說明我不是旁的女子啊!
二人近距離的對視,劉譽的心也匆匆跳動,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的打量蘇翎。
好看的桃花眼,星眸如墨,眉不畫而黛,高挺的鼻樑,紅脣微抿。
若是再白一點。
再養胖一點,蘇翎該是個極美的女子吧?
二人一時間呆了。
良久,蘇翎推了推劉譽的手:“夫君,要不你先站好了,咱們再說話?”
太曖昧了。
單身二十五年的老c女,哪裏受得了劉譽這般撩撥?
啊啊啊啊!
人家可是要娶妻了,要娶白富美呢!
劉譽果然收了撐在牆壁上的手。
“村長說,你除了嫁給我,還能嫁給誰,當時我就想。
娶了你,舉手之勞,順便還有個人照顧雁兒和爹。卻不想,你並不是非我不嫁的。”
說着,劉譽覺得心裏有什麼撓着他似的,很不舒服。
他盯着蘇翎,一字一句:“如果不是要被賣去青樓,你根本不會跟我說願意嫁給我那些話吧!”
哎呀,媽呀!
這個男人太難搞了!
他看了一眼蘇翎打了石膏的腿:“快好了吧,掙夠了錢,你就能過想要的日子了。”
劉譽走出竈房。
良久,蘇翎捂着平靜下來的胸口,這纔出了竈房。
外邊的火燒雲豔麗無暇,風獵獵的颳着。
躺在稻穀草堆裏,蘇翎總是不經意的想起竈房的一幕,心裏又開始一陣心跳加速。
怎麼回事?
臉也辣乎乎的熱。
啊啊啊!
轉過身,她乾脆閉眼睡覺。
冷,好冷。
半夢半醒的,她找到了一處暖和的地帶,使勁的往裏面鑽,越來越暖和,越來越貼切。
“別過分了。”
男人冰冷的聲音猶如冰水,一下子將蘇翎澆醒。
她猛的坐起來,扯疼了受傷的腿:“嘶……你怎麼在這裏?”
咳咳……
得,接連咳嗽,蘇翎頭暈腦熱,這是發燒感冒的前奏啊!
劉譽下了牀:“夜裏涼,不見你進來,就去把你抱回屋裏了。”
蘇翎蹙着黛眉,撅着小嘴:那還不是怕孤男寡女住一起出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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