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許珩還在和保鏢閒聊,林淺速度飛快的給他發了條信息:#我眼睛有點不舒服,麻煩你去藥店幫我買點艾草蒸汽眼罩,速度快點,耽誤了時間,當心我告狀。#
然後,她親眼看到,許珩將手裏的紙袋丟給保鏢,急匆匆上車,而後駕車離去。
他走了,林淺鬆了口氣。
林淺穩定心神,走向那個拎着紙袋的保鏢,伸手拿紙袋,“給我吧,由我轉交給少夫人。”
那保鏢渾然不知道,眼前的“阿娟”,是少夫人冒充,他不假思索遞上紙袋。
林淺拿着紙袋,回屋轉了一圈,再度走向莊園大門。
這一次,她順利出門。
沒猶豫,林淺直奔機場,她要趕在顧硯辭發現她“逃跑”之前,飛到江洲市,躲到程梵聲麾下。
……
市中心·XX酒店:
宴會大廳裏,滿座衣香鬢影。
主桌上,甄苒和顧瑾瑜竊竊私語。
“看,”甄苒指着某個舉止優雅的女孩子說:“那個女孩我頗爲中意,你覺着如何?”
顧瑾瑜知道,甄苒說“中意”的意思是:她想將那個女孩,介紹給顧硯辭。
她壓抑內心苦澀,竭力以平靜語氣說:“我哥還沒有正式離婚,你就這麼急着給他介紹下一個嗎?我覺得,過段時間,讓他走出這段感情,再給他介紹下一個比較好。”
甄苒輕哼:“我的兒子我瞭解,要他走出上一段感情,必須先讓他走進下一段感情。比如他之前那個,愛了那麼多年一直放不下。跟林淺結婚不過幾個月,他立馬放下。”
顧瑾瑜呆愣愣聽着,顧硯辭的上一任,也是她的心頭刺。
她非常嫉恨那一個,奈何那個女人,是顧硯辭的“網戀女友”。
顧瑾瑜甚至不知道,現實中的那個她姓甚名誰,再怎麼嫉恨,終究是報復不了那個她……
顧瑾瑜看向站在酒水臺前,和一羣青年才俊交流洽談的顧硯辭。
樣貌身材出類拔萃的他,站在人羣中,永遠是引人注目的焦點,吸引顧瑾瑜的目光。
距離上次相見,已過去一星期,顧瑾瑜魂牽夢繞,無時不刻都在思念顧硯辭。
今日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她只想看他個夠……
倏然,她看見顧硯辭掏出手機接電話,然後他放下酒杯,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顧瑾瑜疑惑,怎麼了?他爲何要匆匆離去?
“媽,”她通知甄苒,“我哥出去了,看他那副心急如焚的樣子,像是……嫂子出事了,他急着趕過去。”
她刻意提起林淺,成功破壞甄苒好心情,“什麼嫂子,叫她名字!”
說話之間,甄苒追隨顧硯辭而去。
在大廳外面的走廊上,甄苒追上顧硯辭。
“你去找她是吧?”甄苒眉眼凌厲呵斥:“站住,不許去!”
向來只是在言語上忤逆她的顧硯辭,此刻用行動忤逆她。
他推開甄苒,加快腳步繼續向前,邊走邊解釋:“情況緊急,我沒時間跟你細說,等我回來,再跟你詳細說明。”
“情況緊急嗎?”甄苒猜測着問:“出車禍了?被綁架了?她等着你救命是吧!若是這樣,我堅決不放你走,她就此死了正好……”
甄苒話未說完,顧硯辭臉色一沉,語氣渲染上六親不認的冷血意味,“打住!人的忍耐力有限,不想我逐漸疏遠你,別說那些激怒我的混賬話。”
“什麼,你……”甄苒怒不可遏擡手,指着顧硯辭,手指哆嗦着喊:“爲了她,你竟然,你竟然……日後,你是不是還要和我脫離母子關係啊!”
她火冒三丈之時,顧瑾瑜站在後方,心臟一陣陣抽疼。
她站立不穩,背脊緊貼牆壁,像脫水游魚般大張着嘴巴,竭盡全力的吸氣喘氣。
爲了林淺!顧硯辭爲了林淺,公然忤逆甄苒,說出“疏遠你”的狠話。
他好愛林淺,幾乎愛到寧負天下不負卿的地步。
越是明白這點,顧瑾瑜越是難受。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是自己深深愛着的那個人,滿心滿眼只有別人。
朦朧視線中,顧瑾瑜親眼看見,顧硯辭走到走廊盡頭,走進電梯。
想到甄苒說的“等你救命”,顧瑾瑜心生一計。
看顧硯辭那心急如焚的焦慮樣,興許甄苒所說是真。
只要拖住顧硯辭,林淺定會一命嗚呼。
“啊——呀!”顧瑾瑜使出慣用伎倆,白眼上翻,梗着脖子怪叫,一臉惶恐不已的驚恐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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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叫嚷聲,甄苒三步兩步衝到她身邊,托住她腰身,衝着電梯大喊:“顧硯辭,你回來,恬恬犯病了,她需要你!”
不知是電梯已下降到下一層,還是顧硯辭裝作聽不見,電梯門始終嚴絲合縫緊閉着,不見顧硯辭從裏邊走出。
甄苒打顧硯辭電話,他不接。發信息說明情況,顧硯辭不理不睬。
至此,甄苒瞭然。
她抱着顧瑾瑜,唉聲嘆氣說:“恬恬,可憐的恬恬,他不管你了!那個戀愛腦,心裏只有他老婆,除此之外,誰都沒有。”
顧瑾瑜傻眼,眼眶裏堆積起霧濛濛淚花。
是的,顧硯辭不管她了!
之前她發病,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也要趕到她身邊安撫她的顧硯辭,現在看到她發病都視若無睹,他何其冷血,何其狠心。
她忘了怪叫,忘了翻白眼,心裏反反覆覆喊:顧硯辭,你辜負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
酒店之外的大街上,顧硯辭雙手握着方向盤,戴着藍牙耳機打電話。
他冷峻喝問:“那麼多保鏢看守着,她是怎麼從你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
那端戰戰兢兢回答:“初步判斷,她是化妝成女傭,大搖大擺的從大門口離開。”
顧硯辭:“……”
好吧,是他考慮不周,沒考慮到林淺會玩三十六計之中的“金蟬脫殼”計策。
“她跑不了,”顧硯辭吩咐說:“定位她手機號。”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電話再度打來。
那端喘着粗氣,結結巴巴彙報:“我們定位到了,手機在,在,在西郊火葬場!”
火葬場!
顧硯辭眼前一黑,險些暈倒。
爲何會在火葬場?莫非是,林淺在去往車站機場的途中遭遇車禍,當場身亡,被肇事者或是交警送到火葬場。
顧硯辭周身發冷,指尖褪去溫度。
他擡起冷冰冰的手指,按了按藍牙耳機問:“你確定,定位到的位置確實是在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