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吧。”
容嫺百無聊賴地翻了翻手機,心想着她到底是先去瑞聯邦還是去意國。
小九去年好像在瑞聯邦拍了一套很有名的房產,她一直想去看看。
阮丹伶又轉頭看向蕭明豫,態度明顯和藹了幾分,“明豫,你呢?”
“我和嫺總一起。”
阮丹伶瞭然地點點頭,“政務大廳明天才上班,你身上沒有證件,住酒店的話肯定行不通,你今晚有去處嗎?”
容嫺登時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怎麼回事,自家親媽平時並不愛管閒事,對她和小九大多是放任自流的散養狀態。
偏偏在蕭明豫的身上,投注了非常多的熱心和熱情。
這鳳凰男到底做了什麼值得她這麼青睞?
這邊容嫺還在思考着讓她百思不解的問題,蕭明豫已然扮出了謙卑的姿態,苦笑着搖頭,“今晚……我會自己想辦法的,伯母不用擔心。”
阮丹伶看了眼他左側脖頸處很淡的抓痕,直接發話了,“既然這樣,那你不如住在小嫺家裏吧,她那公寓挺大的,你沒證件也沒銀行卡,總不能露宿街頭。”
容嫺:“……”
蕭明豫一副爲難的樣子,“這……會不會太麻煩嫺總了?”
“這麻煩什麼。”阮丹伶一個冷眼掃過去,堵住了容嫺想要說話的意圖,“你不是她的生活助理嗎?就近照顧,挺好的。”
容嫺冷瞥着蕭明豫,嗤笑道:“你遠古時代來的?身份證銀行卡丟了,手機銀行和付款軟件也沒有?”
她家母親大人不食人間疾苦,出門在外有專人付款拎包,不懂這些支付工具情有可原,但這小白臉還能不知道?
蒙誰呢?
蕭明豫低聲嘆氣,“銀行卡掛失之後,手機支付也都凍結了。”
“花唄、借唄、微粒貸、度小滿、京白條……高利貸,哪個不能用?”
阮丹伶坐在旁邊涼涼地瞅着容嫺,話卻是對着蕭明豫說的,“明豫,別聽她的,這事兒我給你做主,一會我讓管家送你們過去,順便幫忙打掃打掃。”
“媽……”
“你行了你。”阮丹伶瞥她一眼,“人生在世誰還能沒個難處,虧了人家還給你當助理呢,你一點都沒有同情心。”
容嫺閉了閉眼,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她站起來就往後院走去,看樣子是去吸菸房了。
阮丹伶睨着她的背影,不禁搖頭嘆氣。小嫺在外人面前永遠端着大氣溫婉的姿態,唯獨對蕭明豫格外的不耐煩。
針腳對麥芒似的。
同一時間,容慎在車上便接到了容嫺打來的電話。
“什麼事?”
安桐聽到男人開腔,便從窗外收回了視線。
她聽不到電話裏的聲音,但從容慎泛起薄笑的表情來看,應該是熟人。
車廂裏很安靜,沒幾秒,男人就再度開腔,“的確有,但很久沒人住,你要去的話,我安排人過去打掃。”
“……”
“我下個星期要去一趟貝林佐,你想甩掉他的話,可以跟我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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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決定好就給我打電話。”
簡短的一通電話,安桐詫異地問道:“你下個星期要出國嗎?”
容慎將手機塞進褲袋,俊顏溫和地側目,“嗯,有沒有去過貝林佐?”
安桐的眼神肉眼可見地暗淡了幾分,“沒有。”
本來有機會去的,後來……就沒有後來了。
“你要去多久?”她壓下心頭浮起的悵惋,又問道。
“一週左右。”男人幽深的眸子緊緊鎖着她的身影,濃眉輕揚,“想不想一起?”
安桐半張着嘴,手指蜷起,無聲陷入了沉默。
可她沉默的時間太久,久到有些匪夷所思。
這本就是個簡單到不需要思考的問題,她卻遲遲沒回答,看似平靜的表情下,某些情緒分明在暗涌折。
直到商務車駛回悅府別墅,安桐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回神。
“九爺……到了。”
程風把車停穩,回頭瞥見安桐怔忪的神色,小聲提醒了男人一句。
容慎應聲,傾身走出車廂,並直接把安桐從座椅中抱了下來。
“嗯?我可以自己走。”
安桐想的太投入,以至於忽略了外界的變化。
要不是容慎把她打橫抱起,她可能還沒反應。
男人清冽好聞的氣息籠罩下來,好似能撫平心中發酵的情緒。
容慎穩健地邁上了臺階,低眸看了眼安桐恢復了清明的眸子,“想了一路,想出了什麼?”
安桐扯脣,“你這次是公事出差還是?”
“公事。”男人直視着她的眉眼,嗓音透着磁性的低沉,“若你想去,也不耽誤陪你散心。”
安桐在容慎懷裏踢腿掙扎了兩下,男人彎腰放下她,開了門,一前一後走進了客廳。
七八天沒回來,別墅裏漂浮着空蕩的冷清。
安桐走到茶臺前,隨手拿起一個杯子慢慢把玩,語氣淡淡地道:“我不去了,還有不到半個月就要開學,我在家等你回來吧。”
說罷,她就側身看向容慎,勉強地笑了下。
男人單手插兜,朝她邊走邊道:“開學來得及,不是喜歡滑雪?現在過去,還能趕上滑雪季。”
安桐垂眸,似是經過了艱難的思想鬥爭,連說話的口吻都有些艱澀,“當年……就是在那邊出的事,我暫時還不太想……故地重遊。”
雖說她的語調並不平穩,但眼神裏充滿着對男人的信賴,也首次坦誠地說出了不曾提及的過去。
容慎瞳孔驟然一縮,靜了片刻,上前攬住安桐帶入了懷裏,輕拍她的脊背寬慰道:“那就不去,我儘快回來。”
安桐抓着他腰側的襯衫,又補充解釋:“我只是不想去那個地方,不是不想跟你去。”
男人沒言語,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深暗的眸子裏泛着洶涌的波瀾。
三年多以前,瑞聯邦……
這確實是出乎意料,他一直以爲安家是在國內出了事,車禍或者其他事故,沒想到竟是在瑞聯邦。
難怪查不到半點的蛛絲馬跡。
晚些時候,凌琪抱着電腦跑來找安桐,容慎沒在意,擡腳去了書房,並將房門關嚴。
傍晚餘暉縈繞在落地窗附近,男人單手舉着電話,望着天邊豔麗的火燒雲,聲線低冽地道:“瑞聯邦三年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重大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