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容易嗎她,抱着一個半大小子,一路上惹了多少白眼,好不容易到車跟前來,這人還忙着喫瓜?
“哦,沈家沈家妹子,這這是小童生?”
“不然呢,快來幫忙。”
嫿嫿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哦哦,好。”
宋餘糧幫着把人擡上牛車,心裏疑雲陡生。
這是看老童生被抓,又把目光放在小童生身上了?
怎麼就邁不過去童生老爺這個坎兒呢?
這陸家小子還是個孩子呢,沈氏總不至於禍害人吧?
“宋大哥,想什麼呢?”
嫿嫿一看宋餘糧一副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姬雲箏,不是陸家的孩子,是那一對兒畜生偷出來的,殺了人全家還把人兒子搶了給自己當兒子。”
“剛剛在街上碰見,看他情緒不對,就上前說了兩句話,誰知道他喊了一聲娘就栽倒在我懷裏了。”
嫿嫿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意有所指的解釋了一番。
她可是良家婦女,總不至於對個孩子下手。
可別讓宋餘糧腦補過頭了。
“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陸聰殺了人全家,還偷了這孩子養大?”
宋餘糧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一眼車上的孩子,再看一眼嫿嫿。
“嗯。”嫿嫿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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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娘嘞,這陸聰膽子也太大了些吧。”
宋餘糧這才反應過來,村裏早上傳來的屠了全家的對象居然是眼前的孩子。
這孩子長的這麼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要是爹孃還在,怎麼可能會龜縮在他們這個小破村子裏啊。
“是啊,懟變態了些,也不知道那一對畜生怎麼做的出來的,喊了十幾年的父母竟然是殺父仇人,這不,一激動就暈了。”
嫿嫿自認爲看的狗血劇情挺多的,可真正碰到狗血的還真的是有點不能接受。
“哎,這孩子命可真苦!”
宋餘糧感嘆似的說了一句,看着嫿嫿:“那你打算怎麼辦?”
“能怎麼辦?我們回去的時候順便帶回去,這事兒交給里正處理吧。”
“再怎麼說,這也是個童生,考上秀才了不還是賀蘭村的人,爲賀蘭村爭光嗎?
作爲里正,村民遇到困難了,他應該不會不管吧。”
嫿嫿說着將責任推到里正身上,回那個家的話,肯定會觸景生情,如果里正能在村裏給他重新找個住的院子就好了。
每天可以在她家給孩子們教書,連一日三餐都不用發愁,晚上回去睡個覺就好了。
宋餘糧聽到嫿嫿的話,覺得有點懸,陸聰這件事情太大了,村裏人說不定還會排斥陸登科,姬雲箏呢。
也許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樂觀。
可他此時也不能說什麼掃興的話,畢竟這事兒結果如何,還得等回去了才能知道。
“走吧,先回去再說。”
嫿嫿雖然這樣說,但是她有預感,這次回去村裏肯定會有很多閒言碎語。
哪怕姬雲箏有再多的委屈,都不能否認他跟陸聰十幾年的父子關係。
如果村民不知道他是被滅門剩下的孩子還罷了,如果知道了,村民時時刻刻同情加可憐的眼神,就會像刀子一樣紮在姬雲箏的心上,讓他一刻也不能忘記父母的慘死。
這樣久而久之,他還怎麼讀書識字,還怎麼實現他的抱負?
可如果不說出他的身世,村民肯定又會說,養了這麼大的兒子,父母都被抓走了,而他自己卻好好的,是不是以前讀書花的錢都是陸聰用殺人換來的?
各種流言蜚語恐怕會像海水一樣涌來,狠狠壓在他的心頭。
回家的路上,嫿嫿一言不發,就連宋餘糧也是眉頭緊鎖。
不知道回去了這個可憐的孩子該如何面對村民們的那些探究與八卦。
牛車吱吱呀呀,半個時辰後,到了賀蘭村的村口。
村裏幹不動活的老太婆們正坐在樹下激烈的討論着村裏的八卦。
嫿嫿幾人剛到路口,車上的陸登科就引起了村裏老婆子們的圍觀。
“沈氏,你不會是對陸聰舊情未了吧,那樣兇殘的殺人犯的兒子,你們也敢帶回村裏來,早就聽說你是個蕩的,沒想到你連殺人兇手都不放過。”
村裏年紀最大的李大奶奶率先指責嫿嫿。
賀大強的娘韓婆子緊隨其後道:
“是啊,這可是屠殺了別人滿門的兇手的兒子,繼承了他老子的陰毒,絕對不能繼續留在賀蘭村。”
韓婆子似乎是找到了嫿嫿的把柄一般,眼裏滿是惡意。
這小賤人上次打了她兒子,就連隔房的堂侄兒都沒有放過。
如今幾個妯娌恨毒了她,就是這個小賤人的錯。
嫿嫿低頭,看着車上眼皮動來動去的孩子,拍了拍他的手。
“李大奶奶是吧,我帶誰來,不帶誰來,沒礙着你們什麼事兒吧?”
“再說了,你們說他是陸聰的兒子他就是嗎?我要是說這是我孃家的遠房侄兒,你們還能擋着我回家不成嗎?”
嫿嫿坐在車上完全沒把眼前的幾人放在眼裏,一羣即將踏進棺材的老人了,在家裏可以作威作福,在她面前就免了吧。
她沈嫿嫿可不是誰的面子都給的。
原本還覺得這孩子是個燙手山芋,給他找個住處恐怕會很麻煩,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剛進村口就遇到幾個蒼蠅。
“你,你敢頂撞我?”
李大奶奶明顯沒想到沈氏一個寡婦竟然敢對她無禮。
她可是賀家村裏年紀也最大的老人了,誰見了她不喊一聲老祖奶,這沈氏可真是跟她那個婆婆一樣討厭。
“哈哈哈,笑死我了,您是哪位啊?口氣可真大。”
嫿嫿坐在車上,笑的花枝亂顫的,一點兒沒把兩人當回事兒。
“你,大虎有你這樣的媳婦兒,可真是倒黴,早知道就該讓他休了你。”
李大奶奶氣的渾身發抖,她病了一個月沒出門了,今兒也是聽着陸家的事情纔出來的。
因爲年紀大,被身邊人捧慣了,沒想到卻被一個小輩下了臉子。
“李大奶奶孃家是住海邊兒嗎?”
看着衆人迷茫的眼色,嫿嫿一字一句說道“您、管、得、真、寬。”
有人被她的話惹的噗哧直笑,有人被氣的臉色變成了豬肝色。
尤其年事已高的李大奶奶,氣的伸長了脖子,像一隻剝光了毛的禿毛雞一樣瞪着她。
指着她半天氣的罵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