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兒……”
蘇大牛到底是不放心,趙英蓮和王香香扶着他,還是出來了。
他老遠就揚起手裏的賣身契,憤憤的看着王仕道:“今日你們就是怪我不認親戚,我也無所謂,白紙黑字,你的妻女,早就讓你一紙賣身契賣了!”
王仕看到趙英蓮,先不去說賣身契的事情,反而怒罵道:“你個不要臉的娼婦,竟然勾搭妹夫!這樣拉拉扯扯的,還要不要臉了你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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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英蓮一張臉,憋得通紅。
王香香憤恨的瞪着王仕,真是想不通,這樣粗鄙的人,爲何是她的父親。
趙英蓮到底是怯弱慣了,聽見王仕這般說,連忙就鬆開了手。
蘇大牛沒人扶着,差點摔跤,趙英蓮又連忙扶着,聲音不大,卻讓人能聽清楚。
“你早就將我們母女賣了,你我哪裏還是夫妻?你如今還想管着我?”
王仕聽聞,四處找了找,看到一根木棍,撿起來就要去打人。
趙英蓮和王香香扶着蘇大牛連忙要躲。
蘇翎上前去,一把抓着王仕手裏的木棍,一把推開。
王仕看着爺們,但沒幾分力氣,蘇翎不過是輕輕一推,就在雪地裏摔了個跟斗。
“哎喲,打人了,二弟三弟你們快幫忙啊,今天咱們可是來替爹孃討回公道的!”
要說是爲他討回妻女的,這些人鐵定不會搭理他。
但是劉家有錢,他們的外甥女嫁了個好人家,怎麼着這回也要多弄點錢,不然這個寒冬怎麼過?
王壯、王和、周翠花和孫婄紛紛圍上來,攔在蘇翎跟前。
“先別管大哥大嫂的事情,就公公婆婆慘死的事情,外甥女,你們是不是要賠錢?”
“賠錢?憑什麼?”
“外甥女,若不是你娘王元花,你外祖父,外祖母他們去蘇家做什麼?你娘不讓他們去蘇家,他們二老能死在你們蘇家嗎?”
蘇翎冷呵一聲。
“你們想要錢是不是?”
幾個人努努嘴,“總歸這件事情,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你們當真是掉進錢眼裏了,給你們一筆錢,讓你們安家度過寒冬,你們不感恩便罷了,如今還想來吸血!”
“外甥女,話不要說的那麼難聽!”
蘇翎嘆了一聲,仰頭,看着天空雪花飄飄,寒冬都比不上寒心。
王元花,我娘,他們的姐姐妹妹。
作爲哥哥嫂嫂,弟弟弟媳,沒有一個人爲了孃的死難過,反而都來想着怎麼弄錢!
這幫人,當真沒有良心!
“好,你們想要錢,就在這裏等着吧!”
蘇翎說着,對着在場的鄉鄰說道:“各位鄉親,我蘇翎的事情,讓各位看笑話了,但天寒地凍的,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有人沒看夠熱鬧,不想走,村長踢了兩腳。
“一看就是來訛錢的,湊什麼熱鬧?趕明兒不到劉家上工了?不掙錢了?都走都走,散了散了。”
蘇翎對村長感激的微微頷首。
轉身,對着蘇強道:“看緊大門,若是他們敢硬闖,不必客氣!”
蘇強點頭,“小嫂子放心。”
“外甥女,你就這麼走了?”
王壯等人想抵死糾纏,可是還沒有抓到蘇翎,蘇強等護衛將他們與蘇翎分割開。
蘇翎過去,接了王香香的位置,扶着蘇大牛往宅子裏走。
幾人進去,便關上了門,蘇強等十幾個護衛與王家的人周旋。
“翎兒,那些人如此可惡!把他們打走不就行了?”
蘇大牛恨毒了他們。
如果不是他們突然來,他的娘子就不會死!
“打他們我都覺得髒了劉家門庭,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這些人得給他們血的教訓,今後纔不會來胡攪蠻纏!自有人能夠收拾他們。”
“我就是怕他們一直不走,給劉家招來橫禍,這些人太難纏了!”
“爹,你別擔心,只需要一個時辰,那些人,咱們就沒多少機會看見了。”
蘇大牛嘆息間咳嗽了兩聲。
蘇翎也只得連忙將人送回房間,着人燃銀炭,斷不能再讓蘇大牛着涼。
趙英蓮忙前忙後,王香香也跟着添茶端水。
趙英蓮從竈房端了藥來,蘇翎接過來遞給蘇大牛,待喝下,蘇翎說道:“爹,你真的要好好歇着,我不想你有事。”
蘇大牛點點頭,眉目間盡是愁緒。
他躺下,蓋着被子,側身說道:“翎兒,爹,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
蘇翎張張嘴,許久才說:“你還有翎兒呀,翎兒也不能沒有爹啊!”
蘇大牛揮揮手。
蘇翎便起身,“爹,我去一趟縣裏,蘇家的人,還有外頭那一幫子白眼狼吸血蟲,我會一棍子,全部趕走,不再礙着你的眼!”
蘇大牛點點頭,似乎在抹眼淚。
出去的時候,招手將人趙英蓮和王香香一道喊了出去。
院裏。
蘇翎還未說話,趙英蓮拉着王香香立馬就是跪下。
“夫人,奴婢二人知道,蘇老夫人的死,我們脫不了干係,可除了劉家,我們真的沒有去處了,求您允許我們留下吧!”
“我們賣身契都在蘇老爺手中,奴婢無所謂,可是我的香香,她才十四歲呀,這麼小的年歲,她不能淪落到那些風塵場所裏,求求夫人可憐我們,我們願在劉家爲奴爲馬!”
趙英蓮言辭懇求,鼻涕眼淚一大把的苦求,字裏行間都是奴婢,看起來與外頭那些白眼狼還是有些區別的。
王香香什麼也不說,只是給蘇翎磕頭。
蘇翎將人扶起來,二人不肯。
“我沒有要趕走你們。”
頓了頓,蘇翎繼續說道:“方纔,你和王仕說的話,我也是聽見的,既然你願與他從此再無聯繫,我劉家多你們母女二人的一雙碗筷罷了。”
趙英蓮和王香香對視一眼,破涕爲笑,拉着手,對着蘇翎又要下跪。
蘇翎連忙將人扶着。
“罷了,這幾日你們先照顧着我爹吧。”
母女二人期期艾艾的應下。
打發二人去照顧蘇大牛,蘇翎回頭,劉譽送了一把油紙傘過來替她擋着風雪。
雪地裏,一串串的腳印……
蘇翎忍不住嘆息一聲又一聲的。
他拉起蘇翎的手,緊緊的握在手心,“我已經着人去縣裏報官了。”
蘇翎嗯了一聲。
“那我們?”
“咱們去縣裏。”
劉譽從袖袋裏拿出一個布錢袋子,裏面裝的是王家三兄弟的借條。
蘇翎接過來,看向劉譽,星眸裏氤氳着水霧,在雪花亂飛的院裏,柔柔弱弱的模樣。
他忍不住將人攬在懷裏,打着一把油紙傘。
正門。
蘇海看到劉譽和蘇翎,忙道:“那幾個人真能嚎,鄉親們都十分給面子,都走了,他們還在那兒嚎呢。”
蘇海說話之前,都能聽見他們鬼哭狼嚎。
許是聽見蘇海說話,他們倒是靜下來了。
“蘇翎!你是不是在裏面?”
王壯媳婦孫婄尖聲問道。
“在不在你們今日也別想踏進劉家半步!”是蘇強的聲音。
“你不過是個看門狗!有什麼資格與我們說話?蘇翎那可是我們外甥女,你算什麼東西!”
聽得蘇強噎了下的聲音。
最後拔刀。
大門打開。
劉譽和蘇翎出來,男人冷冽霸氣,少女清冷柔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