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聽說皇上也一起來了,臉上詫異的表情一時沒控制住,側頭看向江宜夕,見她眉目冷淡,並沒有特別的情緒,她才稍微放心些。
“皇上今日倒是有空。”大長公主呵呵一笑,平日不是忙得連人影都見不着,今天還有時間到她這裏喫飯?
趙聿準微微含笑,“昕兒非要朕陪着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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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昕鈺在心裏擺着手:不是我,我沒有!
大長公主又笑了笑,雖然不太樂意,但還是將趙聿準迎進府中,吩咐下人去準備晚膳。
“讓人把車上的獵物都拿去廚房。”韶音吩咐道,“孃親,我和呦呦在外面一整天,先回去收拾一下再過來。”
江宜夕心中爲韶音的話稱讚,她正想着找藉口避開呢。
“好,去吧。”大長公主立刻就點頭。
韶音拉着江宜夕就跑了。
趙聿準目光深幽地看着江宜夕的背影,被大長公主太后揮了揮纔回過神。
“姑母,聽呦呦說,她的冠藍鴉養在您這兒,我想去看看。”趙昕鈺興奮地說。
“我讓人帶你過去。”大長公主笑道。
屋裏就剩下大長公主和趙聿準了。
大長公主看着一臉冷凝的帝王,她輕嘆一聲,“皇上喜歡呦呦?”
趙聿準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沉着臉看了大長公主一眼。
“她是江禮的女兒,皇上也不在意了?”大長公主問。
“她雖是江禮之女,卻從小生活在杜家。”趙聿準低聲說。
大長公主嘲諷一笑,“戰王妃也是江禮之女,甚至爲了你,多年不與其他世家來往,你爲何就介意她的身世,甚至將她視爲敵人。”
“朕沒有!”趙聿準臉色沉冷,“朕知道江氏並沒有出賣過朕,朕剛回京都城時,正是風雨飄零之時,哪有時間瞭解她。”
“你有時間跟齊若煙卿卿我我,卻沒時間瞭解自己明媒正娶的王妃?”大長公主哼了一聲。
趙聿準眉心都要皺成一座山,“朕何時跟她卿卿我我,那時候朕被趙則明打壓得幾乎喘不過氣,根本沒空去見她。”
他的確是聽到外面的傳聞,說他對齊若煙一往情深,他們患難與共之類的,他只是懶得去解釋。
“好,那就撇開齊皇后不說,戰王妃紅顏薄命,一個人死在別院,你要杜呦呦怎麼能不介意這些事情?你喜歡她,務必要讓她進宮,你覺得江禮會同意嗎?”
趙聿準沒想過江禮會不會同意,他是皇上,若是真的要冊封杜呦呦,誰敢反對?
他如今徐徐漸進,也只是不想嚇到她。
“皇上,放過她吧。”大長公主低聲嘆道。
“朕若是不願呢。”趙聿準眼眸陰沉冷漠,他第一次心動,讓他放開手,那不可能。
大長公主說,“呦呦跟江氏不同,皇上若真的執意如此,將來莫要後悔。”
趙聿準捏緊茶杯,“朕,不後悔。”
“開席了,皇上請吧。”大長公主不再多費口舌,她只希望杜呦呦能夠爭氣,替自己的姐姐出口氣,別那麼快就淪陷在帝王的攻勢之中。
畢竟……天下又有幾個女子能抵擋得住帝王的喜愛。
江宜夕和韶音攜手來到前院時,趙聿準已經離開了,只有大長公主正在招待着趙昕鈺。
“孃親,皇上呢?”韶音好奇地問。
“他回去了。”大長公主笑着說,“這兔肉烤得火候剛剛好,聞着便覺得香,你們快坐下喫吧。”
“殿下要喫些清淡的。”江宜夕笑着提醒一句。
大長公主嗔她一眼,“我只聞着便覺得夠了。”
趙昕鈺拿着兔腿大口喫着,滿嘴噴香,“姑母,大家都說呦呦長得像以前的三嫂,是不是真的很像?”
“……”大長公主一時不知要怎麼回答。
江宜夕笑着說,“我和姐姐是孿生的,自然長得一樣,小王爺沒有見過我姐姐嗎?”
“見過,好像又沒見過。”趙昕鈺只記得朦朧輪廓,他跟江宜夕幾乎沒有怎麼見過。
沒有趙聿準在場,他們反而更喫得開心,江宜夕和韶音兩人還喝了一壺酒。
知道江宜夕酒量不好,大長公主不敢讓她多喝,誰知道纔剛喝了兩杯,已經是暈暈乎乎,還拉着韶音要彈琴。
大長公主心情愉悅,便讓人去取了琴過來。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不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江宜夕一邊彈琴一邊唱曲兒,還將西洲曲的詞兒都給改了。
“唱對了嗎?”趙昕鈺疑惑地問。
“管她對不對,反正高興就好。”韶音說。
大長公主手裏端着茶,目光含笑看着年輕人的快活,真希望她們能永遠像今日般開心,不要被捲入其他紛爭裏面。
特別是杜呦呦,她已經放下過去,那就應該有新的人生。
不能讓她進宮……
若是能夠在皇上有動作之前,將杜呦呦的親事定下來,難道皇上還能搶別人的妻子嗎?
大長公主心中一定,便有了主意。
三個小酒鬼都喝得不省人事,大長公主這才讓人給他們灌下解酒茶,再各自送回房間。
“小王爺喝多了,夜裏風大,就讓他先歇在公主府,差人去宮裏跟太后說一聲。”大長公主吩咐着。
一直在養心殿等着弟弟回來的趙聿準得知消息,俊臉變得更黑了。
高半山快要頭埋到胸口了。
誰讓皇上賭氣要回宮,爲了杜姑娘,都去狩獵一天了,如今回來又心不在焉,何必呢?
不過,誰能想到杜姑娘居然跟王妃長得那麼相似,不說長相,連說話神態都一模一樣,他差點都以爲是王妃還活着。
“辛珉回來了嗎?”趙聿準突然問。
上次他要人將辛珉帶回京都城,想詢問關於江宜夕的事,這麼久過去,居然還沒見到人
“回皇上,辛珉不肯回來。”高半山無奈地說,那孩子也是個不怕死的。
趙聿準冷聲說,“將杜呦呦是江氏的孿生妹妹之事告訴他,他自然就回來了。”
“是,奴才這就去辦。”高半山應道。
“以後不許小王爺碰酒。”趙聿準又寒着臉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