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他爸爸媽媽不會離婚,他們一家人也不會分開。
“媽媽過去虧欠澄澄太多,但媽媽保證之後會努力做個好媽媽。”顧晚顏說着,又補充上一句,“我也一定會對你爸爸很好很好。”
霍雲澄趴在她背上嘟囔道:“你已經對他很好了,給他做三明治都不放番茄。”
顧晚顏啞然失笑,拍着他的背輕聲安慰。母子兩個在暖光下輕聲細語地說着悄悄話,顯得溫馨又寧靜。
霍寒霆透過門縫望着這一切,看着顧晚顏的背影出神。
他本是來看看霍雲澄,再開導開導他,卻無意中聽到了那句“你和爸爸是這個世界上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他居然也是嗎?
他眼眸波動了一下,心臟那裏有無聲的歡愉蔓延開來,只一瞬間就讓他那些盡全力掐滅的念頭再度冒出頭。
他們一家人真的能永遠都不分開嗎?
或者說,她終於能心甘情願地留在他身邊嗎?
昏暗的酒吧裏,勁爆的音樂震耳欲聾,五顏六色的燈光在一羣羣瘋狂的男女身上閃過,露出一張張迷醉的臉,看不見的角落卡座裏到處都是男女之間難捨難分的親暱。
謝玲踏進這裏時,臉色一陣難看,她目光四掃,最後挎着包走向了電梯。
在電梯合攏之際,她嫌棄地看了一眼大廳裏糟糕的環境,鄙薄地攏了攏身上的外套。
真是難以想象,賀天居然會來這樣的地方應酬,看來公司這段時間是真的經營不好。
不過也難怪,跟霍氏競爭東郊地皮失敗,投進去的錢都打了水漂,跟人合作搶霍氏萊斯特的項目結果也失敗,讓那個幕後老闆大發雷霆,撤了一部分項目的投資,給他幾乎去杭城拉合作,結果跟人家那位從帝都遠道而來的貴公子聽說連話都沒說上。
謝玲撇了撇嘴,這未免也太窩囊廢了一點。
不過就算是窩囊廢,對於她來說還是個有錢戶,依靠着以前顧晚顏幫着她打下的累積,賀天公司雖小,但也沒那麼容易垮。
心裏轉着念頭,謝玲走到祕書說的包廂前時已經擺上了微笑,她推開包廂的門,祕書一看是她,立刻將人給迎了進來。
“謝小姐,賀總就在裏面,麻煩您搭把手將他帶回去,到時候還要請您照顧他一下。”祕書邊說邊引着她往裏面走。
偌大的包廂一覽無餘,中間寬闊的大理石桌子上擺着無數酒瓶還有杯子,菸灰缸裏塞滿了菸頭,骰子凌亂地四散在上面,點歌臺還亮着光,而賀天正歪倒在一旁的沙發上,身上的襯衫顯得皺巴巴的。
聲色犬馬,烏煙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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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玲到底是學音樂出身的大學生,有點看不起這種暴發戶式的酒桌生意。
但她沒有發作,而是走到了賀天身旁,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阿天,阿天?”
祕書連忙將賀天扶起來:“賀總,賀總,謝小姐來了,咱們走吧?”
賀天被翻過來,頭髮有些凌亂,領帶鬆鬆垮垮,襯衫領口上的一枚口紅印醒目,他身上還有濃烈的香水味,顯然剛纔喝酒時身旁一定有美女作陪。
謝玲臉色頓時難看了下來,儘管他們的關係並沒有公之於衆,但賀天身邊的哪個人不知道他們家的事?
也就是礙於顧晚顏那邊,才一直沒有拿到明面上來,但在謝玲心裏,她早就已經把賀天看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別讓她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否則撕爛了她的嘴!
謝玲恨恨地看了一眼那個口紅印,祕書注意到了她的情緒,訕訕道:“謝小姐,就是應酬,男人嘛,在外難免……”
“我知道。”這會兒她除了強忍着裝大度還能怎麼樣,她和祕書一邊一個把賀天扶了起來。
男人爛醉如泥,這會兒居然有了少許意識,他低着頭,嘴裏咕噥着話:“爲什麼幫他……”
謝玲被他的酒氣薰得別過頭去,一時之間沒有聽清:“你說什麼?”
但賀天又不說話了。
謝玲也沒有再問,拖着他上了車,祕書給他們叫來代駕就趕緊走了,他也喝了不少酒,感覺有點頭重腳輕的。
現在已經是深夜,隔着一道江,對面卻流光溢彩,謝玲轉頭看去,漸漸地出神,直到賀天打了個嗝。
她轉過頭看去,心裏忽然產生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你別吐!”
但這畢竟不是人力所能通知的,賀天吐了個痛快,嘔吐物沾了謝玲一身,把她氣得渾身哆嗦,但這難聞的氣味卻薰得她一句話也不想說。
她捂着嘴,強忍着嘔吐的慾望,開了車窗,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她頓時感覺好受很多。
前面代駕也偷偷地開了窗戶,同時心裏還有抹慶幸,幸虧這不是他的車。
賀天吐了之後,酒就醒了一些,還能睜開眼說兩句話。
“這是哪裏?”
他轉過頭傻呆呆地看着謝玲,就算是他長相俊美,這個時候瞪着眼睛,張着嘴也很難讓謝玲跟“帥”這個字眼聯繫起來。
“這是車裏,我們正要回家!”她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許再吐了啊!”
賀天呆呆地點頭,跟着謝玲一起看向窗外,過了會兒他纔開口問:“晚晚呢?”
謝玲動作僵住,她轉過頭來,聲音顫抖着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許是外面風太大,她一時聽錯了。
“晚晚呢?”賀天又重複了一遍,他偏頭疑惑地看着她,“她不是說好會來接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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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玲看着他,呼吸急促起來。她想起了上大學那會兒,賀天是學生會的人,出去拉贊助喝得爛醉,總是她和顧晚顏去接他,三個人並排走在街道上,顧晚顏扶着他,賀天喝醉了耍酒瘋就大聲地喊顧晚顏的名字,“晚晚”“晚晚”,一聲又一聲。
她是被排斥的那個,只能跟在一旁眼睜睜地看着他們爲伴,心裏直冒酸水。
年少輕狂的男生,書生意氣,高聲喊着:“晚晚,我一定會賺大錢給你的!”
顧晚顏抿脣笑得開心,她綴在後面心如刀割,羨慕又嫉妒,這樣的一份愛情屬於她該多好。
後來她如願以償,賀天喝醉後再也沒喊過顧晚顏的名字,甚至一提起就是深深的厭惡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