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狩獵場來了這麼多人!
江宜夕和韶音在馬場跑了幾圈,回來發現周圍多了許多面孔。
“都是衝着你來的。”韶音說道。
江宜夕不置可否,人見人小的醜八怪突然變成醜女,而且身份突然從孤女變成前首輔的女兒,就算江家如今落魄,但也是百年世家,是商賈杜家比不上的。
她並不會因爲這些目光便覺得不自在,她早就習慣了。
那些本來想笑話她的人,看着杜呦呦姿態從容,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跟其他貴女相比,彷彿還更添幾分端雅。
她真的是在商賈家長大的嗎?
怎麼覺得……跟以前被江首輔捧在手心千嬌百寵長大的戰王妃沒有兩樣。
“咦,皇上也來了?”韶音詫異地開口,指着前面山坡上的人影。
不正是趙聿準嗎?
趙聿準已經來了有一會兒,在山坡上時,他便已經將她飛揚騎馬的姿態看在眼裏。
昨日他已經見識過她的花容月貌,今日再次見到她,依舊難以控制心中的悸動。
她的美是有侵略性的,光芒耀眼且燦爛,讓人看她一眼就捨不得挪開眼睛。
“皇上,安寧縣主和韶音郡主也都在呢。”高半山小聲地提醒。
“朕又不是來見她……們的。”趙聿準哼了一聲。
“是,韶音郡主好像發現皇上了,她應當會過來給您請安。”高半山小心地挑着話說。
趙聿準目光灼灼地看着杜呦呦,她似乎沒發現他,還是根本不想看到他?
“皇兄,您怎麼也來了呀。”最先過來找他的人,居然是趙昕鈺。
“來散心。”趙聿準面無表情地開口,擡眸看向趙昕鈺身後的趙九辭,“九皇叔平日不喜歡出門,今日怎麼也來湊熱鬧?”
趙九辭含笑說,“杜姑娘替臣治病,勸我莫要整日留在家中,要多出來走一走,今日昕鈺來找臣,便一起過來了。”
趙聿準薄脣微抿,他之前不覺得杜呦呦替趙九辭治病有何不對,今日聽着卻格外刺耳。
“皇兄,我們要跟呦呦一起去狩獵,您要不要跟着來?”趙昕鈺問道。
“九皇叔也去?”趙聿準峻眉微挑,他記得趙九辭身子虛弱,連騎馬都喘氣,他還會騎射嗎?
趙九辭垂眸回道,“臣該回去吃藥了,今日就不陪小王爺了。”
“送九皇叔回去。”趙聿準面色緩和了些,吩咐沈異親自送趙九辭回去。
“臣告退。”趙九辭笑了笑,視線遙遙地看了杜呦呦一眼。
江宜夕已經和韶音騎着馬走進去狩獵場了。
“呦呦,我們不等小王爺嗎?”韶音問道,她其實有點想看到皇上此時的表情。
當年戰王妃多好啊,長得好看,人又溫柔親切,偏偏皇上眼盲心瞎,根本看不到她的好。
她就希望皇上後悔當年辜負了江姐姐!
“小王爺等下來找我們便是了。”江宜夕笑道。
“呦呦,你是不是……知道皇上和江姐姐的事了?”韶音小聲問道,她覺得杜呦呦剛纔不肯去給皇上請安,多半是知道江姐姐的過去了。
親姐姐是被皇上辜負冷落,年紀輕輕便病逝,怎麼會跟皇上沒關係。
江宜夕淡淡地說,“我在齊家生活了那麼久,自然聽了不少關於姐姐的事。”
“那……那你是怎麼想的?”韶音問道。
“他生莫做有情癡,人間無地着相思。”江宜夕擡頭望着廣闊明媚的天空,笑得灑脫又自在,“希望姐姐重生之後,做回她自己,不要再愛上任何人了。”
“至於別人,歲月漫長,結局難料。”
韶音怔了怔,有些聽不懂她的意思,但好像又能感覺到杜呦呦心底藏着心事。
“呦呦,呦呦……”趙昕鈺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等一等我啊,不是說好一起狩獵的,你怎麼自己跑了。”
江宜夕笑着回頭,在看到趙昕鈺身後的趙聿準時,笑容淡了。
趙聿准將她的神色變化都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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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是怨上他了,以爲他辜負了江氏嗎?畢竟那是她的親姐姐。
“皇上,小王爺。”江宜夕垂眸見禮。
“昕鈺讓朕教他狩獵,朕拗不過他,便跟着來了。”趙聿準淡聲說道。
他身後的山默和高半山都低下了頭不語。
山默還偷偷看了江宜夕一眼,心中被震撼得說不出口。
沒想到杜呦呦拿下面紗之後,居然長得這麼好看。
比宮裏的皇后娘娘還要更好看,難怪皇上會將她放在心上。
“有皇上教小王爺,那我跟韶音可不能在旁邊打擾。”江宜夕說,“那我們就先行一步。”
趙昕鈺叫道,“不行,我要跟着你。”
趙聿準覺得他平日沒白疼趙昕鈺。
“那就一起吧。”趙聿準說,他騎着馬來到江宜夕的身邊,“正好朕有幾句話想問你。”
四人騎着馬前行,韶音不自覺就落後了幾步,跟趙昕鈺並頭走在身後。
“昨日去齊家,他們有爲難你嗎?”趙聿準低聲問。
“多謝皇上關心,他們沒爲難我。”江宜夕回道,心裏卻納悶,趙聿準怎麼回事,當初因爲她是江禮的女兒,他認爲她居心叵測嫁給他,所以冷落她那麼多年,現在她恢復身世,他居然還不改之前態度?
她以爲他應該對她冷眼相待,後悔之前讓她進宮給他治病了。
“朕……看到江氏的畫像了,你們確實長得很像。”趙聿準的聲音低沉,帶着幾分苦澀,“朕對她沒有任何記憶,你能不能繼續爲朕鍼灸,讓朕早日想起來。”
“皇上要想起她做什麼呢?”江宜夕好笑地問,“她已經死了,在皇上的心目中,她應該是無關緊要的人,否則你也不會連個封號都沒給她,皇后娘娘如果不是皇上心中摯愛,皇上又如何會在登基時立她爲皇后。”
“既然您忘記了我姐姐,或許是上天的意思,皇上何必想起她,免得影響了心情。”
“於皇上而來,她是江首輔的女兒,而江首輔是您曾經的對手,你厭惡她也是正常的。”
她的一字一句,就像有一隻大手在扯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痛得他臉色都發白了。
趙聿準聽出來了。
她在恨他!
恨他害死了江氏,害死了她的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