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麗思酒店停車場。
李正英和李忍上了賓利飛馳的後座。
車窗搖了下來,李正英探出頭對蕭桐羽說道:“那明天早上帝都醫院見了丫頭。”
蕭桐羽彎下了腰:“好的李爺,我一定準時到。”
李忍從李爺的身後招了招手:“桐桐,到時候要不要搬來和我們一起住?爺爺房間都給你留好了。”
一種終於有家人照顧的感覺涌上心頭,蕭桐羽突然覺得心裏暖暖的。
“謝謝你們,我會考慮的。”
目送賓利開遠,蕭桐羽轉過頭,發現季允澤還站在她身後。
她準備無視他走開,卻又被他拉住了手。
“季允澤你到底想幹嘛?”
“蕭桐羽,我真的喜歡你。”
剛剛經歷了認親的震撼,此時蕭桐羽一點也沒有心思和季允澤談這個問題。
她看着男人被打得傷痕累累的臉,加上他這個賣慘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
換做以前,她早就被他摁在牆上往死里弄了。
現在這張臉,就算被拍到掛上了熱搜,估計也沒人能認得出是堂堂季氏總裁。
“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喜歡我,你可以放手了嗎?”
季允澤的手握得更緊了。
“蕭桐羽我們談談,你覺得我哪裏不對,我可以改。”
蕭桐羽強壓着怒火:“季允澤,你從頭到腳就沒有一個地方是對的,你要改,那隻能重新投胎了。”
季允澤怔了怔,像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眼尾也開始泛紅。
“你真的不願意給我機會?”
蕭桐羽斬釘截鐵道:“不願意。”
“好。”
季允澤放開了她的手,轉身消失在停車場的另一頭。
……
半夜,羅俊之正在麗景閣的公寓裏熟睡中,突然一陣噼裏啪啦的敲門聲把他嚇得從牀上跳了起來。
由於麗景閣上到每一層樓都需要刷卡,大半夜開電梯的鈴聲並沒有響,想必來者知道電梯密碼,那除了他爸媽爺爺之外,就是季允澤和韓宇了。
對了,下次還可以告訴蘇柔。
想到蘇柔,羅俊之心裏甜絲絲的。
他抑制不住地笑着打開門,看到季允澤一臉陰沉地站在門口。
和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煩透了羅俊之這張花癡的臉,季允澤的大手擋在他的臉上,用力把他推到一邊,自顧自地進了門。
力氣之大讓羅俊之一個踉蹌,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
“季允澤,你大半夜幹什麼,臉色比殭屍還難看。”
季允澤跟回自己家似的,隨手打開了大燈。
客廳裏輝煌的水晶燈噌的一下亮了起來,把偌大的空間照得如同白晝。
季允澤指了指自己的臉:“幫我弄一下。”
羅俊之湊近一看,一瞬間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季允澤頭髮蓬亂,左眼腫了起來,嘴角和鼻子還結着未凝固的血跡。
整張臉看上去有些慘不忍睹。
“我滴個天季允澤,誰敢把你打成這樣?蕭桐羽?”
剛說完,羅俊之轉念一想,不對,蕭桐羽怎麼說也是個女人,再會打架也不會下手這麼重。能把季允澤打成這樣,一定是打得不分勝負了。
“季允澤,是什麼高手跟你過招了?你學的那些個武術格鬥跆拳道空手道都變成你的牀上功夫了?”
想當初剛上小學的時候,羅俊之坐在季允澤前面。他從小嘴欠,因爲隨意的問了一句季允澤是不是笑神經壞了,直接被他一巴掌掄在頭上,兩個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沒想到不打不相識,這一打就成了二十幾年的好朋友。
季允澤擡腿給了羅俊之一腳,踹得男人嗷嗷直叫。
“閉嘴,給我上點藥,疼。”
“不是,你不告訴我誰把你打成這樣的,我就告訴季伯父去。”
季允澤:“蕭桐羽的表哥。”
羅俊之張大了嘴巴,一陣目瞪口呆。
季允澤伸手合上了他快要掉下來的下巴。
“滾去拿你的行醫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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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季允澤和羅俊之並排坐在沙發上。
羅俊之關掉了水晶燈,開了一盞沙發轉角的落地燈。他擡起季允澤的下巴,棉籤蘸着碘伏,輕輕地幫他消毒眼角的傷口。
“你完了季允澤,誰能想到李爺是蕭桐羽的外公。蕭桐羽本來就不搭理你,這下又碰上李忍這個死對頭,你就想也不要想了。”
季允澤沒說話。羅俊之的醫用燈筆斜斜的照過來,他的面容一半隱藏在了黑暗當中,那晦澀不清的神情,帶着一種強勢的侵略感。
剛纔在地下停車場,蕭桐羽斬釘截鐵地叫季允澤去重新投胎,讓他產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感。
如果重新投胎能得到蕭桐羽,他可能會立刻就去投胎。
羅俊之一邊認真地處理傷口,一邊輕蔑道:“嘁,追個女人也不會。”
季允澤挑眉:“你會?你和蘇祕書好上了?”
“我表白了,差不多了。”
季允澤的臉上閃過一道兇光。
他媽的,上次還說你不會追女人的,你是迴光返照了?這麼快就學會了?
於是他問道:“你怎麼說的?”
羅俊之換了根棉籤,取了點藥往季允澤臉上抹。
“我說我喜歡你蘇柔,跟我在一起。”
“沒了?”
“沒了。”
“蘇祕書說了什麼?”
“她說讓她考慮一下。不過我覺得問題不大,我後來親她了她也沒反抗。哎季允澤你別說,和喜歡的女人接吻那感覺就是不一樣…”
羅俊之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了季允澤漆黑的眼眸裏那滿滿的妒火,就快燃燒起來了。
季允澤簡直五雷轟頂。
明明是一樣的表白的話,蘇柔和蕭桐羽的反應怎麼就這麼天差地別呢?
還親她,這個時候季允澤若是去親蕭桐羽,可能第三條腿都要被她打斷了。
見季允澤黑着臉沒說話,羅俊之的目光突然認真起來,低沉磁性的嗓音響起。
“季允澤,你以後少給蘇柔安排點事,或者你再招個祕書也行,那天看到蘇柔忙得暈頭轉向,我都心疼。”
季允澤眯起眼,目光森冷異常。
“我的位置讓給蘇祕書如何?”
聞言,羅俊之拿起棉籤,故意狠狠地戳了下季允澤嘴角的傷口,疼得他往後一退。
他拍開羅俊之的手,猛的站了起來。
“你屁股又癢了?”
面前是個失意的男人,自己卻馬上要開始甜蜜的戀愛,羅俊之頓覺自己優越感爆棚,不禁同情起他來。
“季允澤,我有女人,我纔對你沒興趣,”他雙手抱胸,一副教訓人的樣子,“要我說你的毛病還不小,得治。”
“說說看,我什麼毛病?”
羅俊之突然發現季允澤這麼被蕭桐羽虐待一下還真的挺好的,人也變得謙虛了,還會向別人請教了。
“我比你好的地方是我沒犯什麼大錯,即使有,我也迅速認清錯誤,馬上就改了。誰像你,沉浸在自我滿足裏無法自拔。你之前有多無法無天,現在就要承擔多大的後果。”
季允澤心裏憋屈的很,他不得不承認羅俊之說的是對的。
按照蕭桐羽的話來說,他全身上下都得治一治。所以說他要痛改前非,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才能找回蕭桐羽嗎?
他媽的,愛的女人把自己當空氣,這也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