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請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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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宮澈緊隨而來,落座之後,看了蕭子魚一眼,想和她解釋什麼,可是看着在場這麼多人,他又拉不下臉,想着等回府之後再說,他知道蕭子魚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並不會讓他在宮宴上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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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卻忽略了今天在御花園,他挺身而出,下意識護着蘭溪若的時候,蕭子魚就已經成了大家眼裏的笑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御花園發生的事情傳到了太后耳朵裏,宮宴的時候太后竟然早早就到了,而且還命人將蘭溪若的位置擺放的很靠後。

 大家雖然在御花園看了蕭子魚的笑話,可現在有太后在,而且擺明了是要給蕭子魚撐腰,大家也就不敢拿蕭子魚做文章,就連一向最喜歡挑事的南宮柔,今天也被她母妃死死拉着,不讓她去觸黴頭。

 “澈哥哥,我沒有馬車,你能送我回府嗎?”宴會散席,大家相繼離開,蕭子魚和南宮澈就如同那些貌合神離一般的夫妻,一前一後往宮外停靠馬車的地方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蘭溪若又湊上來了。

 蕭子魚腳步一頓,遂即停下,她想再給南宮澈一個選擇的機會,如果他還是……那麼他們之間也就結束了。

 可南宮澈的選擇,似乎從來都是委屈她,這不她就這麼看向南宮澈對着蘭溪若點頭,然後吩咐道:“馮陽送王妃回府。”

 蕭子魚站在原地,看着南宮澈帶着蘭溪若上了他的馬車離開,眼裏最後一點亮光也滅了。

 “王妃請!”馮陽對着蕭子魚恭敬的說道。

 “不必了,我自己有馬車。”蕭子魚收起自己失望的眼神上了馬車。

 眼淚再次不聽話的流了下來。

 “娘娘,別哭,對……身子不好。”念琴擔憂的急忙爲她拭淚。

 蕭子魚忽然就笑了,失望攢夠了,她也該離開了,對於心不在你身上的人,你即便是死,只怕於他而言不過是拿根繩子盪鞦韆,人家怕是不會爲你傷心的掉下哪怕一滴眼淚,何必呢!

 三年時間,一千多個日夜,他每晚的索取,令她以爲她在他的心裏是有一定位置的,不然怎會那般熱烈?

 可現在,似乎南宮柔的嘲笑聲還在她的耳邊環繞,告訴她,她不過就是南宮澈的一個暖牀丫鬟。

 她以爲皇上下旨賜婚,他們之間被捆綁在一起,只要她用心,即便是塊石頭,也能被她捂熱,可原來她不過就是皇上賜給他的一個物件兒,一個蘭溪若不在之時,排解他夜晚寂寞的物件兒!

 如今正主回來了,她這個物件兒可以丟棄了。

 “嘶”

 “娘娘你怎麼了?”念琴看見蕭子魚捂着小腹,額頭冒冷汗,嚇了一大跳。

 蕭子魚伸手抓緊念琴的手說道:“別怕,讓車伕去找劉大夫。”

 “快,快去劉家醫館。”念琴掀開車簾子對外吩咐。

 “王妃這是情緒大起大落,憂思成疾,娘娘若是想保住腹中胎兒,還需想開些,鬱鬱寡歡不僅傷身還傷孩子。”劉大夫以前是蕭家的府醫,因着蕭家破敗了,蕭老太君便給他結了工錢,遣他離府的。

 但是劉大夫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以前在蕭家從不曾受到半點苛待,如今蕭家落魄了,他仗着醫術還能安穩度日,時常接濟蕭家。

 蕭老太君和蕭子魚都將這些看在眼裏,蕭子魚一直記着劉大夫的大恩,想着日後有能力了便回報一二,可現在看來,似乎一直都是他們家在麻煩劉大夫。

 劉大夫見她依舊鬱鬱寡歡便言道:“王妃,這個世界上除了生死,其他皆是小事,不必耿耿於懷,凡事都有解決的辦法,若我們實在無能爲力,那就順其自然。”

 “雖然這做法有些懦夫行徑,可你相信老夫,沒有什麼事情是過不去的,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們終將化成一縷塵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裏。”

 蕭子魚道謝離開。

 回府之後,發現南宮澈竟然在她院子裏。

 “臣妾見過王爺。”蕭子魚肅着臉,依舊端莊,可眼神裏多了諸多淡漠疏離,她看向南宮澈的眼神,不再如昔日那般專注多情。

 “怎麼纔回?”南宮澈難得的關心起蕭子魚。

 蕭子魚卻只覺諷刺。

 這是將蘭溪若安頓好了纔想起回府來了。

 “鬧市之中車馬多,馬車走的慢了些。”蕭子魚站在原地恭順的回答。

 “子魚,今日之事……”

 “王爺不必多言,妾身明白,無論如何,凡事應當以大局爲重,王爺今日處事沒錯,是臣妾魯莽了。”

 “你知道便好。”

 呵,知道便好!

 “王爺,臣妾有件事想與王爺說。”

 “什麼事?”南宮澈看着蕭子魚,那雙桃花眼依舊多情。

 “進屋去說吧!”有些事情,不適合在院子裏講。

 這一次蕭子魚竟然越禮的徑自走到了南宮澈的前面。

 南宮澈瞥了她的背影一眼,才發現蕭子魚似乎挺瘦,肩膀都有些撐不起原本剪裁得體的宮裝,難怪太后會說蕭子魚最近清減了,他平日似乎都沒有注意這些細節。

 他一個大男人,又位高權重,平時腦子裏事多,就是自己的衣衫都是交給蕭子魚打理的,又怎會去在意這些。

 南宮澈走進屋,落座,念棋很快上了茶,念琴便帶着大家一起退到了門外守着。

 蕭子魚和南宮澈相對而坐,她擡眼認真的看着南宮澈,他的長相是令人無可挑剔的,一雙劍眉像是開鋒的利刃一般沒入鬢髮,桃花眼看上去永遠是那麼多情,溫柔,高挺的鼻樑,菲薄的脣,常年在外征戰,可肌膚依舊白皙如瓷,每一處都宛如經過上帝精雕細琢的手,將他雕刻成了芸芸衆生裏獨一份的俊逸清貴。

 這是她陪了三年的男人,可現在她想放手了。

 南宮澈看見蕭子魚盯着他看,眼睛一眨不眨,眼裏有些說不明的情緒,他緩了緩說道:“你最近瘦了,是怎麼回事?”

 蕭子魚沒有回話,只是將目光移向窗外那片芭蕉林,聲音彷彿從天外傳來一般說道:“王爺,臣妾與王爺成親三年無所出,所以自請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