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鳶,你呀你,讓孤說你什麼好,趕緊回宮,若是讓母后知道了,連孤都要受罰了。”景皓看着嘟着嘴一臉憤怒的妹妹,無奈地說道。
“我不管,太子哥哥,他們惡意中傷慎之哥哥,你要好好罰他們。”青鳶搖頭說道。
景皓哪裏不知自己胞妹對裴謹的心思,只好低聲下氣地哄道:“青鳶,你快回去,若是讓人認出你偷偷溜出宮來,那就不好了,你貴爲嫡公主,可不能落人口實。”
“太子哥哥,你說他們真是太壞了。慎之哥哥不近女色,衆人皆知,怎可能有庶長子,他們這是想敗壞他的名聲。”青鳶公主冷嗤一聲,氣鼓鼓地揚起臉說道。
“這個……”景皓覺得再不說實話,妹妹說不定要找父皇去評理,他連忙拉住妹妹的袖子小聲說道,“青鳶,聽哥哥告訴你,慎之確實有了個孩子,是出征前他的通房丫頭所生,如今已經三個月左右了。”
“太子哥哥,你騙人!”青鳶瞪大眼睛,眼裏立即蓄滿了淚水,“這怎麼可能?”
“是真的,因着慎之那會兒失蹤,大家都怕他或許死了。侯夫人在孩子生下不久後特意稟告宮中,說是慎之有後了。”景皓心疼地看着自家妹妹一字一句地說道,長痛不如短痛,妹妹終究會知道的。
“我不信,我不信。”青鳶公主淚流滿面,拉着景皓的袖子哭起來。
“來人,送公主回府,千萬別讓人知道。”景皓一揮手叫來內侍與暗衛,讓他們送妹妹回宮。
看着妹妹抽抽搭搭哭泣的背影,景皓長嘆一聲,搖搖頭走回包間。
“太子殿下,來來來,我們一同敬慎之一杯。”清平伯嫡次子林逸見景皓來了,連忙打圓場,拉着裴謹一同站起來,舉杯說道。
酒過三巡,大家早就忘記了剛纔的尷尬。
“各位,慎之這回在北疆立了大功,讓我們不費吹灰之力將戎國的佈防徹底摧毀。父皇甚喜,將慎之封爲太子賓客,過兩日就上任。”景皓舉起酒杯環顧四周緩緩說道。
聽到這個消息,果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景皓的目光掃過衆人,將每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真是恭喜慎之兄了,慎之兄當之無愧,陛下的眼光真是厲害!”林逸高興地跳起來拍了拍裴謹的肩頭,臉上露出萬分驚喜來。
他是裴謹的鐵哥們,比他小兩歲,從小就對他唯命是從,這回裴謹回京,最高興的就是他。
“多謝陛下與太子殿下擡愛,裴謹當竭盡全力爲陛下與太子殿下效力。”裴謹躬身說道,語氣不亢不卑,如同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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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衆人都連聲道賀,舉杯向他敬酒。
太子殿下滿意地點點頭,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他清楚的知道,裴謹重回上京,攪渾了原來看似平靜的各方勢力平衡,往後的日子,或許會有小風浪,不過他正好可以看清他們的小心思。
裴謹回府時已是深夜,他酒意微醺,腳步有些虛浮,墨言與桐書兩個扶着他下了馬車。
“我的爺,怎又喝多了。”周媽媽從門房探出頭來,一邊說着一邊急忙走出來。
幾個小廝早就將大門打開了。
“媽媽,您怎等在這兒?”墨言撓頭問道。
“夫人擔心得緊,讓我特意在這裏守着。喏,這是小廚房剛剛熬好的醒酒湯。”周媽媽手裏提着一個食盒揚了揚悄聲問道,“爺今日是睡外書房還是回竹香園?”
墨言搖了搖頭,接過周媽媽手中的食盒,往前頭走着的主僕兩個看了眼。
“你不會問啊?”周媽媽嫌棄地白了他一眼,搶過他手中的食盒疾走了兩步趕了上去。
“世子,今晚您還是回竹香園睡吧,那邊清涼。”她望向裴謹小聲說道。
裴謹今夜雖多喝了幾杯,但腦子依舊非常清醒。自從一年多前中了藥,如今每回喝酒他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從不喝別人酒壺中的酒。
聽周媽媽這般說,他點點頭說道:“媽媽你回吧,那邊還要你關照。”
周媽媽心中一喜,這是世子惦記着小少爺呢,也是,我們家小少爺這般可愛,哪個看了不喜歡,更何況是親爹呢。
“世子,老奴送你去園子,服侍您喝了醒酒湯再走。”周媽媽高興地說道,“小少爺那邊有蟬衣姑娘精心照顧,沒事的。”
裴謹抿了抿脣,沒有搭話。眼前閃現那女人抱着孩子輕聲哄着的模樣。
慈母多敗兒。他在心底冷哼一聲。
周媽媽見他沒答話,又想到什麼似的,提起醒酒湯晃了晃說道:“世子爺,這醒酒湯可是老奴請蟬衣姑娘親手做的。”
哦,這女人還會做醒酒湯?也不知放了些什麼酸不拉嘰的東西,裴謹最討厭這種味道。不過,她定是知道我喝了酒特意做了送過來的,算了,就當給她面子喝一口。
好不容易進了主屋,墨言幫他更衣梳洗後,他才緩步出了淨房,只心頭還有些酒氣還沒有散。
“世子,您喝了醒酒湯,老奴服侍您睡下。”周媽媽殷勤地端過青玉茶盅。
見她殷切的眼神,裴謹接過來,勉強打開蓋子看了一眼,清亮的黃色,如同茶水一般清澈。
“這……”裴謹有些好奇,怎不是往常那種像苦藥湯汁般的顏色。
“世子,您喝一口,裏頭還放了蜂蜜呢。”周媽媽臉上笑開了一朵花。
裴謹低下頭聞了聞,有菊花、青梅、薄荷還有橘子的香味,不禁喝了一口。
清清涼涼的酸甜味從舌尖蔓延,這味道甘冽芳芳。裴謹本是想只喝一口,可這會兒忍不住喝了一口又一口。
“蟬衣姑娘還在裏頭加了些甘草、菊花還有青梅,世子您覺得味道如何?”周媽媽輕輕說道,“她呀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
“還不錯。”裴謹放下茶盅,目光裏多了一分清明。
“那就好。世子您安歇吧,今日老奴在外頭給您守夜。”
裴謹此刻嘴裏有淡淡的回甘,讓他很想再喝一杯。他心裏有些疑惑,她這種婢子怎會有這般奇思妙想。
明日裏他可是要好好查一查這女人的來歷。
蟬衣起身餵飽了安兒,突然間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莫不是有人在想我?不對,怎有人會想我,定是有人在罵我,我可是要小心謹慎。
“安兒,乖乖。”她輕輕拍打着孩子,慢慢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