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母子倆在外頭玩了整整一日,都有些累了。
月流鈴瞧着天色也不早了,便帶着孩子回了月府。
進入屋內。
她想起今兒白日裏的事情,遂來到孩子跟前。
蹲下身子,認真看着孩子,柔聲地問道,“璽寶,今兒在街上見了宣叔叔和漂亮奶奶,你可喜歡他們?”
聽到孃親的問話。
小傢伙沒有絲毫猶豫,堅定地點點頭,“喜歡,璽寶很喜歡他們。”
“那璽寶喜歡他們哪一點呀?”月流鈴繼續問道。
“嗯——”
璽寶用小肉手兒撫着下顎,宛若一個小大人般,認真地思索。
片刻後。
他才得出一個答案,好看的桃花眸子裏突然一亮,糯糯地說道,“璽寶喜歡宣叔叔的帥氣和俊朗的氣質,喜歡漂亮奶奶溫柔漂亮,而且漂亮奶奶對璽寶特別特別好。”
小傢伙出口的話認真極了。
月流鈴知道,小孩子不會騙人。
她心裏也十分清楚,既然璽寶如此說,那說明長公主母子二人在孩子心中的地位極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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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孃親說話。
璽寶的奶聲奶氣地聲音繼續在房間內響起,“不知爲何,璽寶第一次見着他們,就覺得很親近,想要和他們玩兒。”
孩子這句話出口。
月流鈴心下一咯噔。
他們都血液相連,許是骨子裏的東西,讓他們第一次見面都彼此覺得熟悉。
既然璽寶如此喜歡他們。
她要不要讓璽寶認祖歸宗呢?
月流鈴一時間陷入難題。
她心裏始終覺得,孩子一直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裏,他的成長亦是不完整的。
日後他若是走出去了。
難免會被有心人抓住小辮子笑話他,如此會對孩子產生不好的影響。
正好璽寶也喜歡長公主和宣日朗,他們待璽寶也極好,若是讓孩子回到那個家裏,大家肯定都會很寵愛他。
可是她——
她看得出來,長公主對自己十分不滿,明裏暗裏地滿懷敵意。
若孩子回了原本屬於他的家,許是他們不會輕易讓她接觸孩子,那曾經的夢魘,很有可能就變成現實——
每每想到這。
月流鈴心裏都十分糾結。
璽寶是她的命根子,她絕對不會讓孩子離開自己的身邊。
此事,還是以後再思量吧!
思及此。
月流鈴再陪着孩子閒嘮了會兒,才帶着孩子梳洗。
待璽寶乖乖躺在牀上,她拿起一個小本子,安靜地給孩子講故事。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孩子鼻尖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已是熟睡了。
月流鈴輕輕幫孩子掖了掖被子,這才放下小本子,起身出了房間。
立在大樹底下。
月流鈴擡頭望着天上的圓月,心中十分惆悵。
明師傅來到院中。
就見女人此般模樣。
他來到女人的身旁,輕聲地關心出口,“可是在想事情,不妨說來聽聽,許是我可以幫到你。”
男人的聲音拉回了月流鈴的思緒。
她身子微微一怔。
緩緩轉過身看向來人,櫻脣微彎,笑着輕輕搖頭,“無礙,就是一些小事情,明師傅屋裏請。”
進了屋。
男人便拿出準備好的燒鵝,放在桌上。
袋子剛打開的那一刻。
燒鵝濃烈地肉香味兒便飄散在空氣中。
月流鈴貪婪地深吸了一口,笑道,“還是那個味兒。”
美味當前,月流鈴似是忘記了方纔的不悅。
見女人此般模樣。
面具下的面容浮現一絲寵溺地笑容,淡淡地開口應道,“知道你獨喜歡醉仙樓的燒鵝,所以還是那酒樓裏的。”
“知我者,明師傅也。”
月流鈴扯下一隻鵝腿,直接放入嘴中,絲毫不顧形象。
“嗯,熟悉的味道,不錯不錯。”月流鈴邊喫便稱讚,十分盡興。
待一隻鵝腿下肚。
月流鈴才發現自己冷落了眼前的男人。
她拿出錦帕將手擦乾淨,趕緊爲男人倒了一杯茶水,訕訕地笑道,“實在不好意思,照顧不周,還請明師傅見諒。”
“無礙。”
男人的薄脣隱隱掛笑,喝下一口茶水,才壓下心中的悸動。
喫飽喝足後。
月流鈴突然想起一事。
她趕緊進了內室,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套墨色的衣裳。
“明師傅,不久後,夜晚便會入涼,我只見過你穿夜行衣的樣子,不知你平時喜好怎樣的穿搭,就去鋪子裏做了套夜行衣。”
“裏面帶有夾棉,晚上你趕路也不會覺着冷,你快穿上試試,看可否合身,若是有不合適的,我再拿去讓繡娘改一改。”
說話間。
月流鈴直接將衣裳展開,在男人面前左右比劃。
隨着女人的動作。
一股獨特的馨香入鼻,男人莫名地心跳加速。
他好看的眸子一直放在女人身上,捨不得移開半分。
月流鈴一番比劃下來,十分滿意,“我瞧着非常合身,那明師傅,你便拿去吧。”
“多謝。”
明師傅從鼻翼中發出一聲輕笑,點點頭將禮物收下了。
此時此刻,他覺得心裏暖暖的。
瞧着女人沒事了。
他這才進了內室,直接拽起牀榻上還在熟睡的璽寶,便出了屋子,準備訓他。
“師傅,你來得實在太突然了,我都還未反應過來呢!”璽寶被師傅強行吵醒了,蹙着小眉頭,不滿地嘟着嘴兒。
“上次你和你母親遇襲,答應過我什麼事情了,璽寶莫不是都忘記了?”
“哦——記得記得,璽寶這就好好練武!”
“……”
瞧着師徒二人一吵一鬧地出了屋。
月流鈴無奈地搖搖頭。
這師徒二人的關係倒是也非常不錯。
男人穩重有擔當,還能教璽寶習武,日後定能好好護着璽寶。
最主要是,她對他似是有着不一樣的情愫——
想到此處。
月流鈴的思緒又放在了認祖歸宗一事上。
若是璽寶認了宣日朗爲父,日後她還如何與明師傅見面?
其實。
若是明師傅當璽寶的爹爹,貌似也挺好的——
這個想法從腦子裏萌發,月流鈴嚇了自己一大跳。
她回過神來,趕緊使勁地搖搖頭,將這個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
看了眼外頭認真練武的師徒二人。
月流鈴簡單梳洗完,便回了牀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