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衍遠遠看着花圃中那抹倩影，就覺得心頭暖洋洋的，心頭縈繞的烏雲不自覺地被驅散了。
“曉曉！”
莊曉擡頭，隔着半個花園對上了屠衍的眼，展顏一笑。
屠衍快步走近，傭人識趣地離開，只留夫妻二人。
“你怎麼這時……”不等莊曉說完，整個人就被一雙有力地臂膀納入胸膛前，牢牢裹挾，分毫不漏。
“我想你了。”屠衍蹭了蹭莊曉的發頂，語調繾綣。
莊曉笑了笑，任由他抱了好久，才拍了拍他的後背，“好了，叫人家看笑話。”
屠衍嘟囔道：“這就我們倆，誰會笑話……”他可是看到傭人們都離開了花園。
“咳咳咳！”不等屠衍說完，一陣規律又沉重的咳嗽聲從小庭院裏傳來。
屠衍一愣，莊曉順勢從他的懷抱裏鑽出來，將修剪好的花枝放在玻璃桌上，輕聲道：“叫你看笑話了，他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江薇站起身來，臉上掛着尷尬的笑，“沒有沒有，看着你們兩感情這麼好，我羨慕的很，就是狗糧喫的撐的慌。”
看見江薇，屠衍清了清嗓子，站直了身體，恢復了正經模樣，自顧自道：“夫妻之間的相處就是這樣，這是婚姻保鮮祕籍，時不時地小驚喜，你以後就知道了。”
江薇配合道：“那我要拿小本本記好了，謝謝屠總賜教。”
連莊曉都聽出來江薇的戲謔之詞，可屠衍卻正兒八經道了聲不客氣。
莊曉又剪了十幾根花枝，放下剪刀，對江薇道：“我去取包花的紙，再給你拿點營養液來。”
江薇忙道：“我幫你吧？”
莊曉擺手拒絕，獨自進了屋子。
屠衍看着擺在玻璃桌上的花，腦中閃過什麼，看向江薇，“你今天怎麼在這？這三天不是在辦曉曉的畫展嗎？今天不是最後一天嗎？”
屠衍還特意休了一天假，陪着莊曉一起出席了開幕式，後面的畫展，莊曉不出席不奇怪，可江薇應該全程跟的。
提起這個，江薇的笑容不自覺地僵在了臉上，望着屠衍的目光十分複雜，好久才道：“您不知道？”
屠衍難得露出迷茫的神情，“什麼？”
“畫展提前結束了，場館已經閉館了。”江薇醞釀片刻，小心地組織了措辭，纔開口道：“從昨天下午，畫展外就來了好多人，還有直播的，把展廳大門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打聽了才知道……”江薇小心看了看屠衍的臉色，聲音有些忐忑，“網絡上關於莊小姐的負面新聞已經滿天飛了。”
“他們在場館外，嚷嚷着莊小姐是資本造出來的藝術家，本質上……本質上是不學無術，靠着您的面子才……”儘管江薇已經努力用盡可能溫和的字句來傳達，但還是有些難以啓齒，“還說、說莊小姐是插入他人感情的第三者，是小三上位……”
接下來的話，江薇看着屠衍滿是戾氣的眼，已經說不下去了。
歡快輕鬆的氣氛蕩然無存，雖然身處風景美妙、芳香縈繞的花園，江薇只覺坐立難安，只盼着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所幸莊曉正巧拿着東西從屋子裏出來，她對在場奇怪的氛圍毫無所覺……也或許是毫不在意。
只自顧自用厚厚的防水牛皮紙包好了花，又將營養液用袋子裝好了，囑咐江薇，“用純淨水就好，一天一換，營養液要稀釋後再加，稀釋比例包裝上寫了……”
江薇抱起花束，點頭如搗蒜，幾乎是迫不及待地開口，“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罷，甚至不等莊曉回答，江薇就撈過包，腳步飛快地離開。
莊曉看着她走出花園，撫了撫自己被秋風吹的有點涼的手肘，低聲道：“起風了，進屋吧。”
屠衍嚥下到舌根的話，沉默地跟着她進門。
隨着門扉落下，有點澀然的開口，“怎麼不告訴我？”
莊曉一邊換上室內拖鞋，一邊頭也不擡道：“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嘛。”
屠衍忍不住追問：“爲什麼不早告訴我？昨天……不，你一看到就應該告訴我。”
莊曉走進寬闊的客廳，不急不慢道：“早晚沒什麼要緊的，結果都一樣的。”
莊曉說的是事實，已經被她平靜接受了的事實。
但屠衍被她的平靜刺痛了，“怎麼會一樣？我難道會眼看着你的心血被糟蹋，眼看着你被污衊嗎？我會保護你的，會竭盡全力來維護你的名譽和事業的。”
“我知道。”面對屠衍有些激動的語氣，莊曉緩緩吸了一口氣，回過頭，回望着他的眼，語氣認真，“我知道你會。”
屠衍微微一愣，片刻後才道：“那爲什麼……”
“因爲你改變不了。”莊曉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有些時候，有些事，我們不得不承認，不是努力就可以改變的。”
望着莊曉釋然和平靜的笑容，屠衍胸腔傳來密密實實的悶痛，他知道，莊曉說的是真心話。
就是真心話，才格外刺痛他。
一句言語也沒有，她就這樣給他下了定論。
莊曉看着面前垂下腦袋，前所未有的挫敗的男人，心頭一軟，拉起屠衍的手，溫聲道：“才十點半呢，還是上班時間呢，回去忙你的吧，公司裏一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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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莊曉被進了密密實實的懷抱中，“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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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中，你最重要。”屠衍的聲音輕柔而堅定，“什麼時候都是。”
屠衍抱的很用力，用力到莊曉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都因爲擠壓而酸脹。
“我知道。”莊曉低喃道，聲音很輕，她甚至不能確定屠衍能不能聽見。
在她不堪重負之前，屠衍鬆開了手，捏着莊曉的雙肩，他的眼睛好像燃着兩團火焰，“等着。”
屠衍微微抿脣，神色堅決，“我會親自徹查，究竟是誰在背後搗鬼。那些造謠生事的人，也要一一追責，讓他們付出代價。”
“最重要的是，我要告訴所有質疑我們的人，我有多愛你，我們的婚姻是我的處心積慮，是我的求仁得仁，是我的情有獨鍾。”
“我們的緣分纔是命中註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