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禾戰戰兢兢地跟着總管上了車,心神不寧地看着周圍不斷變換的景物。
車穿過幾個建築物,最後在一棟小別墅面前停下。
總管下車,貼心地爲她打開車門,“柳小姐,請下車,我們到了。”
柳禾仰頭看了一眼這棟小別墅,裝潢豪華精美。
富豪的生活就是不一樣,連喫飯都有一間專門的別墅。
她跟着總管進門,裏面的傭人都自覺地站成兩排,微微鞠躬。
總管推開兩扇門,這個餐廳是全景落地窗,用透明的輕紗做點綴,整體環境看起來溫馨柔和。
辛摩斯先生就坐在正中央的桌子邊,脣角輕揚,面帶微笑。
柳禾走過去,坐在他對面,訕訕地遞上卡,直接開門見山。
“辛摩斯先生,這張卡里面有五十萬塊錢,我現在只有那麼多了,剩下的錢我會想辦法賠償清楚的。”
他緩緩開口,語氣輕柔,“不急,就像我提議的那樣,陪我喫一次飯可抵十萬塊錢。”
這倒是個好買賣,只是不知道他葫蘆裏到底想賣什麼藥。
她一直堅信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情。
“你要是覺得平時太孤單,我可以偶爾來陪你喫飯的,只是用這個來抵錢就大可不必了。”
柳禾搖頭拒絕,她是個十分有原則的人。
他眼神示意總管收下她手裏的那張卡,總管接過去。
她依依不捨地看了看這張卡,感到很肉疼。
很快,餐廳裏的人都走出去了,只留下一桌美食和兩人。
柳禾看看他的眼神,有些不習慣。
雖然辛摩斯戴着面具,看不見他的大部分表情,但是能直觀地感受到他銳利的眼神像一道火焰一樣直射過來。
她尬笑了一下,伸手做出請的姿勢,“喫吧喫吧,別客氣。”
說完這話,她立馬後悔了,這是在人家的地盤裏,自己說出這話來是什麼意思。
他低笑一聲,拿起叉子,“我怕你不自在,所以把這些人都喊出去了,沒人佈菜,你得要自己動手了。”
“沒關係,我不喜歡喫飯的時候有別人在旁邊站着。”
她巴不得沒人在一旁服侍,那隻會讓她更加拘謹。
沒想到,這位辛摩斯先生還挺貼心的。
桌上都是一些中式的菜餚,做得精美可口。
正好她也餓了,於是不顧形象地開始大快朵頤。
他看她喫得開心,心裏更開心,悄悄地在手機上吩咐總管將今天的菜單都抄錄一份。
他站起身,拿起一張紙巾,彎腰俯身爲她擦嘴。
柳禾心中一顫,這姿勢動作,跟那個臭男人好像。
她立馬閃躲開,站起來,驚慌失措,“辛摩斯先生,我自己來擦就好,不麻煩你了。”
“抱歉,剛剛是我唐突了。”他的手垂下,露出一絲淡淡的失落。
氣質和動作倒是挺像的,只是他不及辛摩斯先生一半的紳士風格。
她立馬解釋,“沒有,我只是不習慣別人突然靠我那麼近而已,不是你的問題。”
“那就好,不知道柳禾小姐現在是不是已經有男朋友了?”
她搖頭,如實相告,“沒有,但是我有一個女兒。”
他滿意地點頭,繼續追問:“那你和孩子的爸爸是離婚了嗎?”
“沒錯,她爸爸就是個渣男,不值一提。”她沒好氣地冷哼一聲,嗤之以鼻。
“看得出來,你對你的前夫怨念很深。”
“這你就說錯了,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對那種男人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其實,夫妻間沒有說不開的誤會,好好談一下或許會有轉機的。”
“我纔不要什麼轉機,我的轉機就是一輩子離那種渣男遠遠的!”
他見她如此義憤填膺,一時語塞,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
她也有些納悶,辛摩斯先生日理萬機,竟然會對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情感興趣,還當起和事佬的角色來了。
兩人沉默了半晌,他又試探性地開口:“如果,那個渣男他回過頭來跟你…”
話未說完,柳禾立即打斷:“不可能,他不可能,我也不可能,我們之間永遠都回不去了。”
她也不想回去,畢竟,過去那些記憶都是滿目瘡痍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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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柳小姐的意思是想跟別人重新開始嗎?”他的聲音變得悶悶的,強壓不快。
老實說,都過去這麼久了,她要是想重新開始早就重新開始了。
只是,心裏那個坎還過不去。
她只想好好將小泡芙撫養成人,自己的終身大事還沒有考慮過。
“也沒有,我現在對那事不感興趣。”
聞言,他眼眸中重新燃起光亮,“你的女兒一定很可愛吧,你不想爲她找一位負責任的好爸爸嗎?孩子還是要在完整的家庭裏成長才會身心健康。”
柳禾剛想回答,但是意識到不對勁。
這個辛摩斯先生說那麼多是什麼意思?難道…
她不擅長打太極拳,直接發問:“辛摩斯先生,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妨直言。”
他淡淡一笑,“你很聰明。”
“跟我在一起吧。”
她聽到這句話腦袋裏嗡嗡作響,心臟漏跳一拍。
“你,你是在開玩笑嗎?”
“並沒有,柳小姐,我是很認真的。”
他那深色的瞳孔如同黑夜一般寧靜而神祕,裏面透出的光暈莫名吸引人。
不可否認,她對他的初印象還挺好的。
只是,沒有喫一頓飯就將自己送出去的道理,即使對方是位遠近聞名的大富豪,也不行。
“你是擔心我還不起那四百萬,所以纔出的這個主意嗎?”
“我並不覺得是四百萬對你這樣的優秀女性來說是什麼難題,都怪我太情不自禁,我很喜歡你。”
他深沉的眼底隱藏着難以察覺的情愫,透着歡喜和真誠。
這直言不諱的告白令周圍空氣越來越熾熱,也使她的心跳得更加強烈。
“我要回家了。”
她不知道如何作答,大腦裏一片懵,第一反應就是逃避。
他拉過她的手腕,輕聲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也不是嚇到,她就是不敢相信,只有過幾面之緣的人竟然會跟自己告白。
這一切都戲劇得有些不真實。
“沒有,我有點急事,要回家去處理一下。”她垂眸,臉頰微微發燙。
他鬆開手,“我讓人送你。”
“不用了,我開車來的,可以自己回去。”
他眼神裏帶着一絲驚訝和讚歎,“柳小姐現在還會開車了。”
駕照是一年前才考到的,爲了方便送小泡芙上幼兒園。
因爲她小時候出過一場小型車禍,一直很害怕開車,但是爲了女兒不得不去克服。
可他這口氣,好像是一個認識了她很久的人嘴裏講出來的。
“我會開車很奇怪嗎?還是,你很清楚我的過去?”她眨眨眼疑惑地問道。
他沉默,只剩下幽深不明的目光在她身上環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