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的身來的人,正是白天差點認錯的人。
皮膚黝黑,嘴脣厚厚。
寧輓歌那一刻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她長長鬆了一口氣,放開了這人,癱坐在地上。
小綠立刻上前扶住了她,小聲的喚道:“小姐,你沒事吧?”
剛剛剎那,她也被嚇得不輕。
寧輓歌輕輕搖首,可臉色還停留着幾分蒼白。
該死的風陌寒,到底是跑到了何處去,竟然人影都不見,她現在心中很是擔憂。
難道這身形酷似風陌寒的男人,就是個替死鬼?
不然這衣裳怎麼也穿的這麼相似。
“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總要去找到王爺吧,若是王爺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
“青龍?玄武?”寧輓歌站起身來,朝着窗外叫道。
若是風陌寒身子不適,一定會轉移地方,可是若是受了傷,恐怕只能暫時停留在這裏。
現在整間客棧都是死人,誰也問不到。
“王妃?”忽然有人喚了她一聲,帶着幾分驚異。
聽見這聲音,寧輓歌猛地站起身來往外看。
“青龍,你沒死啊?”她長長鬆了一口氣,幾步上前就揪住了青龍的衣襟。
被她突然揪住衣襟,青龍還真有些被嚇住了。
王妃這手勁真大,大到讓他都招架不住。
“風陌寒呢?人在哪裏?”寧輓歌將自己這張圓圓的打臉湊得極近,近到讓青龍害怕的都蒼白了臉。
想他鐵骨錚錚的漢子,可從來沒有害怕過什麼女人的,可王妃是王爺的女人,突然湊得這麼近,萬一這事情要是讓王爺知道的話,他一定會被捏死。
寧輓歌的心思完全都在風陌寒的身上,完全沒有關注到早已如菜色一般的青龍。
“小姐,小姐,青龍他臉色不太好,你快放手呀!”小綠見狀,也趕緊撲上去試圖想要將寧輓歌的手給掰開。
她知道她家小姐的力氣很大,萬一小姐一個激動抓住了人家的脖子,狠狠的捏,把人家給捏碎了去可怎麼辦?
越想越覺得害怕。
寧輓歌也才慌忙鬆開手。
“王妃莫急,屬下這就帶王妃去見王爺。”青龍撫弄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慌忙把自己的衣襟給撫平。
“恩恩,他沒死吧?”寧輓歌緩緩頷首。
“王爺毒發嚴重,楚公子和那位神醫大夫都在,只是……”青龍說着說着又停頓了一下,臉上露出了幾分擔憂神色來。
寧輓歌聽他說“只是”二字時,只感覺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處,萬分緊張。
風陌寒這人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每個月都有毒發,每次毒發都讓人心疼萬分。
她發現也就是這毒,惹得她怎麼都放不下這個男人。
“只是什麼?”小綠也有些急了,連忙替她家小姐催促問道。
明明知道小姐在乎的要死,可這青龍還說了上文而沒有下文的,讓她都格外擔憂。
青龍輕輕搖首:“只是這神醫說,似乎沒有辦法所治。”
“呸,什麼神醫啊,簡直是胡說八道!”寧輓歌一聽當即唾棄出聲。
她不信沒有法子治,她知道法子,可是就是缺藥而已。
聽見她唾棄的聲音,青龍暗暗嚥了咽那口水,緩緩道:“王妃莫生氣,等王妃去看看。”
“那這兒,之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寧輓歌指了指門外。
外面到處的屍體,這兒也多虧是晚上,否則大白天就發生這樣的兇殺案,恐怕整個小鎮上的人都要被嚇得不敢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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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前衛劼派人追殺王爺,廝殺了一陣,我們只好將王爺轉移到其他地方。”
又是這個衛劼?
這個衛劼和風陌寒到底是什麼仇什麼怨,還非得把人給往死裏逼去?
毒是他下的,還到處派人追殺風陌寒。
寧輓歌蹙眉思索。
這樣的是非,她並不想參與的,可事實上,她不參與也被迫參與了。
她輕輕嘆息了一聲。
“王妃請隨屬下來。”青龍無奈,領着寧輓歌往外走。
……
跟隨着青龍去往的客棧越來越偏僻,而且四周略顯荒蕪,四處的屋子破舊不堪,看上去就像是無人居住似的。
寧輓歌跟隨着入了客棧,整間客棧也老舊萬分,推開門時還能夠聽見這門發出的“嘎吱”聲。
“王爺在裏面休息。”領着寧輓歌到了一間房間門前,青龍相當善解人意地替寧輓歌將門給推開。
屋內漆黑,光線黯淡,她看不清楚任何的情況。
青龍推開門後,就側身站在門邊,恭敬模樣。
寧輓歌沒有猶豫,跨過門檻就往裏走。
“幫我點下燈。”她吩咐跟在身後的小綠。
小綠趕忙上前點燈。
屋內的昏黃光線下,寧輓歌立刻就捕捉到了牀榻上躺着的男人。
即便是黯淡的光線,也掩蓋不住風陌寒臉上的蒼白。
那易容的面具早已除下,此刻男人絕世無雙的容顏一覽無遺。
寧輓歌不知爲何,突然感到很心疼,尤其是看着他這般模樣時,就格外難受。恐怕這個男人也在備受如此的煎熬痛苦,只是他們看不見。
“神醫就說治不了走了嗎?”寧輓歌問道。
青龍站在門邊,聽她這麼問,沉默了一下,緩緩搖首說:“跟楚公子去尋藥去了。”
尋藥?
寧輓歌的眼眸輕微閃爍了一下。
這眼看就要到十五了,如若當真尋藥,藥尋到了,人都要死了吧?
她忽然想到了傲龍山莊裏的溫泉,若是在溫泉裏放些草藥,可以極大的緩解風陌寒身上的毒。
她猛地坐直了身子,看向青龍道:“你相不相信我?”
青龍微微愣了一下,不太明白寧輓歌這突然沒有徵兆的問題,讓人摸不着頭腦。
“自然相信王妃。”
王妃對王爺的一片心意,他們做下屬的都看得清清楚楚,又豈能不相信。
寧輓歌緩緩頷首,鄭重萬分。
“那麻煩你們把他擡回傲龍山莊去,我來給他壓制毒,畢竟等他們找到藥回來,風陌寒都要死了。”
青龍怔然擡頭看寧輓歌,有些不能理解寧輓歌的這般說法。
不過想想過去,哪一次王爺毒發不都是王妃陪伴在旁的?
“可現在回去,楚公子那邊……”他都不好交代了。
“相信憑楚燁這般神通廣大的人,要入個傲龍山莊,於他而言恐怕是輕而易舉之事吧?如果你不想看着你家王爺受苦,就趕緊擡上山去,還有啊,我需要人手。”
寧輓歌吩咐着,忽然手上被一隻冰涼的大掌握住,這涼意比任何時候都冷,這溫度簡直可以竄入她的四肢百骸,將她整個人都凍住。
她驀地低下頭來看他。
發現男人已經睜開了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你醒來了啊?”她問着,伸手將他給扶起身來。
風陌寒輕輕咳嗽了兩聲,沙啞着嗯了一聲,幽深的目光落向了那方站着的青龍。
“按照王妃的吩咐做。”
青龍不敢猶豫,立即轉身去辦。
寧輓歌眯了眯眸子,卻也沒有多問。
……
山上的溫泉平日裏都不會有人進入,除非是莊主特別恩准的日子裏纔會有人進入洗浴。
但即便是如此,總會有些人不守規矩,在半夜偷偷入溫泉洗浴。
寧輓歌命人將風陌寒擡入了溫泉旁,又吩咐着青龍。
“待會兒你們兩個扮鬼的時候可要扮的像一點啊,免得被人拆穿了去。”
青龍看着自己身上這長長拖地的白袍,臉上的妝容更是被寧輓歌給畫的奇奇怪怪,他有些欲哭無淚。
他的威武形象,就這麼毀在了寧輓歌的手上。
一旁的小綠也是同樣的形象,只是臉上的妝容畫的比較青龍而言沒有那麼恐怖。
“小姐,你放心好了,這裏就交給我們了,你負責照顧王爺就好。”
小綠拍着胸膛,信誓旦旦。
寧輓歌看着她這般篤定自信的樣子,反倒是心中越發覺得不放心了。
她輕輕搖頭,轉身入內。
……
溫泉池旁,寧輓歌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幾名侍衛站在她的身側,見她這手勢,其中一人有些猶疑着開口道:“王妃,當真不要我們留下幫忙嗎?”
看王爺這情況,若是不留個人下來,恐怕很難吧?
寧輓歌一副嫌棄的模樣揮着手說道:“不用不用,你們都出去吧,這裏交給我就好了。”
她怎麼能夠讓這些人待在這兒啊,萬一待會兒突然出現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豈不是讓她老臉丟盡?
風陌寒這丫的也沒什麼,就是一毒發的時候雙目赤紅,沒事就逮着她強吻,這種情況怎麼能夠讓人瞧見?
她莫名其妙的竟然還在心底期待着能夠被這男人強吻的場景。
她猛地晃了晃腦子,頓時想要敲打自己腦子一下,這種時候她竟然還在想這些。
幾名侍衛不敢逗留,迅速往外走去。
見人都走了,寧輓歌這才撲上去開始剝風陌寒的衣衫,一件一件的將他身上的衣衫褪的乾乾淨淨。
也不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是如何想的,竟然還穿的這麼多。
可能他怕冷吧?
將男人給剝到只剩下了一條時,她的動作停頓下來。
原本想要一鼓作氣將他剝乾淨去,豈料,這男人竟然睜開了眼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