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小泡芙醒來。
自己穿好幼兒園的小裙子,屁顛屁顛地跑到柳禾的臥室,一雙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發出軟糯的聲音。
“媽媽,你昨晚是出去給我找爸爸了嗎?”
柳禾還沉浸在夢鄉里,聽到這兩個敏感詞彙,立馬睜開眼睛。
扭頭就看到小泡芙那撲閃撲閃的渴望眼神。
她從嘴角扯出一絲強顏歡笑,“媽媽有在努力哦。”
“媽媽好棒啊,媽媽快點起來喫飯飯啦!”
小泡芙拍着手,蹦蹦跳跳地小跑去客廳,乖咪咪地坐上兒童座椅開始喫早餐。
宋心航給她戴上小圍脖,忍不住誇讚:“小泡芙今天喫早餐好積極啊,是被老師獎勵小紅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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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要多喫點飯長高高,爸爸看見了一定會喜歡我的。”
小泡芙拿起勺子,一口一口往嘴裏塞米糊,認真乖巧。
柳禾出來洗漱,看到她這積極的模樣,心裏十分慚愧。
該怎麼跟小泡芙說,爸爸沒有找到,還背上了一堆債務呢?
如果這事沒有解決,親子活動日那天她會不會很失望啊。
柳禾機械麻木地刷牙洗完臉,揉着有些脹痛的腦袋出來,神色呆滯。
宋心航看到她這模樣,大爲不解,“你今天是怎麼了?像被吸魂了一樣,是昨晚做噩夢了嗎?”
“沒有。”她魂不守舍地坐下來,開始喫早餐。
噩夢不可怕,可怕的是現實真的很殘酷。
喫完早餐,柳禾送小泡芙去幼兒園,她扭頭依依不捨地揮手:“媽媽,我去上學咯,我今天會乖乖的,你也要乖乖的哦。”
“好,媽媽一定乖乖的。”柳禾朝着她肉嘟嘟的臉蛋使勁親一口。
其實小泡芙以前有輕微的分離焦慮症,離開親近的人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就會沒有安全感,會放聲大哭,但是她克服下來了。
小泡芙很懂事,知道媽媽白天要工作掙錢,已經漸漸習慣在幼兒園的生活了。
連一個三歲小孩子都能克服的難題,她一個成年人怎麼能認輸呢。
看到女兒那個小小又堅強的身影,她瞬間有了面對無數難題的信心。
看到小泡芙進教室以後,柳禾帶着那一堆碎片驅車來到古玩市場。
她找到一位鬍子花白的老行家,一看就是在這裏幹了很久年頭的。
老行家舉着放大鏡,左瞧瞧又右瞧瞧,發出一聲唏噓。
柳禾緊張地問:“老先生,怎麼了?這件瓷器很名貴嗎?”
老行家摸摸鬍子,擡眼看她,痛心疾首,“這件瓷器你多少錢買的?”
“四百萬。”
“那你當時可佔大便宜咯,但是現在瓷器又成了這個樣子,真是可惜啊。”
老行家忍不住對這堆瓷器唉聲嘆氣,小聲嘀咕:“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這些年輕人真的是在暴殄天物。”
柳禾聽到這番話,大概猜到這件瓷器的價格了,應該跟白宮總管說的價格沒有多大區別。
“老先生,照您看,這價格應該是多少呢?”
老行家伸出手指,緩緩比了個六的手勢,“起碼得是這個價格再往上。”
六百萬!!!
看來,總管說的價格還是低了,應該是爲了照顧她窮人的身份。
她此刻很想掐自己的人中,不然馬上就要暈厥過去了。
“老先生,你看這還能修復嗎?”
“都碎成這樣了,再修復都會有裂痕的,況且這得要全球頂尖的技藝師傅來修復,那出場費用,都能買一件新的瓷器了。”
老行家一直搖頭,一看這辦法就行不通。
“知道了,麻煩您了。”
柳禾收好那堆碎片,回到車上,發了好久的呆。
沒想到這件瓷器比想象中更貴,這次是真的要捱打認罰了。
她拿出卡包,找出還存有五十萬的那張卡,這是之前用來備不時之需存的錢。
現在只有這些錢可以挪動,新開的酒店還在虧損之中,需要有資金流動去支撐度過這段時間。
眼下沒別的辦法了,只有去和辛摩斯先生好好講一下,自己會慢慢分期還完的。
實在不行,只能把這輛路虎攬勝賣掉了。
柳禾依依不捨地摸着方向盤,這可是她人生中買的第一輛車。
可能要爲自己的衝動買單了,果然,任何事情跟那個男人沾上邊都會發生不幸。
柳禾來到白宮的大門口,擡頭望望這座明晃晃的宮殿,奪目璀璨。
一時之間,她被晃得有些睜不開眼。
門口的警衛好像認識她一樣,沒等她開口說話,警衛就殷勤地小跑過來。
他面帶禮貌的笑容,不停鞠躬,“是柳禾小姐嗎?辛摩斯先生在裏面等您。”
“好,麻煩你帶我進去。”柳禾微微點頭回應。
警衛用對講機說了一會兒話,很快,昨晚上那位總管就走出來了。
他恭敬紳士地一鞠躬,“柳小姐,請跟我來,先生已經等候您多時了。”
“他等候我多時?”她有些詫異,忍不住反問。
按理說這種身份的男人,平時應該很忙。
像她這樣的小囉囉,他又怎麼會花時間等呢?
“您昨,今天會來給一個答覆嗎?”
“哦對,我今天就是爲這個事情來的。”
辛摩斯先生表面上說不用賠,其實心裏是很在意這件瓷器的吧。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花時間等這個答覆了。
自己是真該死啊。
“請您跟我來。”
總管帶着柳禾七扭八拐,最後走到一片綠油油的草地裏,前面停着一輛小型敞篷車。
她警惕地察看四周的環境,不禁狐疑:“總管。請問坐這車是要去哪裏?”
“先生在那邊用餐,距離比較遠,如果走過去的話,擔心您的腳受不了。”
“辛摩斯先生正在用餐嗎?那我現在去打擾他不太好吧,要不我就在這裏等他喫完。”
柳禾不太想坐這車,她害怕被帶去一個不安全的地方。
總管看出她的疑慮,立馬解釋:“先生是特意在那裏等你去用餐的,他爲這頓餐食還耗費了很多心思呢,您不必擔憂這個問題。”
“特意等我用餐?”
“是的。”
總管面帶微笑,伸出手做出請上車的姿勢。
明明是她把東西打碎來賠償的,他竟然還特意等自己去用餐,還花了很多心思。
這是個什麼道理,富豪的腦回路都這麼奇特嗎?